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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怎么样,有没有吃我之前发在群里推荐的那家铜炉涮肉,那家挺好吃的。

【不是故意】:我本来想去的,今天刚好有朋友请吃饭,是个叫“苑记”的地方,你听说过吗?

【薛容】:这种地方我倒是没听说过,上次去宣京还是很早以前了,不过你学长应该会知道吧。[挤眉弄眼]

【薛容】:他昨天不是也去了宣京吗,我以为你俩是一起去的呢。

蒋成心对着屏幕发了好一会怔,那种胃里隐隐作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最后直到黑屏了也没回薛容消息。

他把手机收起来,望着头顶一方昏黄如水的夜,望着天色由浅自深,连程煊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

程煊的五官近距离看很锋利,眉毛墨般浓长,人高马大地站在半明半暗的屋檐下,竟然被光线渲染出了一种奇异的柔和。

蒋成心沉默了半晌,忽然问:“你之前说的那个战略客户部的空缺,是不.欲.言.又.止.是被人家给占走了?”

今天程煊虽然带他和几个行业高管吃饭,但对之前那个空缺的岗位却绝口不提,想来应该是有了变数。

话语刚落,程煊脸上的表情果然尴尬起来。

他挠了挠头:“……妈的,原本确实是说可以引进人才的,后来委员会那边又否决了……”

蒋成心点了点头,这件事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原本就没抱有期望,所以最后也不怎么失望。

倒是程煊可能感觉失了面子,又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话。

蒋成心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附和着又点了点头。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程煊也渐渐地不说话了,只是扶着栏杆,时不时看他一眼。

天空中挂着一轮淡银的月亮,缺了一角,显得疏淡而朦胧。小院的竹篱笆外传来几声虫鸣,有一种初夏的僻静之感。

“我说——”

程煊咬字很清晰,是他们这个地方形正腔准的口音。

“都毕业多少年了,你要不就别和高中那群人纠缠在一块儿了,多没劲。”

蒋成心闻言转头看他,对上了程煊奕奕的目光。

“虽然不清楚你们高中发生了什么,但你都毕业多少年了,为什么不干脆找个人重新开始?”

“呃,你不会想说……”

程煊的表情很凶狠,脸却有点微红:“和我试试怎么样?”

蒋成心听完却笑了一下,仿佛只是听了一句玩笑话,笑完之后又不是滋味地叹了口气:“唉,程煊,我感觉你就像是个小孩子啊。”

“其实你当年老是针对我,和我对着干,只是因为我那个晚上认错人,最后清醒过来反而没做成那档子事吧。”

“……”

“就像小孩子没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在得到之前总是各种打滚求关注,得到之后,可能就把玩具随手丢到一边了……”

程煊捕捉到关键词,挑起半边眉毛,倾身过来:“你害怕我把你当玩具随手丢到一边?”

他的眼皮薄,显得眼睛透而亮,一望就能望到底。

蒋成心被那双灼灼的眼睛盯着,竟然有一瞬被里头的光刺伤了心,不知不觉卡了壳:“……倒也不是。”

他狠了狠心,直接握起程煊的手,举起来:

“你看,我现在虽然握着你的手,但是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你能明白吗?”

程煊不依不饶,反扣住他的手,笑得很不在乎:“要是连握手都能有感觉,那你真的可以去看一下病了。”

他把头凑过来,热气沿着蒋成心的耳朵往里爬:“……我会让你有感觉的。”

“——那个晚上,你不是也很有感觉吗?”

小院竹篱外的木门突然很响地“嘎吱”摇晃起来,似乎是店里来了新的客人。

谈话声越来越近,蒋成心习惯性地抬起头,却蓦地在几个人里望见了那个出众挺拔的身影。

梁以遥和几个教授打扮的人不近不远地站在树荫下,个头高出别人一截,皮鞋踏着一地青黄柳絮,似乎早就看见了他。

衬衫配西裤,穿的一点不张扬,张扬的是脸和身形。

那人嘴唇未动,脸上也看不出生气的表情,但蒋成心的心却“咯噔”一跳,烫着似地放开程煊的手,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他再抬起头看梁以遥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已经收回了目光,转头和同行的人一道撩起布帘子,进了隔壁的屋。

心下一阵恍惚。

第一反应不是“他怎么来了”,而是“他怎么也剪头发了”。

蒋成心想自己刚刚应该是看清了,梁以遥很明显剪短了头发,刘海短了不少,乍一看有点像高中时候拍仪容仪表规范时候的发型。

尽管他不想让自己再次沉浸在回忆里,但那人的气意神形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在脑海里扎了根,需要费一些时间才能彻底铲除。

而一旁的程煊自然也看见了梁以遥掀帘而走的举动,内心暗自鄙视:

嘁,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都找到这么小众的地方来了,谁特么不知道你欲拒还迎地想干嘛?

……

就因为刚才那一眼,蒋成心连吃饭都吃得不是滋味了。

平心而论,这家私厨的河鲜做得确实地道,虽然每个人的菜只有巴掌大的一小碟,但看得出主厨选料是下过真功夫的。

尤其是那道清蒸河豚,汁是用鲍鱼熬的,浇在泛白的鱼肚上澄黄黄的,一筷子夹下去,真能鲜掉一半的舌头。

同桌的几个大佬喝了点红酒,在讨论美股和港股走势的同时顺带聊起了八卦,比如某某部门的秘书其实是哪个老总的小四,当时大三实习的时候就被破格录用了,再比如最近跳楼的哪个领导资产都被冻在信托里,家属取不出钱正在和信托公司打官司。

倒是程煊最先发现了蒋成心碗里的饭菜分毫未减,皱着眉附耳道:“……胃口不合就换一家。”

“不然我们一会去夜市吃大排挡去,这里是他们想来吃的,我一直觉得这里一般。”

他有私心,本来选这家私厨就是不想被人打扰,谁知道那个姓梁的也有门路找到这里来,真是煞人风景。

蒋成心先是点了点头,后来反应过来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今天胃口比较差,吃什么都一样。”

他又陪着吃了一阵,朝着在座的几个人敬了杯啤酒,起了身,想去外面上个厕所冷静一下。

每个厢房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且建得古香古色,韵味悠长,就隐在走廊尽处的竹篱笆后边,颇有“林断山明竹隐墙”的幽静感。

连洗手台都是用不规则的山石砌就的,水顺着一旁匝道的竹管里倾泻而下,淋在手掌里冰冰凉凉的。

蒋成心用凉水搓了把脸,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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