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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了,只能硬撑。

脸上的木头面具只戳了两个窟窿帮助视物,但能见范围很小,一路上我甚至只能听到陈苍海在不远不近的林子里敲打出的鼓点声,完全看不到他本人,我知道,那些路家人肯定也都藏在附近。

到达三面神像时我跳到第三段,阿依之前嘱咐过我,需要捏莲花手诀围着神像多转三周,以示对神明的尊敬。

我照着她说的去做,跳完第三段就开始绕着神像进行旋转,陈苍海其实不清楚我要经过的路线,但他见我没有继续前进,便不远不近地停下来给我打鼓点。

旋转不难,但身上戴着如此沉重的东西进行旋转就非常困难了,更别提我还要持着法铃做动作,腰上系着的绸带莫名变得越来越沉,我身上的汗水很快就浸透了贴身的短袖。

然而就在我转完三圈后在神像前稍作停顿之时,一阵呼啸的冷风突然卷着地上的草叶袭来,把我冻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我貌似是听到了林子里有人发出了一声微小的疑问,但我顾不上探究,咬着牙按照既定路线继续跳下去。Ζ

跳着跳着我就发现,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我穿着一身那么厚的祭服都不觉得热了。

我在这里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正值秋日,天高气爽,一般来说温度不会突然降得那么厉害,这也太奇怪了,我心中正奇怪着,突然发现眼前有一片雪白的东西从树叶的缝隙漏了下来。

我踏着步抬头,震惊地发现天上开始飘起雪花来。

这是要搞什么?莲母还负责降雪服务呢?

我看见大片雪花落到袖子上的第一反应是,老子自知舞蹈天赋不咋地,但好歹也一路到这儿一步没跳错,虽然不算诚挚但也没僭越,总不能是姿势太丑,把莲母她老人家给丑哭了掉雪花吧?

如果不是有个木头面具挡着,我怕我真的会被自己的傻叉想法逗得笑出声来。

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布鞋的鞋底还是破了,而我剩下还有不到一半的路程,这时候停下来,等于我要重头再来。

再跳一次我当然不情愿。

也许是我那三根香起了作用,也许是我的祭舞唤醒了这片土地曾经供养的邪神,无论如何,我都要继续跳下去。

我踩着雪继续,不过一会儿,我就看见了前方摆满镇鬼童子的尸洞,透过面具,我的脑袋骤然恍惚了一下,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却像被什么带动一样继续跳了下去。

这种感觉相当恐怖。就是你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肢体,你也不再记得动作,你像是被人用线提了起来,你的身体能持续地无休无止地跳下去,只有你的头脑是清醒的,你知道你出了问题,但你没办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碰上这种情况,我只慌张了一瞬间就冷静下来,我感觉到自己的姿态与刚才完全不同了,现在自己的躯干和肢体更加灵动,手势也更加标准,甚至有可能超过了当年的老莲巫。

与此同时,我听见陈苍海手上的鼓点一顿,停顿的时间不长,可能只有半秒钟,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离我最近,能够清晰地看见我的全部动作,他现在可能已经发觉到我的状态不太对了,但我们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暂时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

我感觉自己像个陀螺,围着那尸洞转了无数圈,连地上的雪都被祭服上的绸带扫了起来,动作越来越张扬,舞姿越来越疯狂。

我是绝对不可能跳出这样的祭舞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处处透露着诡异,就像面具之下的我,不再是我了……

第55章 突变

我开始想要拿回身体的控制权是在我闻见一股刺鼻的铁锈味时,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是哪里流血了才会出现这么浓郁的血腥味。

但木头面具戴着,我根本看不到自己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同时,我开始耳鸣,其中夹杂着许许多多的人声,就像是有千万个人同时在我耳边呐喊。

这种嘈杂的声音听得我想干呕,但身体仍在不断地舞动着,根本无法停下来,耳边的人声不断发生的变幻,从人声又逐渐变成一种可怕的狞笑。

当我隐约望见村长的院子时,鼓声戛然而止,耳鸣骤然间就停止了,我的所有感官像是在一瞬间全部被开启,身体的每一个骨头缝里都在发疼,两只脚已经完全麻木了。

脚麻木到我站不稳,一下子扑倒在院门的门槛上,倒下的刹那我下意识拿掉脸上的面具,一口积压在喉咙里的淤血即刻被我吐了出来。

刹那间,我的眼前只剩下刺眼的红色,冒着热气的血液化开了地上一层薄薄的白雪,我盯着自己面前的一滩血一时之间还回不过神来。

陈苍海跑到我身边,他攥住我手的瞬间把我扯回了现实,他放下手里的鼓把我搀扶起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来时的路上全是血迹,那双布鞋已经不在我脚上了,两只脚已经惨不忍睹,也就是说我是一路光脚在雪里跳到这里的。

我坐在雪地里,手上还拿着面具,陈苍海就对我做手语。

“你哭了。”

我用手背摸了摸脸,冰凉冰凉的,摸到的全是水,但我刚才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哭成这样了。

“刚才怎么回事?”这时路灵率先从林子里冲出来,当她看到地上小溪一般蔓延在雪地上的血迹时,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惊讶到眼睛都睁大了。

路家人返回去查看尸洞的情况,我被陈苍海一路背回了帐篷里,白神仙瞧见我的状态时,那个眉头就没舒展过,他可能也确实没料到我跳个大神都能搞成这样,然后全程一声不吭地帮我处理脚上的伤口。

“你怎么了?”陈苍海坐在床边问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斟酌了一下才说:“不知道,我停不下来,感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它一直带着我,让我不停地跳舞。”

正说着,白神仙洗干净了手上的血,擦干手就来探我的额头,随后他立刻从兜里掏出水银体温计,用力甩了几下递到我手里,说:“你发烧了,烫的很,你自己都没感觉到吗?”

我愣怔地看着他,然后用自己的手去摸额头,丝毫感受不到有什么异常,但在白神仙的威压之下,我还是听话地把体温计夹到腋下去。

白神仙拿出一只小锅,放到电磁炉上,看上去是要热中药,他说:“那帮子姓路的喜欢玩命,你可别真陪着他们一起玩,毕竟你要是把自己玩死了,那也是我的失责。”

我一想到又要喝他那哭不拉叽的药,五官都要全部皱在一起,想到这儿我立刻眼神示意了一下陈苍海,趁白神仙不备,我快速对他做了几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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