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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的深夜。

这意味着,那人开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才离开所谓的静默区范围,才能给自己打电话发消息。

蒋成心内心忽然有些发酸,同时也有些愤怒。

这几天梁以遥回消息都特别慢,他还以为那人是“得到了就不珍惜”,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是不是只要他不问,那人就永远不说?

如果他一辈子不看这些信,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了?

蒋成心短暂地生了一会闷气,接着往下看信: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简而言之,我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在镇上都上缴了,只要有一点的电磁辐射,都会给设备带来灾难性的干扰,不亚于一场地震或者海啸。”

“现在的我简直像个与世隔绝的原始人。”

“不过原始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用这种古老的方式给你写信。”

蒋成心看着梁以遥的字,脑海里便自动地浮现出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那平静温和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来基地的第一天,正好碰上今年的第一场Perseus流星雨,和同项目的几个老师探讨了一下,一致认为在城市里能肉眼观看的概率很大……”

“尽管传说不一定有效,我还是对着一颗流星许了愿。”

烛光昏黄,映着那翻过一页的纸,每一页的开头都是他的名字。

“成心,今天是七月二十日,基地下雨了,不知道南安的天气怎么样。”

“昨天比较忙,找不到下笔的时间,刚洗完澡,热水器热一阵冷一阵,洗得我有点头疼”。

“同行的陈老师带我们到基地附近采茶叶,他把他的女儿也带来了,才五岁,小名叫阳阳,眼睛很大,特别爱笑,笑起来和你有点像。” w?a?n?g?阯?f?a?b?u?页??????ǔ?w???n???????????.?????м

“她很喜欢跟着我,但是身高只够抓着我的裤腿,小丫头下手有点狠,以至于有一边的裤子被她扯松了。”

“我看着她的时候,想你小时候是不是就长这样。”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不过……如果每个小孩都像你这么懂事……”

这么懂事,然后怎么样?

后面直接断成一片空白,很高明也很狡猾。

蒋成心摸了一下泛红的耳朵,继续往下看:

“成心,今天是七月二十五日,额外观摩了一个和EHT合作的黑洞观测项目,收获颇丰,准备回学校再给学生们介绍一下。”

“学习即将告一段落,项目组的老师约我一起去喝酒,本地布依族人酿的糯米酒,用一个不起眼的木碗装着,我喝了一口,感觉脸上像被酒揍了一拳,还好你看不到当时的场面。”

他想象着梁以遥难得表情不受控,还有强装无事维持风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成心,今天是七月二十八日,我在距离宇宙最近的地方,给你写最后一封信。”

“昨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山里突然降温,我披了两件外套。我想我也有点醉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蒋成心看着梁以遥有些凌乱的字迹,仿佛看见一张素净的书桌,一盏素净的台灯,那人单手撑着头,一支笔在虎口中不停地攒动。

“你还在生气吗?”

他愣了一下,默默地攥紧了手心。

烛火闪烁,一滴红蜡缓缓地淌了下来。

看得出执笔的人写到这里停顿了许久,黑色的墨点不知不觉渗成了一个醒目的句号。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内心封闭的人。”

蒋成心手抖了一下,连带着心也震了一下。

“……这种封闭不是自闭,是一种精神的饱和。”

“我一直以为,即使我傲慢,我虚伪,我不正常,也可以自给自足地过一生。”

“可是你走之后,我才发现我的某个地方永远缺了一角。”

“……你让我变得不完整了。”

他把蜡烛放在旁边的矮凳上,出神地用手抚摸过这一行字,心口像岸上的礁石,被潮水来回拍打,同时确信梁以遥写这封信的时候醉得很彻底。

“阳阳和她爸爸来我房间串门了,相处了几天,我发现她确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丫头。”

“她最近每天都缠着我,问我在给谁写信,她也要写。”

“我和她说我在给你写信,她特别兴奋,非要展示自己的画技。”

“(下面是她画的你。)”

特别……兴奋?

蒋成心挑了一下眉毛,不知道梁以遥跟人家小朋友说什么了,往下看的时候又是一愣,有点想笑,鼻头又有点发酸。

两只长耳朵,一个倒三角鼻子,一个圆脑袋。

信的末端小朋友用碳素铅笔画了一只长得特别标准的兔子。

……

蒋成心继续往下翻,信都被翻完了,最底下还剩一下一张像明信片一样的东西。

他把那张泛黄的明信片拾了起来,借着烛光看见了封面,手腕轻轻地颤抖起来。

那是他自己上网搜索后再找店铺定制的明信片,全世界唯此一张。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

那是一片再熟悉不过的NGC2264圣诞树星云。



飞机降落的时候,梁以遥把视线从机舱窗外的雨移开,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23:45。

还好,只晚点了两个小时。

他把领带扯松了,单手在到达层招了个的士,接近凌晨的点儿,机场还滞留着不少人,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台风导致航班晚点的。

“去中央广场?”出租师傅问。

梁以遥顾虑着工作日,想了一会,还是用手机给蒋成心报了个平安:“对,麻烦了。”

车子上高架的时候,只见桥的东面一片灯火通明,桥的西面确是黑压压、静沉沉的,仿佛末日来临时的废土世界一般。

梁以遥不由倾了身子,去看桥西面的那一侧,模样有些出神:“师傅,这是……停电了?”

出租师傅道:“是啊,今天南安好多个区都一起停电了,还有几个区停水呢,都是城西那一块儿的。”

“中央广场那边我刚刚也送过客,你放心啊,你那边应该是没停电,写字楼哗啦啦地亮一排。”

梁以遥拿出手机搜索,看见软件园片区也在停电范围内,微微皱了一点眉头。

他放下手机,对出租师傅说:“师傅,麻烦你下了高架改个道,我想变更一下目的地。”

……

雨淅淅沥沥地下,蒋成心家楼下停了几辆电网的抢修车,有一群零零散散的居民打着伞站在水泥地上监工。

梁以遥把行李箱先放在楼下,解了两个扣子,硬生生爬了十楼,到了蒋成心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一身薄汗。

屋子的大门是开着的,应该是为了通风,但里头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他面色一紧,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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