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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只有绿灯透过雪花不断闪动着。
我一瘸一拐地上去把对讲机捡起来。
与此同时,那种鼓点仍旧持续在洞穴深处,它并没有像我所预料中的那样,只要我出了洞它就会消失,反而它在步步紧逼我,根本不畏惧出洞,因为我耽搁的那会儿时间,现在它似乎离我更近了。
我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扶着树干往外走,时不时还得确认着那漆黑的洞口没有冒出什么怪物来,边走边拍那部路家掉落的对讲机,反复对它说着话,希望有人能来帮助我。
然而我走到第二十步,一股很不好的预感突然袭来,我全身僵硬地停了下来,身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但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种莫名而来的恐惧让我本能地开始在林子里奔跑,同时,我感觉身后那让我感到不祥的东西紧追不舍。
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我淌过山间流动的水,溅起巨大的水花来,冻得我一个激灵。
我从一开始的出林到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狂奔,因为我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无论到哪儿,那鼓点就跟着我到哪儿,并且敲得越来越急促。 w?a?n?g?址?F?a?B?u?y?e??????????€?n??????②??????c????
同时更加诡异的是,我意识到,这片林子跟我之前记忆里的那一片,环境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我出不去了。
我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我此时最需要的其实是停下来好好捋一捋,这些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事更需要我用逻辑好好思考,但我意识到我根本停不下来,因为我一旦放慢脚步,身后的鼓点声就会放大。
“甘霁!甘霁是你吗?”对讲机突然传出声音来,是个男声。
对讲有点坏了,对面声音嘈杂得我其实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但我的声带比我先一步反应,连忙对着对讲重复:“是我!是我!我爬出来了,你们都去哪儿了?”
“你自己出来了?白神仙呢?”对面传来回复。
我的思维停滞了一秒钟,紧接着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在我的脑子里炸开来,有什么东西似乎渐渐在我脑海中成形。
“白神仙跟你一起进的洞,你忘了吗?你出来了,那他去哪里了?”对讲机还在不断地传出声音。
白神仙?白神仙跟我一起进的洞?我印象中明明是我自己进的洞。
“你仔细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要留在古钓村,为什么一定要进尸洞?”对讲机继续说。
我几乎是下一秒脱口而出:“献祭,为了献祭。”
然而这句话说出口,我就立刻刹停了下来,扶住一棵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听到了自己刚才的答案,这几乎是我下意识出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答案,但我迅速意识到,不对!
“不!”于是我连忙否认掉自己刚才的回复,我喃喃自语道,“不对…什么献祭?我不是为了献祭才留下的,我是为了……”
对讲机此时马上闪烁:“为了什么?说出来,甘霁,你一定要说出来。”
身后的鼓点声越来越大,一阵阴风从我耳边滑过,四周萦绕着这股冷气,脖子上的玉璧还在发烫,我胸中仿佛被什么堵住,堵得死死的,一口气卡在中间上不来也下不去。
我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林子里,出现了一尊鎏金莲花脸的掐诀菩萨坐像,它没有脸,但我感受到了它狰狞的面目,满天的雪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了,皎皎明月从树影之中洒下来,没有照出坐像的影子。
月光洒在我身上,我低下头看自己的脚下,不出意外的,也同样没有影子。
我看着那莲菩萨,笑出了声:“你想骗我献祭,但你的算盘打错了。”
我果断拔出腰上的马首刀,刀刃银光乍现,我反手握住锋利的刀刃猛地向前一划,伤口的刺痛感从我手掌的伤口上灌满我的全身,顿时胸中气血上涌,一口血被我吐了出来。
我把喉咙里的血咳干净,再抬头时见到的是昏黄的火烛光以及逼仄的漆黑洞穴,白神仙紧皱着眉头坐在我离我只有半米不到的地方,他一手持着蜡烛,一手死死地攥着我拿刀的手腕。
我右手里的刀刃跟刚被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滴答滴答往下不断淌着血,而我左手的手心已经被割出来一道相当深刻的伤口,伤口之深,几乎肉都要外翻出来。
我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四肢感觉逐渐回笼,手脚都是冰冷的,嘴唇也因为很久没有进食和饮水而干裂,胃里更是由于长时间的饥饿疼痛难忍,以至于我现在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显得异常困难。
“醒了吗?”白神仙声音清亮,但他攥住我的那只手并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我想说话,但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度干涩难听,舌头是麻木的,嘴唇一动就往外渗血,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仿佛是连最基本的语言系统都退化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2章 活命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第一时间放开了我的手腕,我收回手,看着自己两只惨不忍睹的手掌和四周散落的背包食物,我扫视周围,发现洞里的情形与我之前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我和白神仙正停在一个岔路口,再往前是两个通往不同方向的洞口,洞底并没有出现什么会自动扭头的坐像,只是黑得离奇,岩壁可能涂了什么吸光的涂料,白神仙手里的蜡烛只能照亮不到半米的一小片范围。
我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物,惊得我睁大了眼睛,我穿的不是那套路灵给我的黑色冲锋衣,而是那件繁琐至极的祭服,长长的衣摆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全是我的血。
白神仙迅速掏出包里的纱布出来,强制给我把左手的伤口上药包扎好,他的状态非常奇怪,一边包扎一边四周张望着,动作飞快,不知道在警惕些什么东西。
“我中招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我又问了他一遍。
白神仙摇摇头,眼睛里难得出现了迷茫的神色,他盘腿坐着低下头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这次跟以前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一醒来,我就已经在洞里了,但我并没有任何进洞之前的记忆。”
随后,他从后腰摸出了一把刀架在我们中间,严肃地说:“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远,醒过来之后我就爬回来找你,但你当时的状态非常奇怪,我努力了十二个小时,用了各种方式想把你叫醒,直到刚才你突然拔刀割伤自己。”
我被他说得警惕起来,大脑难得开始再度运作思考,如果我面前的白神仙是真实的,倒推回去,我和白神仙算是碰上了同样的困境,我们都失去了进入尸洞前的记忆。
我可以大胆推测这个困境是我们所有人同时遇到的,它将进入古钓村范围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了,因为但凡有人从幻觉中苏醒,就必然会像白神仙那样看到保持诡异状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