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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碟,还不够塞牙缝的!”
“甜点他们又不爱吃,结果回家两个人自己煮了一大锅鸭肉面吃,才勉强把肚子吃饱。”
大厅的人陆续来了很多,大多都是参加完典礼之后直接过来的校友和教授。
蒋成心的心不由悬了起来,只看着一窝蜂的人簇拥着一个容光焕发的瘦小老头,有说有笑地涌了进来。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拿鲍鱼,一会被别人拿完了——”
不知何时,卫子靖已经端了个盘子过来,上面是一只被鸡汁炖得泛金黄的鲍鱼,果真是不够塞牙缝。
他顺着蒋成心的目光看去:“咦?那是退休的老校长,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也会过来。”
蒋成心很纳闷:“你这大半年都不回南安的人,怎么谁都认识?”
“开玩笑,老子当年可是在学校后头那个教职工宿舍长大的,哪像你这个土鳖,谁也不认识。”
卫子靖似乎对这种场合很有经验,一面指挥蒋成心哪个菜要先拿,哪个菜放着不动,一面给两个人的酒杯满上酒,对着随时可能迎面碰见的熟人展开了笑容。
“……向教授,你好你好——我爸我妈?他俩都挺好的,我爸现在每天闲得就知道打乒乓球,我妈好一点,经常和她闺蜜一起去旅游……”
“他们可有生活了,今天还去澳门看球赛发朋友圈,噢对了!这是我大学的舍友——蒋成心,现在在xx银行工作……”
被点名的蒋成心只得局促地拿起酒杯,和学校里那些认识卫子靖的教授们一一做起自我介绍。
万幸的是,老一辈的教授们其实都很和蔼可亲,和公园里随时可能会碰见的老头老太没有什么区别。
蒋成心有很多客户都是老年人,所以交谈间便放松了许多。
他把用到客户身上的那一套故技重施,从上到下把人家老教授的儿字辈和孙字辈都不着痕迹地夸了个遍,直将人哄得心花怒放。
“停停停,再这样聊下去人家以为你要他办信用卡了。”
卫子靖看不下去了,拉着他到一旁咬牙切齿地笑道:“你这小子口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把我风头都给压下去了!”
“什么啊,都是工作话术而已。”
蒋成心很无奈,他上门拜访客户的时候,少不得要被大爷大妈缠着聊天,聊着聊着,也就逐渐能聊得从容了。
“那你刚刚进来怎么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我刚刚紧张嘛……”
就在这时,门口又涌进了一阵崭新而年轻的笑声。
是刚刚结束完典礼致辞的学生代表和部分教师代表。
这么多过目就忘的面孔里,梁以遥拔高的身形使他毋庸置疑地成为了这群人里的焦点。
他今天连领带都打得尤为正式,西装胸口的领沿上挂着一枚深紫的校徽,衬得面堂有种干净雪亮的英俊。
“嚯,这是梁以遥吗?”
意识到这句话来自于身边的卫子靖,蒋成心有点惊讶:“你认识他?”
他大学的时候从来没有和舍友说过高中时候的事。
“不算认识吧,我就是知道他,我感觉我们那个宣京大学城里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卫子靖一副“给土包子支教”的口吻:“他是宣大有史以来最帅的学生会副主席啊,虽然我读研那会他已经毕业了,不过学校里到处还流传着他的传说。”
“唉,老子要是也能长这么帅就好了——”
蒋成心呆呆地望着那群人的方向,看见梁以遥和刚才的前校长一起被簇拥着离开了大厅,摄像人员在后头急急忙忙地收支架想跟进去,却被安保人员给拦了下来。
他胃里突然很响亮地“咕”了一声。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好像和你是同一个老家的,你以前难道没听说过他?”卫子靖问。
“他是……”
蒋成心摸了摸自己的胃,一时搞不懂自己是饿了还是单纯胃痛:“……是我高我一届的学长,我们同一个高中的。”
“我去!你这么有人脉?那你和他熟吗?”
卫子靖不明白蒋成心为什么藏着掖着:“你大学的时候怎么不和我们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当时又不认识他。”
蒋成心好像一下子没了说话的心情,低着头坐回了桌子,一口接一口地喝免费的柠檬水。
他望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感觉特别糟糕。
“我爸前段时间天天跟我念叨梁以遥,说他是我们学校这几年聘用的副教授里最年轻的,让我好好学学人家。”
卫子靖无知无觉地坐到他身旁,很有胃口地大吃特吃:“妈的!……世界上真有这种人吗,长得好智商又高,这还是人吗……嗝!我感觉这种人虽然事业会很圆满,但是感情生活一定很乱七八糟……”
“呃……你怎么不吃?这个海参还挺好吃的,你不吃我吃了?”
“你吃吧。”
蒋成心顺着冰凉的口袋摸了进去,握住了那只同样冰凉的表,被特有的金属材质冻得打了个颤。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默默地握紧。
今天无论如何……
一定要把这个东西给还了。
第27章 爱懒花
蒋成心坐立不安到快把桌上的那壶柠檬水喝空了,才看见梁以遥一行人从大厅后头的雕花屏风走了出来。
老校长估计只是来露个脸,才喝了几杯酒就红了脸,这会儿又笑呵呵地被众人拥着送出了门,语重心长地嘱咐了校领导几句话,便被门口等候的漆黑轿车给接走了。
梁以遥在门口方送行完,又有另一批穿着行政夹克衫的人举着杯迎了上来。
遥遥地,望见那人在人群里露出小半张脸。流畅利落的下颌线连着好看的鬓耳,微微地向前倾去——是一个认真聆听的姿势。
蒋成心想起高中每周一升旗的时候,梁以遥就是这样站在所有方阵的最前方,身影被一个又一个乌黑浓密的后脑勺给挡得密不透风。
他仰起头来,眼睛被日光刺得睁不开,只能依稀看见他升起的国旗,沿着旗杆一寸一寸地爬到最顶端。
十年过去,一切仿佛都没变。
梁以遥是很适合活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的,在人群里他显得更生动,就像蝴蝶因为花丛的存在才更加烂漫。
“傻愣着干什么?不去和你学长打声招呼?”
卫子靖拍了拍蒋成心他肩膀,他也看见了梁以遥,有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冲动:“我之前在宣京参加挑战杯的时候还碰见过他呢,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蒋成心如梦初醒地收回眼神,口袋里的那块表已经被他捂热了,但事到临头,他心里反而打起退堂鼓来。
“我之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不好和卫子靖明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