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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好看少许,荀氏松了一口气,继续骂明怡,

“大的这个,可是裴家宗妇,人家宗妇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你呢,只差没上房揭瓦了,今日新禧第一日,你都能喝成这样,赶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见明怡捂着额已然恨不得就地圆寂,荀氏不忍骂下去,往裴越摊摊手,“差不多了吧,前头你叔婶都等着吃团圆饭呢。”

当裴越没看出母亲的把戏,就在唱戏给他瞧呢,合着他们都成一伙了,就把他一人当贼防,他抿着唇不吱声。

荀氏便知没完,只能接着骂,这回就把明怡扔下,直直指着裴承玄,“你说你,逮着我与你兄长不在府上,便往酒窖跑,一偷还偷两壶!”

明怡听不下去了,“母亲,今日之事真与玄哥儿无关,他本是偷来藏着的,是我怂恿他喝,这不一喝喝蒙头了!”

荀氏道,“那也得他先去偷酒,方有后面的事,再说了,与你何干,就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还将你也连累了。”

明怡再度捂住脸,偏心偏到这个份上也是没法子,她干脆闭嘴。

又听婆母唠叨了一阵后,明怡指缝叉开一线去瞧对面的男人,只见裴越森森望着她,大有过了婆母这关也难过夫君这关的架势,明怡哎哟一声,暗自叫苦。

终于荀氏也说乏了,无力地朝裴越道,“越哥儿,今日初一,我已替你教训他们俩,今日之事就这般算了。”

裴越道,“他俩就是掂量着初一我不能动怒,便无法无天。”

荀氏笑道,“是是是,是这个理儿,这新年头一日训斥他们,孩子难免委屈,一年都不顺遂,你可千万别再斥他们了。”

裴越无话可说。

荀氏摆摆手,带着人出门,见姑娘们都躲在廊子下,忙笑道,“都挤在这作甚,快些去前厅用膳。”

这头裴依杏等人将明怡拉过去团团护着,那边少爷几个也把裴承玄给搀走,躲阎王一样躲着裴越,笑融融往前去吃团圆饭了。

宴毕,大多留下来看烟花玩牌,裴越却将明怡给拎出来,带着往长春堂走。

青禾跟着身侧。

今日之事就是青禾告的状,这对姑爷丫鬟罕见站在统一战线。

至长春堂廊子下,青禾便正儿八经开了口,

“姑爷,关于饮酒这事,我得跟您说道说道,可再也不能这般纵着她了。”

与其埋怨裴越纵着姑娘,还不如与他结成同盟,合纵连横,这一招还是师父教的。

明怡抱臂靠在一侧廊柱,看着他俩折腾。

裴越回眸瞟了她一眼,问青禾,“这话怎么说?”

“对她身子不好呀!”青禾急道。

裴越也深以为然,一双黑眸凝着明怡,语气不善,“她今日着实过分了。”

喝了整整一坛女儿红。

“平日你犯了错,你姑娘如何罚你的?”裴越话问青禾,眼神却盯着明怡没动。

青禾将手一摊,“打手心。”

裴越道,“好,那我也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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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怡双臂放下,扶上腰万分无语,“你们俩能不能别闹,我往后不多吃便是了。”

这话没有半点可信度,青禾和裴越均置若罔闻。

青禾见姑爷好似要动真格了,放心离开,可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折回来,低声商议,

“姑爷,也别打重了,十指连心,打起来很疼的。”

裴越:“……”

还让不让人打了。

这头青禾打廊庑尽头离开,那厢裴越拉住明怡手腕,将人带进屋,径直把人扔浴室,吩咐嬷嬷打水给她沐浴。

将那身酒气洗得差不多了,方放人出来,这个空档,裴越自个儿也收拾妥当,坐在东次间等明怡。

明怡换上一身殷红的长衫出来,就瞧见裴越身前桌案正搁着一根戒尺。

明怡不敢置信,摸过来指着戒尺,虎着脸问他,“你真要动手?”

“谁跟你动手?”裴越嗔了她一眼,语气软的不像话,与方才在外头唬她时判若两人,“过来。”他朝她招手。

明怡将信将疑,来到他身侧,这才发觉那戒尺被包了厚厚一层布条,

可不是青禾手笔么?

所以丫头将她平日唬人那根戒尺拿了来,又恐裴越打重了她,非要包一层,明怡哭笑不得。

装模作样,也不嫌累得慌。

裴越抬手揽住她腰身将人带入怀里,明怡就这般坐在他腿上,大抵不习惯这样小鸟依人的姿势,她调整方位跨坐在他身上,面朝他,

“我错了,今日不该怂恿十三弟饮酒。”

裴越没回这话,搂住她腰间,将人圈在怀里,神情严肃了几分,“青禾对你饮酒忌讳至深,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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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查,还不如直截了当问。

这话果然把明怡问住。

这厮就是敏锐,一个不慎就能被他抓住把柄。

与其遮遮掩掩累得慌,还不如坦诚。

她指了指自己后背的伤,“三年前那次我们途遇土匪,我受了重伤,大夫交待过,要想伤疤不留痕,就得戒燥热之物,故而青禾不许我饮酒。”

这话只有一成真,这些伤疤也不是三年前留下的,已然很久很久了,青禾也不是因这些伤疤而不叫她饮酒。但这般说也无破绽。

可裴越实在不好糊弄,他想起年前老太医交待过的话,冷杉丸能治内伤,“那次受伤有多严重?可是还受了内伤?”

天地君亲,这都被他知道了。

这厮不会背后在查她吧。

明怡心里提了个大醒,委屈巴巴看着他,“被人往背心窝踢了一脚,疼过一段时……

裴越脸色顿时就变了,气道,“你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

他气得俊脸泛红发热,将人从怀里拉出来,裹着她站起身,斥道,“明知受了伤,哪能饮酒?打今日起,你什么酒都别想喝了。”

明怡见他一副说一不二的架势,嘴角一抽再抽,这回是当真委屈上了,“我不喝,浑身跟长了蚂蚁似的,难受得很。”

裴越闭上眼侧过身不说话,显然是懊悔自己前段时日助纣为虐,纵得她伤了身子。

明怡见他这般模样,也心疼,绕至他跟前,牵住他衣角,哄道,“这都过去很多年了,我早好了,你允我喝五回的事,青禾早知道,她也没反驳不是,就是今日我喝多了些,她便生了气,你知道的,这丫头藏不住事,一点事就跟炮仗似的,弄得很大阵仗,其实没多大干系……”

裴越眼风扫过来,半是嗔,半是质问,“李明怡,我问你,你与我说过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都不敢信你了。”

这话可把明怡给说心虚了。

除了夸他好看,喜欢他的话,其余的话大多是假的。

二人两两相望,气氛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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