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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积水潭往南一路至太液池附近,抵达宫门外,这里大多是供应宫廷的官船。

而琼华岛就在太液池中。

经过这几日盘查,刀刃便是依托那些槽船运送入太液池的。而北燕那些细作中,着实有人在内廷二十四司任职,负责接手漕运货物。

三千营在那个节骨眼出现在槽船附近,具备将兵刃藏入槽船的可能。

萧镇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沉默片刻,他道,“此事本侯不知,不过你也晓得,既然是巡防到了附近,瞧见有难,顺带搭把手也情有可原吧?”

裴越面无表情问他,“算动乱吗?”

萧镇喉咙哽了哽,“不算。”

“水关也算九门之一,非动乱靠近水关,合规吗?”

面对裴越咄咄逼人,萧镇眉头深深皱起,面颊的横肉绷成弦般,眼露凶芒,“裴越你什么意思?揪着点芝麻蒜皮的小事,想往本侯头上扣屎盆子是吧?就算这事有碍,你也该去审问当值的三千营校尉,本侯可没给他发军令,要他帮忙吧?你审本侯作甚?”

裴越徐徐笑道,“萧侯,三千营在你麾下,我问问也是情理当中,就算非你手令,那也有失察之责。”

萧镇浑不在意地轻哼一声,重新靠回椅背,偏过脸不看他,“算是吧,本侯回去一定严加管教,不许他们多管闲事,回头陛下那边,本侯也会上一份请罪书,将此事陈情便是。”

裴越漫不经心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立即换个话茬,“那敢问萧侯,琼华岛一夜,侯爷身在何处?”

萧镇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本侯不跟你一样,在殿中吃席吗?你忘了,本侯还敬过你一杯,可惜你不给面子,喝的果酿,被陛下罚去隔壁处理政务。”

裴越不疾不徐道,“没错,正因为我去了隔壁,故而后来诸事我没瞧见,敢问侯爷,动乱发生后,你在何处,做了什么,与谁在一起,可有人证?”

萧镇深吸一口气,挤出个难看的阴笑,藐视裴越道,

“裴越,你这是怀疑本侯与琼华岛一案有关?你有什么资格怀疑?难不成随意抓住一人,便可招过来审问,本侯怀疑你践踏公法,公报私仇!”

裴越笑道,“我不知我与侯爷有何私仇?”

萧镇哼道,“小女与你妻子打马球,不是输了么?我想请你宽宥一二,别要那些彩头,你却非要不可,不是因这事结了梁子么?”

裴越道,“可是侯爷最终还是将彩头奉上,我高兴还来不及,何来结仇一说?反倒是侯爷因此事怨恨越不够宽和,倒是未可知。”

萧镇气得瞪向他,“那你咄咄逼人问这些作甚?”

裴越道,“就在半个时辰前,陈泉供出你,说是你的人拿着你的私印逼迫他偷盗兵刃,指认你与北燕细作勾结,偷盗宝物!”

萧镇几乎是弹跳而起,指着裴越怒喝,“放肆,什么龌龊玩意儿,敢攀咬本侯?裴越,你不会信了他吧?”

裴越眼看他暴跳而起,面色纹丝不动,冷声道,“我不信任何人,我只按章程办事,故而才传唤萧侯,问个究竟,萧侯,将你对此事所见所闻,陈述清楚。”

萧镇闭上眼咬紧牙关呲了几声,逼着自己压下怒火,重新坐定,负气开口,

“那日夜,我就坐在你对面第一席,期间给陛下,给皇后,给诸位王爷并使臣均敬了……

“我问的是动乱之后,你在哪?”

萧镇抬眸迎上裴越的视线,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潭,几乎掀不起任何涟漪,他就知道这厮难缠,没把他弄下去实在是可惜,萧镇吐了几口浊气,错开视线,回忆道,“动乱之后,我上前护驾,被羽林卫拦住,随后跟随百官一道退往大玄宝殿。”

“期间没离开过?”

“没有!”

“确信?”

又来了。

萧镇气得胸口憋了个球似的,两眼望天深呼吸道,“好似就中途去了一趟恭房。”

“去了多……裴越一字一句逼问。

萧镇慢慢垂下眸,望着自己脚尖,蹙着眉斟酌着回,“大约一盏茶功夫?”

裴越再度慢笑,“确信?”

萧镇快些被他逼疯了,怒火中烧,“我喝多了拉个茅房你也要过问?那日醉了,我哪记得我出去多久?”

裴越慢条斯理从手下一堆文书中抽出一页口供,“守在大玄宝殿西门口,当值的御马监小内使闵杭确认,您当晚离开大玄宝殿达两刻钟之久,此事在侍卫处得到佐证。”

这几日裴越麾下这些官员们不是在盘问收集口供,便是翻阅文书资料,查阅账目等,不可能一无所获,而在众多繁琐细碎的线索中捕捉凶手痕迹,便是裴越的长项。

萧镇心下有那么一瞬的发慌,但他还是沉住气道,“我喝的醉醺醺,这事,我身侧平昌侯王尧他是知晓的,他可以作证,正因为喝醉了,在外头出恭误了时辰也可能。”

裴越道,“大玄宝殿的恭房就在后面倒座房角落,从正殿过去连半盏茶功夫都不要,你却去了两刻钟之久,不能不让人起疑,此外,你也无人证。”

萧镇不说话了,深眯瞳仁斜睨着裴越,反怒道,“你盯着我?”

“那么多达官贵人,你盯着我一人?你有本事将所有口供拿出来,我瞧瞧,还有没有旁人?”

裴越道,“萧镇,不要胡搅蛮缠,我们盘问时,问的是哪些人出过大玄宝殿。”

说到这里,萧镇忽然冷笑,“裴越,如果我没记错,你夫人当时也出了殿。”

“没错,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殿,为的是寻我,一路侍卫与内侍均可作证。”

萧镇脸色时黑时青,嘲讽地盯着裴越,“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我?”

裴越语重心长道,“萧侯,职责所在,又有人指认你,我没法子,必须盘问个究竟,还请萧侯如实告知,那两刻钟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萧镇一脸无可奈何,叹了几声道,“看来是瞒不过你了,实话告诉你,我先去出了恭,觉得大玄宝殿内闷,就在河边透了口气,正巧遇见梁侯,他儿子梁鹤与迟迟不婚,被谢茹韵耽搁,而我女儿也因你耽搁,我便与他戏说,不如干脆将他们俩凑个对,结个亲家算了。”

“可惜梁侯说,没有君侯府结亲的先例,担心陛下那头不肯,婉拒了我,我因此惆怅了许久,心想我萧镇的女儿,金枝玉叶一般,怎么会愁嫁?后来一路沮丧回了殿内,这些你可以去问梁侯,他可以作证。”

裴越听他絮絮叨叨一阵,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抽出一份文书通关纪录,“萧侯,初二日夜,戌时三刻,有人拿着一方令牌进入奉天殿,偷盗宝物。”

萧镇满脸不解,“什么令牌?”

裴越道,“一方整个朝廷只有五军都督府五位都督方有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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