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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毓,目光沉静而带着期许,

“他愿国泰民安,天下再无战乱。”

“如此,如他一般背井离乡的边关将士,便可归家。谁人不想家?家,才是每一人心中真正的信仰。”

“只是,有国方有家。故而,他们舍家为国。”

第92章 临终信物

寥寥数语, 不停地在这座象征着至高权柄的奉天殿内回荡,令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心潮澎湃, 久久难平。

内阁首辅康季更是深受撼动,忍不住老泪纵横, 叹道, “北定侯父子功炳千秋,一片赤诚之心,堪称国士。” 网?阯?F?a?布?页??????u???ε?n?Ⅱ????2?5?.??????

“真国士也。”众人无不附和。

朱成毓面色沉凝, 来来回回将这席话嚼了数遍,刻进心里,嗓音笃定道,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 正在殿中跪着的程鑫受遗言二字所刺, 好似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对了陛下, 李侯临终还交代了一事。”

众人视线均朝他看过去,虽未说话, 却都等着他下文。

程鑫枯槁的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 “李侯临终交给罪臣一件信物, 说是叫罪臣无论如何要将之呈给圣上您, 说是您看到那件信物,就该什么都明白,不会再怨他。”

皇帝面露狐疑,“有这回事?信物何在?”

明怡心蓦地一紧,她当然知道那是何物, 正是她出生时搁在襁褓里的玉佩,爹爹欲将之交给皇帝,一在坦白她之身世,二来大抵猜到皇帝忌惮李家,故意将李家的把柄送至皇帝手中,给皇帝拿捏李家的机会,让皇帝放心立七表弟为太子,保社稷之本,原是一个以退为进的妙招。可见爹爹知皇帝,皇帝却不知爹爹。

何其可笑。

眼下境况不同,怀王大势已去,七表弟的太子之位已是板上钉钉,没必要再让李家背个欺君大罪。

故而明怡目光如隼锐利钉在程鑫身上,脑中已飞速盘算如何毁了那信物。

孰知程鑫却是无力地摇头,“东西被北燕人收走,成为北燕献给陛下的贡物之一,年前行宫被劫,有人来截杀罪臣,顺走了使臣进贡的宝物,丢得恰恰是那方玉佩。”

众人吃了一惊。

此事从一开始便是齐俊良负责,他听了这话,脸色剧变,立即追问,“你的意思是,李侯临终留下的那方信物,便是行宫被盗走的宝物?”

“没错。”

去年北燕使臣入京,途中下榻宣府行宫,当晚便遭五路来历不明人马突袭,后被证实均是冲假扮李襄的程鑫而来,而当时使团对外声称丢失了一件重要宝物,大晋这边只当是遮掩之辞,孰知还真有这么回事。

齐俊良顿时急出一身冷汗,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皇帝冰冷的视线也由着落在他身上,语气微沉,“此案还无结果?”

齐俊良面上交织着惶恐和苦涩,立即跪下请罪,“臣万死,未能追回宝物。”

皇帝原先也不甚在意此事,如今既得知是李襄临终留给他的物件,那就不能含糊了,他眼神扫向一侧刘珍,“你吩咐东厂去办,不惜一切代价,给朕追回此物。”

“奴婢遵命。”

审至此处,李襄叛国一案的真相已全然水落石出,谁曾想,真相竟如此沉重,如一团几经践踏的模糊血肉,叫人不忍直视,也不敢直视,锥心痛至。殿内官员们窃窃私语,已有不少人暗自交流,该当上书为李襄请功立传,追封谥号。

不过案子若要彻底审结,尚需时日,一来主犯仍未擒获,二来此案牵扯人事盘根错节,一应人证物证也需逐一厘清核实。

巢遇等人当殿将口供整好,交给程鑫,明怡二人签字画押,那程鑫跪在殿中,枯瘦的手指握着笔颤抖不止,极为艰难签下名讳,一内侍又摁着他按了手印,这才松开他。完成这一切,程鑫心知死期已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彻底瘫软在地,周身罩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虚脱。

皇帝过去对于李襄的忌惮乃至不恁皆随着他的逝去,烟消云散了。

此刻睨着脚下瑟缩萎靡的程鑫,心中是憎恶至极,回想李襄死得如此悲壮,为稳住军心,奉上人皮托付程鑫,却反遭程鑫陷害,更是遏制不住怒容,他的臣子,他可以骂,却不容忍旁人欺辱,遂痛声喝道,“来人,将程鑫拖下去,剥了他的皮,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程家上下全部捉拿入狱,一个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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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殿门外的羽林卫应声而入,将瘫软的程鑫如同拖拽死物般架出大殿。

殿内一时冷寂无声,唯剩明怡和青禾立着不动。

明怡记得适才皇帝说要论她的罪,故而坦坦然然迎视皇帝,看他要如何发落她。

可皇帝听完整个真相,又如何狠得下心对李襄唯一的骨血进行苛责问罪,也无底气。

只是皇帝此人,城府极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故而那双眼在明怡身上落着时,众人便以为他要问罪。

以康季为首的几位老臣,屏气凝神,脑子里已搜罗了一筐替明怡申辩的话术,甚至七皇子已不知不觉将明怡身子挡了大半个,决心与表姐共进退。

茶歇室的皇后更是悬了心,五指紧紧扣住门框,神情戒备,时刻准备冲出救人,真相万不能宣之于口,不能连累另外两位皇儿,亦不能再将李家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倘若皇帝真要降罪蔺仪,她便以命去搏。

殿中气氛一时微妙异常。

皇帝也敏锐地将众人反应收在眼底。

脑海蓦地想起昨夜小七那番话,皇帝亦可是个有血有肉之人,也不必事事将君王权威与权术凌驾万物之上,不如今日且糊涂一回,正斟酌着找台阶下,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一声“报----”划破殿内寂静。

诸人心神无不为之一凛,不约而同朝殿外望去,只见暗沉的天色里,一背插令旗的城门侍卫疾步上阶,扑跪于门槛外,“禀陛下,怀王和梁缙中谋反!”

“什么?”

刹那死寂后,整个大殿顿如油水入锅,彻底炸开。

离得门槛最近的柳如明,闻言脸色大变,立即冲上前问他,“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看住了人吗?”

就在今日凌晨,齐俊良那头已将吹哨人审问明白,这位吹哨人不是别人,正是程鑫的小舅子,当年给肃州军运粮的刘都尉,刘都尉证实怀王曾收买程刘二家,虽没审出具体缘故,但凭着这份审讯结果足以治怀王勾结朝臣之罪,裴越拿到审讯卷宗,立即安排齐俊良前来奉天殿请旨,刘珍循例着人看住怀王府上下,不料还是被他跑了。

侍卫没回他,而是望向宝座之上的皇帝,“陛下,怀王与梁缙中鼓动南军谋反,半个时辰前已占据京郊西南面的窦山镇,正发兵往西便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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