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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塞他嘴里。

随着一颗丸子入肚,气氛终究是缓了些。

“陛下不是将文武公卿均拘在奉天殿么,你怎么出来了?”

裴越慢慢将丸子嚼入肚,盯着窗棂方向回道,“陛下命我出宫调派军粮。”

朝中有难,总得有人出来奔走,这等危急时刻,皇帝真正敢用的便是如裴越这等不参与党争之人,这也是裴家祖上定下这个规矩的缘由,不仅为保家族安宁,更是为江山社稷计,愿做朝堂中流砥柱。

无论时局如何变幻,世道如何动荡,总需有一批中立之臣,为政务奔忙,为生民请命,确保国本不失,朝纲不坠。这亦是如裴家,王家,谢家,崔家这等世族之使命。

故而,昨日明怡当机立断,与裴越斩断夫妻之名,是极有必要的。

正因为二人深知身上责任与使命俱重,才不得不接受这一场“和离”。

只是随之切断的还有二人名正言顺的夫妻名分,于裴越这等恪守礼度、重情守义的君子而言,无异于往他心间剜肉,偏他清楚地知道明怡无错,只是理智上的明白,终究难以熨平情感上的灼伤,两种情绪在他胸中交锋撕扯,一如冰炭同炉,煎熬肺腑,生生将这位一向端方清朗的君子,逼成如今这副怒不怒气不气的模样。

明怡又喂了他好几口,笑着道,“所以家主出宫调度军粮,这第一口军粮就调给我吃了?”

裴越就知道她最擅长插科打诨,天大的事她也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没好气道,

“快吃你的,吃完我还有事。”

“什么事?”

裴越没应她。

于是明怡加速用膳,风卷残云般将一案佳肴用完,擦抹了一把脸,饮了一口漱口茶,正色问道,“可是朝中有公务?”

裴越吩咐人进来收拾屋子,二人移至一旁长案处坐着,随后朝外间招手,进来一拎着医箱的老夫子。

裴越指着明怡与老夫子道,“给她把脉。”

明怡闻言脸色微的一变。

难怪他百忙之中奔来此处,原来目的在这,定是白日她在奉天殿坦诚双枪莲花噬主一事,叫他挂心,这不便捎了一大夫给她把脉。

明怡连忙朝老夫子抬手,制止他往前,苦口婆心劝裴越道,

“家主,这城楼上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军情紧急,一刻都耽误不得,这等时候你把什么脉,好吧,我承认,我那日是受了一些伤,不过慢慢养几日也就好了,你瞧见了,我今日将所有人派遣出去,自个儿留下,不亲身涉险,我这不养着嘛,你别担心了,快些去忙你的,别耽误正事。”

裴越耐心听完她这番辩词,目色一寸一寸移过来,亦如白日朱成毓扫视她那般,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将她审视了遍,他对着她身份不是没有猜疑的,今日奉天殿那一字字一句句何尝不是往他心上插刀,这会儿若不从大夫嘴里听出个结果,他怕要将自己给逼疯。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遇着这么个人,生生要将他的心将他的人给掰碎,掰碎了还不够,她还能若无其事拼命往他死线上蹦踏,裴越深吸一口气,眼底猩红遍布,一字一顿,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最后说一句,坐下,把脉!”

大有她今日若不依他,往后再不搭理她之架势。

明怡对着这样一张绷紧到极致的面孔,唇角掀了又掀,嘴唇张了又闭,硬是挤不出一个字眼来。

她这辈子上可闯天宫,下可擒阎王,皇帝皆不放在眼里,爹爹也奈何不住她,独独对着这么个人,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她怎么就做不到拂袖而去置之不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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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蔺仪,你争点气。

可事实是,苦笑着一张脸,慢腾腾坐在他对面,认命地乖巧地将手腕伸出来。 w?a?n?g?址?f?a?布?Y?e?ǐ??????????n??????②???????????

裴越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再度看向夫子,老夫子于是将医箱搁下,挪个锦凳过来,预备把脉。

明怡往裴越看了一眼,她算看出来了,家主气归气,对着她的关怀是一点都不少,她这个人,向来是给她一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

于是赶在夫子准备的档口,手臂一转,手腕往下覆去,掩唇朝他无声比出口型,

“临走前让我抱一抱,方给你把脉。”

裴越俊脸僵住,顿了一息,硬生生将她手腕掰转回来,按定不动,与老夫子道,“把脉!”

明怡:“……”

第95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烛光摇曳, 室内静谧如斯。

桌案后,老夫子坐定,开始给明怡搭脉。

明怡目不转睛盯着他。

老人家已逾古稀, 眉须通体发白,面颊只剩皮包骨, 眼眶深陷, 显得一双眸子格外深邃难辨,明怡盯了他好一会儿,摸不准他医术到何等地步, 不敢露出真章,左手给他把脉,右手便催动气息, 令自己的脉不至那般沉涩, 不忍叫家主挂怀。

裴越也盯着他, 只是老人家心渊似海,神色间看不出任何迹象。

左手把完,换右手。

大约是猜到明怡公务繁忙, 也不敢耽误,没多久老夫子松开她, 朝裴越点了点头, 二人起身往外间来。

明怡见他们有意避开自己, 连忙踵迹而出, 眼看二人立于门槛处,也不凑近,就拢着袖遥遥靠在雅室这头听。

裴越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而是往老夫子问道, “她伤势如何?”

老夫子静瞥了明怡一眼,面色微有些凝重,还是照实说道,

“这位姑娘脉涩略沉,可见内伤未愈,不过看样子时常在服药,我观脉象,给她制药的医士该是位高人,如此不必老夫额外再开方子,不过裴家主,恕老夫直言,姑娘这身子于子嗣一途怕是艰难了。”他抚须叹道,“待她伤愈,老夫再给她开个方子,好生调理看看。”

裴越闻言目色微怔,就如今二人这般模样,何谈子嗣,“老大夫我就问您一句,可有性命之忧?”

明怡眼神在二人之间幽幽扫过。

老大夫沉吟片刻,“应当不到那个地步。”

裴越松了一口气,朝他郑重一揖,“她近日且忙,待过段时日,还请老大夫再给她瞧瞧,该调理便调理。”

老大夫还了他一礼,裴越打发人送他离开,这才转身朝明怡看来。

明怡老神在在望着他笑,尚未开口却见裴越已转身欲出,连忙一步滑来,抬手拦住他的去路,

“这就走了!”她瞪向他。

裴越见状,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道,

“不走,再被你掐?”

明怡目光忍不住移向他脖颈处,借着烛火瞧出昨日被她掐过之地已结了痂,抬手覆过去,抚了抚,“还疼吗?”

裴越冷笑,俊脸纹丝不动。

明怡目光定在他宽阔的胸膛,手臂打他脖颈滑落,慢慢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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