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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人在看日落的时候心中总会升起几分怅然,情绪都会忍不住低落起来。
*
傅红雪的伤休养了几天才好,本就重伤未愈,又情绪起伏如此之大,身体不垮才怪。
他得知马空群被六扇门的人带走后神情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他还是没能手刃杀父仇人!
少年眼中的痛恨太过明显,就算花渐浓想要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就算被官府带走,马空群的结局也是难逃一死。”
他试图开解快要被复仇洗脑的傅红雪,苦口婆心,恨不得指着对方的额头大喊“你又不是白天羽的亲儿子,查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不过,花渐浓也知道,就算自己这么讲了,对方也不会相信。毕竟他们两个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了十几天,他说这种话傅红雪又怎么会相信。
“娘她……”
傅红雪开口,但说了几个字就止住了话意。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他不想看到别人怜悯的目光。
娘?花白凤?
花渐浓张口,却说不出任何话。
就算花白凤在养孩子的时候对其灌输太多复仇,他也没立场去指责,毕竟就算是花白凤本人也不知道傅红雪不是自己的孩子。
“真是……”
青年猛地站起身,俯视着半坐在床上的傅红雪。
“抱歉。”
少年低下头,他误以为花渐浓是在因为自己非要复仇而生气。尽管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不怪他。
“你道什么歉。”
花渐浓移开目光,思索着要不要将这个真相揭开,但……
掉包孩子的白夫人已经随白天羽于十几年前的梅花庵中去世,接生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这世上唯一知道这个真相的恐怕只剩下一个人了。
“李寻.欢?”
楚留香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放下手里的酒,侧目看着懒散趴在桌子上的花渐浓:“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只是听说过此人一手飞刀绝世。”
花渐浓拨弄着桌面上的茶杯,犹如一只拨弄毛线球的猫。
虽然叶开的父母知道儿子并非自己亲生,却不知道叶开的真实身份——花白凤与白天羽的儿子。
“烦死了!”
青年难得露出这幅表情,一旁的楚留香酒也不喝了,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学着他的模样趴在桌子上。
两人面对面,无论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究竟是什么样的难题,居然能让难倒我们阿浓?”
闻言,花渐浓松开拨弄茶杯的手,随后落在楚留香的脸上。他一边伸出手指才戳着对方的脸颊,一边皱着眉:“你说……假如一个人从出生就为了一个人活着,但是到最后发现那个人和自己并没有关系……”
“傅红雪?”
“你怎么知道?”
看着青年瞪大的双眼,楚留香闷笑几声,眉眼弯弯:“这不是很明显吗?怎么了?”
“哎,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算了。”
青年转过头,只留给楚留香一个精致的后脑勺。
看着花渐浓脑后的绒花,楚留香伸手拨弄着。与此同时,语气沉稳地回答着对方的问题:“每个人遇见同一件事情的反应和想法是不同的,或许你觉得不好的事情在对方眼中称不上太坏。”
“那……”
花渐浓能够体会到对方在玩自己的头发,但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傅红雪的身世上。
“更何况,人各有命,你又何必费心?”
成年男性的成熟在此刻一览无余,可靠又可信。
花渐浓眨眨眼睛,一直苦恼的事情因着楚留香的一句话缓慢解开。
是啊,自己和傅红雪认识时间并不长,再说了,对方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他又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
“你说得对。”
花渐浓直起腰,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正用手指绕着他发丝的楚留香根本来不及抽出手指。
“嘶——”
被扯住头发的花渐浓痛呼出声,转头一看,自己的长发正紧紧缠绕在楚留香指尖。
第46章 叛出师门
中原一点红爱上了一个人,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容貌只是对方不值一提的优点。
他沉寂了多年的心在看到对方时总会忍不住加速,犹如冰封长河融化,冰水叮咚作响。
但对方并不缺人喜欢,只要是想要,抬手一勾便会有无数的人冲上去。
他只是,其中一个。
对方身边的人太多了,比他长相好脾气好会说话的比比皆是,对方为何要喜欢他这么一个杀手?
终南山一带,明月高悬,深秋的夜不仅孤寂,还很冷。
一道漆黑的身影宛如黑豹般在林中穿梭,所经之处,点点猩红滴落在草丛。
身后,三道同样漆黑迅速的影子紧紧地追着他。
背后的动静不小,清晰地传递到黑衣人——中原一点红耳中。
他足尖点在草丛,借力施展轻功跃到树上。
此时,四道相似的影子追逐不断。
“砰!”
一柄长剑脱手而出,化作箭矢飞向前面不断逃离的中原一点红。
杀手头也不回,只是扬起手里的剑向后劈砍。
两柄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强大的冲击让中原一点红握着剑的胳膊肌肉鼓起,手背上的青筋都浮现起来。
他向后一跃,身体因为这一击翻转,整个人面对着身后的三个杀手。
中原一点红稳稳落地,云层散去,明亮的月光再次洒落林间,透过斑稀疏的枝叶斑驳地落在地面。
“大师兄。”
眨眼间,那三道身影也跟着落地。
他们与中原一点红一样穿着一身黑,手里也拿着一柄细长的剑,气质与对方如出一辙。
一看就是同一个门派的。
“你若是认错,师父说不定还会网开一面。”
其中一个人开口,和其他几个相比,他明显更柔和一些。尽管如此,说话时身上的杀气却没有丝毫削弱。
面前受了伤的黑衣人与他们成对立的站位,身形挺拔如松,气质冷厉如剑。
这便是被称作“天下第一杀手”的中原一点红,同时也是天下要价最高的杀手。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师弟们才不明白——为什么要叛出师门。
显然,中原一点红并不会向他们解释。
师兄弟平日里很少见面,也就只有小时候从师时见得次数多。对于这个大师兄,其余几人心里更多的是敬佩。
他们与其说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更不如说是一起从死人堆爬进组织的同伙。
藏在阴暗处、听命于人、给钱就干,仿佛老鼠一般生活在暗处,见的是尸山血海,杀的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