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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着他去了几步远,这才往回走,行至文昭殿前,沈奇抱着个匣子迎了出来,接过他手中的伞,忙道,“内阁散班了,留下的折子小的给您捎回府,天色不好,恐要下大雨,不如家主径直回了吧。”

裴越见他一应之物准备妥当,也不多言,便往午门去,孰知刚迈步,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东……

裴越回眸见王显打文昭殿迈出,打住步子,施了一礼,“阁老。”

王显未撑伞,径直跨进裴越伞下,沈奇麻溜地将伞交给裴越,自个儿捂着匣子退到一边廊下避雨,两位阁老并排往前去。

路上裴越见王显眉头紧皱,形容疲惫,不觉好奇,“阁老好似心事重重?”

王显苦笑,指着怀王府方向,“今日怀王府的侧妃诞下一皇孙,东亭听说了吧?”

裴越伴着他不紧不慢回道,“是,方才在奉天殿前的丹墀,我还撞见了怀王。”

王显愣了下,瞅他一眼,低声问了一句,“他可邀你去用膳?”

裴越负手一笑,“他知我不会去,只嘴上客气了一句。”

王显半是艳羡,半是头疼,“王府长史昨夜遣人送了一份请帖予我,叫我今日赴宴。”

裴越一顿,眼底的笑色敛尽,何等敏觉之人,猜到这封请帖不简单,便不说话了。

王显却是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换作过去,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般做。”

无非是见王显被恒王拖累,如今在朝中处境尴尬,举步维艰,方敢行这般试探之举。

眼下恒王折戟,七皇子被禁,怀王又是当朝皇长子,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稍稍机灵些的,早已往怀王府投靠了去,怀王心知肚明,给王显递这么个请帖,说白了,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王显若为阖府前程着想,就该识趣入了怀王这个毂来。

否则,一旦怀王上位,第一个要料理的就是王显。

裴越一眼看透这里头的玄机,低声问王显,“阁老可准备赴宴?”

“去他的!”王显没好气斥了一句,赫然一脸正气,“本辅就是死,也不受人挟持。”

裴越看得出来,王显嘴上说的硬气,心里指不定如何忧愁,他王显是不惧死,身后的琅琊王氏呢,阖族上千人口,总不能都陪着他去死。

都是一族之长,身上担子何其之重,裴越感同身受。

他没说话,径直送王显至他马车处,与其告别,方回到自己的马车。

彼时,天彻底黑了,顷刻间电闪雷鸣,轰隆隆的一声炸在头顶,没得叫人犯怵,急雨在即,侍卫又快又稳地赶车回府,一会儿功夫,大雨瓢泼而至,侍卫唯恐湿着裴越,径直在西墙一处小门停下,几名侍卫一伙涌上用伞搭出个廊子,迎着裴越进了府邸。

这一带建了一条避雨长廊直通后院,僻静又安全,过去裴越为躲那些倾慕者,常打此地回府,这一眨眼功夫,豆大的雨滴一股脑往地上砸来,庭院便成了水池。

裴越挥退下人,独自沿着避雨长廊往后院来,长廊蜿蜒过裴府西面的花园,径直接到长春堂后廊子,裴越登上后廊,沿着甬道进入抄手游廊,来到正屋廊下。

赶巧付嬷嬷收拾了屋子出来,甫一见到裴越,还吃了一惊,“嘿哟,家主,今个少夫人不在府上用膳,老奴不曾备膳,您吃了不曾?”

裴越一听明怡不在府上,俊眉微蹙,一面解下身上沾了些水汽的披风,交给付嬷嬷,一面迈进明间,“夫人哪去了?”

付嬷嬷接过披风抱住,满脸歉意,“给家主告罪,奴婢午后回了一趟裙房,没见着少奶奶,听小丫头说,少奶奶出了门,不让留膳。”

裴越立在厅中,抬眸望了一眼洞开的门庭,廊外风雨如注,院墙外的树枝倾倒一片,已辨不出原来的模样,雨来得这样急,还不知她被滞留在何处,他立即吩咐,“准备干净的衣裳送去前院,叫侍卫婆子带上马车,立即去接她,这样的天,可别冷着淋着了。”

“诶诶诶,奴婢这就去。”

说着便往里间收拾衣裳去了。

裴越这厢净了手,转身进了东次间,掀起珠帘不经意抬眸,视线忽的落在东墙下的桌案,一瞬便凝住。

借着窗外模糊的光色,瞧见那张四方桌正中搁着一个信封,上半截用一方和田玉镇纸压着,封皮干干净净,不着一字。

一种巨大的恐慌扑面而来,冷汗莫名其妙地沁了一身,心慌意乱地在对面圈椅落座。

不过三步远,信封静静躺在对面桌案,被窗外的风雨掀着,时不时闪动一角。

裴越却扶着圈椅扶手,不敢去掀。

这时,事先受过吩咐的小丫头头也不抬进屋,跪在帘外禀道,“家主,少夫人临走前,留了话,说是桌案上搁了一样东西,请家主亲启。”

说完,侍女便退下了。

窗外雷声雨声交叠在一处,闹哄哄的,几乎听不见别的声响,衬得东次间内别样寂静。

不用去掀,他也知那是什么。

密密麻麻的针尖刺入眼帘,他眼眶酸的几乎要睁不开,心口仿若擂了一块石头,麻痹不堪。

连日来,他便担心哪日回了屋,不见她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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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没叫他失望,就这么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

四个字如针似的滚过心间,疼得裴越喘不过气来。

她是如何做到昨夜还在那张床榻与他恩爱缠绵,转眼便能潇潇洒洒拍拍屁股离开。

好样的………

裴越心乱如麻地点头,心口的巨石一寸重过一寸,他捂住脸,深深摁着额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早该料到如此。

也做了心理准备不是。

他是裴家掌门人,别无选择。

她本就欺骗了他,她不是李明怡,离开不过是各归各位。

半年夫妻情而已,熬几日就过去了。

他可以的。

裴越凄楚地发出一声笑,顺了顺发堵的胸口,一遍遍告诉自己可以。

起身,将那封信从镇纸下抽出,揉进掌心,转身离开。

廊庑下,付嬷嬷这厢正抱着个包袱出来,那细长的眉眼仍然挂着笑,将包袱塞至一大丫鬟手里,仔细吩咐着,

“你跟着马车去,这里头有一件风衣,上头用了苏南的油绸工艺,能遮风挡雨,别看少夫人平日风风火火,每回来了月信,身上凉的厉害,可见有宫寒之症,你可仔细护着,万不能叫她着了凉。”

“对了,也不知少奶奶在外头吃了不曾,她惯是爱吃两个四喜蒸饺,我已叫人送去了门房,你记在心里,饿了便拿出来先给她垫垫肚……

将大丫鬟打发走,扭身见几个小丫头提着食盒,穿过甬道往正屋来,这是付嬷嬷见裴越回了府,方才吩咐下去的,她见状叫人叫住,

“今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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