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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莲花门消息,暗卫飞鸽传书里提到莲花门有五位长老。

锦衣卫耳目遍布大晋,裴越猜想皇帝定然也听过这个事。

皇帝确实听过,所以莲花门五位长老进京,目的便是拿回双枪莲花。

莲花门这五位长老实则是已退役的双枪莲花传人,武艺高强并不意外。

“只是,这么短时间内,他们能杀这么多人,是不是用了双枪莲花?”

裴越这下就没那般肯定了,神情明显有些困惑,“陛下,臣也不知他们用了与否,他们个个有着十八般武艺,有人用剑,有人用暗器,还有人舞出两个这般大的铁……裴越比划了下,“铁锤上覆着一层尖锐的刀片,杀起人来实在是可怖……”

裴越说到这里,似乎不愿回忆那等场面,脸色也微有些泛白,“其中一人双手驾驭两个这样的铁锤,用银链长长拖着,咱们许多侍卫皆是被那玩意儿给捶死的……”

“甚至一人身上不只一样兵器,臣当时被黑龙卫两名千户护着,不停后撤,也不是看得很明白……”

裴越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辨认不出双枪莲花也不意外,就拿皇帝自个儿来说,这些年偶尔把玩那玩意儿,也不甚明白两个银环何故威力那般大,他记得那银环底下有几处机括,可无论他怎么按,那银环毫无反应。

皇帝便猜到银环使用定有蹊跷,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它。

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来了。

皇帝幽幽睨着他,很疑惑道,

“裴卿,朕很好奇,所有人都被杀了,为何留下你这个活口,甚至李襄也没能被他们救走?”

裴越早预备着皇帝这么问,又是一揖。

适才青禾收手时,那根锁链其实在他跟前晃了晃,大抵是犹豫要不要弄晕他,他当时摇了摇头,青禾便收走了。

倘若青禾将他弄晕,却不杀他,这叫他如何解释明白?

其他人都身首异处,凭什么留下他一个活口?

做戏的痕迹太明显,只会叫皇帝生疑。

反而他完好如初地站在这,裴越才有机会来说服皇帝。

“陛下,臣起先是做了赴死的准备,也没想着能活下来,只想着他们杀了十八罗汉后,下一目标该是将李襄救走,故而臣一直守在李襄那口铁皮箱子处,在他们要动手时,喝了一句,告诉他们,钥匙在我手中。”

“臣揣度,莲花门的人之所以要救李襄,无非是冲着与李蔺昭的交情,想查清楚李襄一案的真相,故而臣便与他们交涉,义正词严告诉他们,真欲替李侯翻案,必须听从天子旨意,遵循三法司之章程,而不是弄江湖人打打杀杀那一套,否则如何令天下人信服?李侯自个定也不希望背一个反叛之名。他们被我说动,陷入犹豫。”

“老的呢赞成臣之提议,少的莽莽撞撞,坚持要杀臣救走李襄。好在这个档口,身后传来马蹄声,他们听出是陛下的黑龙卫来了,心知再不走,恐出大乱子,那个年老的当机立断,拿剑指着臣,说是给臣三月之期,若三月后,查不清此案,届时再取臣性命。”

他是户部尚书,皇帝亲自栽培的首辅接班人,哪舍得他死。

裴越这般说,实则是变相挟持皇帝,准他参与到李襄一案中。

他这人向来心思缜密,走一步算三步。

如此,他既对今夜之事给了一个合情合理的交待,又有名正言顺的机会来主审李襄一案,容不得皇帝不信。

至于为何不指认双枪莲花,实在是这等绝世神兵从不破例,若非很深的瓜葛,对方真的能放过他?真认定双枪莲花在场,难保皇帝不怀疑到明怡身上。

故而只能说的模棱两可。

皇帝听完他这席话,神色果然不再那般咄咄逼人,身子往御榻后靠了靠。

裴越最后一句与黑龙卫的口供对得上,黑龙卫赶到时,着实瞧见有银锁从半空收走,一蒙面刺客携一灰衣人窜至琉璃厂内,观其速度和身法,非当世绝顶高手不可。

再说,莲花门的人来截李襄,可不就是江湖人那套么。

裴越的话找不到破绽。

说完裴越复又下跪,面色发苦道,“陛下,臣今夜也是无可奈何,方许以此事,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换位而处,也唯有许上此案,方有脱身之可能,自然也怨不着裴越,抬手让他起来,

“卿乃国之重臣,眼下便是十个李襄也换不来你,你能活着回来,朕甚慰,朕恕你无罪。”

裴越闻言,这才卸了一口气似的,额尖的汗渗出一层,略有些难以自持,“臣谢陛下隆恩……”

皇帝见裴越一脸的汗,面色转缓,“今夜吓着了吧?”

裴越起身抬袖要去拭汗,身旁的刘珍见状,慌忙扑过来拦住他,顺带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天爷诶,您袖上都是血,哪能擦汗……”

裴越长出一口气,接过刘珍的帕子,道了一声谢。

不过听明经过后,皇帝脸色并无好转,想起二十三名黑龙卫丧生莲花门之手,只觉天子威严得到冒犯,怒道,“莲花门的人,太过嚣张,一点都不把朕放在眼里。”

裴越这回倒是替他们说话,“陛下,他们属实不知黑龙卫驾到,起先也没认出那二十侍卫来,是臣听见马蹄声,点名此处,他们方有顾忌,说白了,”他朝侯在一处黑龙卫首领一揖,“今夜若非首领及时赶到,在下生死难料。”

他方才进来瞥见黑龙卫首领脸色不好看,不消说定是得了皇帝训斥,可眼下黑龙卫救下他这名重臣,也算一份功劳。

那名黑龙卫果然回了一礼。

不管怎么说,身为天子,对着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所在,多少还是存几分忌惮的。

皇帝又问,“裴卿,依你之见,银环果然是落着他们之手了?”

裴越深吸一气,回道,“陛下,不瞒您说,臣猜测是如此。”

这事瞒都瞒不住,裴越不能瞒。

皇帝面色发紧,“这么说,那夜入盗奉天殿的是他们的人?朝中也有他们的帮手?”

裴越沉吟道,“陛下,此前臣便怀疑过此事,也查过相关可疑人员,诸如萧镇,王尧,甚至巢正群,梁缙中……

这个时候说真话比说谎要管用。

皇帝今夜遣黑龙卫去,难保不是怀疑上他,他若不抖漏点真材实料,如何叫皇帝信服。

皇帝听了这番话,眉头略略骤起,缓慢从御案后绕出来,撩眼觑他,“你为何怀疑巢正群?”

裴越跟随他步伐转身,面朝他道,“陛下,敲登闻鼓的是他,与肃州军关系密切的是他,若是莲花门的人寻上他,叫他弄一枚令牌,当是不难。”

皇帝却不是很认同,“巢正群这个人,性子直,也肯卖命,你叫他为李襄的案子豁出去命,他能干,可若是莲花门的人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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