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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师傅估计也有点寂寞,趁着红灯的功夫,自然熟地跟他攀谈起来:

“刚从外地回来的吧,大包小包的,这会儿到家正好能吃上热乎饭呢,春晚也正好开始了。”

蒋成心顺势看了一眼自己拎着的两大箱拜年礼,乍一看真像提了行李回来,颇有些哭笑不得。

“算是吧……”

“师傅您口音听起来不像本地人啊,怎么今天不回家过年?”

师傅“嗐”地笑了:“我要是回家过年,今个儿还能赚上你这单吗?”

蒋成心半倾着身,诚心地发问:“您这每单能多挣多少钱啊?”

师傅对着他比了一个“五”的手势,得意洋洋:

“服务费能有五块!”

“哟!那真还挺好的!”

“那可不嘛,这大过年的,也没几个人像我们一样在这跑出租了,我有几个小老弟,他们老家在邻省的,过年过节的就不在了嘛——”

师傅的语气不由伤感了些许:“我老家在北边哩,回个家坐绿皮车怎么着也得一整天功夫,到了站之后又倒腾几小时大巴,太耽搁时间了。”

“希望明年能回去一趟吧。”

蒋成心下车的时候看着消失在视野之外的出租车,心底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在这个天涯共此时的团圆夜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异乡孤独地游荡,又有多少人和他一样有家不能回,只能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回忆过去和家人团聚时的场景。

他付款之后给了师傅一个五星好评。

考虑到小区里有很多腿脚不便的老人,家里那栋七层的楼梯房前几年自费装了电梯,除了住在一楼的人以外,楼梯基本上没有人走了。

楼梯口有一块不知谁搬来的旧石板,石板底下是苔藓遍生的污水沟,散发着一股阴湿的霉味。

蒋成心想起小时候跟着他妈买菜回家,每次经过这块旧石板都要故意往上面蹬一脚,引得他妈转过头呵斥他。

“再蹬小心掉进臭水沟里去!”

这时候他就会装作没听见地走到一旁去,然后把手背在后头,挑战两级两级地跨台阶上楼,心情特别愉悦,因为感觉自己的每日任务又完成了。

想到这,蒋成心又下意识地蹬了那块石板一脚。

“砰——”

石板完好无损,只不过没有人再呵斥他了。

提着两箱大件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家里的灯是黑的,这个时间点,估计蒋父和蒋母吃完饭下楼散步去了。

蒋成心在生锈的铁门上靠了一会儿,用鼻子用力嗅了几下家门口熟悉的味道,就耷拉着肩下楼了。

他在快捷酒店里面的超市里买了一碗红烧口味的方便面,奖励自己又买了两个卤蛋,回房间一边烧开水一边看春晚直播。

这时候,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蒋成心看着来电联系人的名字,嘴角不知不觉又咧到了天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在镜子里看起来有多傻。

“刚刚不是才打过电话吗?”

对面传来一阵失真的沙沙声,过了几秒,梁以遥的声音才抵达他的耳边:

“刚才是和你朋友聊天,不算。”

言外之意,只有两个人单独聊天才算。

蒋成心感觉心脏又蠢蠢欲动地要怦跳起来,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但那种令人柔软发烫的感觉还是一圈又一圈地漾了开来。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有点感冒了啊?”

“嗯?有那么明显吗。”

梁以遥试着用鼻腔发了几个音,而后自顾自地低笑起来:“……好像是有点,今天我去开会都没人发现。”

“鼻塞的话可以往鼻子底下涂点风油精,我妈教我的土方法。”

蒋成心盯着酒店房间地毯上的波斯花纹,咳了咳:“还有,多穿一点啊……”

“放心,衬衫外套了件毛衣,冻不着。”

梁以遥笑了笑,说:“你现在在家里吗,已经吃完饭了?”

蒋成心看着眼前袅袅生烟的红烧牛肉面,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啊,对,我现在在家看春晚呢,刚刚吃完年夜饭,可撑死我了。”

对面饶有兴致地“噢?”了一声:“都吃了什么?”

蒋成心随口胡诌道:“吃了半盘饺子,两个大鸡腿,还有一大碗面条。”

“饺子什么馅的?”

“呃………”

蒋成心被问得措手不及,言辞卡顿:“是……呃、香菇猪肉馅的——”

“……”

两边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对面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成心。”

“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语速会特别快?”

蒋成心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把自己皱巴巴的羽绒服攥在手心里。

“……对不起。”

早知道刚刚胡诌的时候把语速降慢一点了。

梁以遥的声线依然是柔和的,但声音却比刚才严肃了几分:“那我重问一遍,你现在人在哪里?”

“在……溪畔路旁边的快捷酒店。”

蒋成心觑了一眼泡面的盒子,决定还是老实交代:“一边看春晚一边吃泡面。”

“你家里现在怎么样?”

“我爸妈挺好的,还有心情出去散步,没什么大事。”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无意识地抠羽绒服上的拉链:“除了应该还是不想见我以外,都挺好的。”

说完,梁以遥那边似乎是来了亲戚,只听见他笑着说了几句模糊不清的祝酒词,然后又是一段嘈杂的声音。

蒋成心在这一边看着窗外很远地方升空的烟花,一边耐心地等梁以遥主动挂断电话。

又过了一会,梁以遥应该是祝完酒了,但手上还拿着东西,只很远地隔着手机说:“等一下——”

蒋成心仿佛能看见那人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微微皱眉,再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把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轻声道:

“成心,我们就这样一直打电话,打到明年好不好?”

……

蒋成心看着电视上的小品,脑袋却像轰隆隆地滚了几个雷,完全听不见一个字。

他把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小,但还是觉得窗外那不定时炸开的烟花声音太大,无法听到梁以遥那边在做什么。

蓝牙的声音比正常接听要小,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对面那边有汨汨的流水声,虽然偶尔喧嚣,但闹中有静,仿佛置身于水榭楼台之中,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声戏曲般懒洋洋的唱词。

“你家电视放的什么台,怎么还有戏曲节目?”

蒋成心听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是戏曲节目……” 网?阯?f?a?布?页?ì???ù???e?n???????????????????

梁以遥的笑似乎都带了点朦胧的醉意,蒋成心都算不清他刚才说了多少遍敬酒的词。

“我外婆喜欢听戏,特地叫了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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