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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都干趴下了,早知道我刚才也押他赢了……”
“早知道个屁!你刚才不是还笑他赛车玩得像碰碰车,主动给龙哥找虐,现在看他玩得好了又倒打一耙——”
蒋成心循声望去,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只见不远处的赛车地盘上,方才和自己“斗舞”的玩具熊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跑到龙哥的地盘上玩起了赛车!
传说龙哥是混道上的人,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和一群舞枪弄棒的古惑仔称兄道弟,且长了一副不好惹的样貌,脾气也暴虐,看起来就像是会犯寻衅挑事罪的人。
即使他打游戏的水平只是中游,在这个游戏厅里打工的人也没几个敢抢他的生意,生怕一个不小心脑子就被混混给开了瓢。
老于平时也躲着龙哥,怎么今天跟吃错药似的,玩上了赛车?
蒋成心一边嗦冰棒一边看着已经进入白热化的战局。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龙哥狰狞的侧脸,以及用力过猛而青筋暴起的手背。
这局是技术难度比较大的障碍赛,还是龙哥玩得比较拿手的山地地图,路线才到三分之一,玩具熊驾驶的红色跑车依然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蓝色跑车后面,像条冷静的毒蛇,等着反咬一口。
又是一个大型S弯道,红色跑车像发疯了一样猛地加起了速,龙哥为了面子也咬牙踩爆了油门,谁知一个不留神便撞上了悬崖另一侧的陷阱,整个蓝车被甩出原地打了好几个摆,而屁股后头的红车早已一骑绝尘——
“……我操你*!!”
龙哥登时拍案而起,一张脸膛气得紫里透红,直接抄起一旁的玻璃汽水瓶往桌上重重一击!
“嘭!!……”
玻璃汽水瓶应时碎成了四分五裂,见大事不妙,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骚动起来。
“你小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隔壁几个围观的服务生见势不对,劝架的劝架,找经理的找经理:
“唉呀!龙哥,算了算了,这家伙今天烧坏脑子了,你让他给你道个歉就完事了。”
“对呀对呀龙哥,别气了,一会儿我带你去ktv,咱们找小姐快活去,不要在这里和杂种生气了——”
“……老于!来给龙哥道个歉啊!!”
龙哥见玩具熊仍然一言不发,不由怒极反笑,重新举起那个摔烂一半闪着尖光的玻璃瓶:
“娘的!还他妈挺有骨气的,行,你挺能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电光石火之间,蒋成心已经戴上了兔子头套,不假思索地从废纸篓里囫囵抓起一个易拉罐,用尽全力往那边掷去——
“啪!!……”
万万没想到,易拉罐还剩了点汤汤水水,顺着这道抛物线一滴不漏地泼在了龙哥的身上。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蒋成心全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对上那双赤红的眼睛,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发了抖:
“我……手、手滑……” w?a?n?g?阯?f?a?b?u?Y?e?ì???u???€?n??????Ⅱ???????o??
龙哥抹了一把裤子上的汽水渍,声音阴森森地,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给我等着——”
如果是成年后的蒋成心,遇到这种情况,绝对自己也默不作声地撸起袖子,抄上一个酒瓶毫不含糊地干过去。
然而此时的蒋成心只有十五岁,大部分的人生都在校园里循规蹈矩地度过,完全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他单枪匹马的,并且不想被打,于是愣了几秒后突然拔腿就跑。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要头脑发热地扔易拉罐,放在平时,他绝对没这个胆。
或许是今晚吃错药的老于格外令人欣赏。
又或许是那人刚才放弃第六局的姿态过于潇洒……
慌不择路地跑下了楼,蒋成心已经分不清这里是负一层还是负二层,四周都是乌漆漆的一团,像蒙了一层经年不衰的霉灰。
那些小弟们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跳越快。
忽然,后背被人猛地往前推了一把——
蒋成心惨叫一声,穿着玩偶装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上,随即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别的地方挨揍都好说,脑袋这么重要的地方得护着。
然后,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带着咳嗽的笑。
声音有点发哑,是个男生的声音。
蒋成心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那只巨大的玩具熊正好低着头,塑料做的黑眼睛盯着他。
因为一眨不眨,所以显得很专注。
“噢……是你啊……”
蒋成心有点尴尬,尽管现在没人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他还是感觉很丢脸,尤其是在刚才他“英雄救美”的对象面前。
门外依稀有翻箱倒柜的动静传来,看样子那群丢了面子的社会哥还没放弃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的打算。
这里比上面的大厅人迹罕至,如果真的被找到就麻烦了。
蒋成心心一横,先把门上锁了,左右张望了一会,搬来一个很重的铁箱子,一层层地叠上去把门堵住。
气喘吁吁地叠完之后,他回头一看,发现那玩具熊居然就这么坦然地坐到了满是灰尘地上,一点也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
“你怎么不过来帮忙?”
玩具熊这一次似乎听清了他的声音,又笑了:“你多大了,还在变声期?”
“呃……”
蒋成心身体和心智的发育都比较迟缓,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所以很不喜欢别人对他的晚熟发表看法。
“这应该和年龄没什么关系……”
玩具熊里的人好像认同地点了点头,但从外面看并不明显,终于回应了他的问题:“我不是不帮忙,因为我还想出去。”
蒋成心顿时黑线,你想出去早说啊,非得等我把箱子堆满了才说么。
心里这样想着,他还是一言不发地把刚才堵门的箱子给费力地搬下来,拧了几下门把,低头一看傻眼了。
——那本就年老失修的锁舌竟然断在里面了,难怪怎么打都打不开。
蒋成心佯装镇定地走了回去,和玩具熊一样坐在了地上,心里止不住地发慌。
他头一次希望那群社会哥能早一点发现他们……
可惜耳边唯一清晰的声音,只有屋外那越下越急的暴雨,以及轰隆作响的闷雷。
时间的流逝被寂静拉得很长,很长。
但大概是因为有两个人的存在,这样近乎恐惧的等待也并不是特别令人绝望。
“……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蒋成心感觉不淡定的人应该不止自己一个,因为他隐约瞥见玩具熊把头套给摘了下来,低头摆弄着一个发着光的东西,看不清脸,只能看见那人的睫毛。
那人的睫毛很长,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