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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毫不在意。
而一旦失去之后,朝夕相处的气息突然消失,在那强烈的落差下,傲慢的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陪在身边的妻子是那么重要。
他想起了宋悦葳对自己的呵骂——犯贱。
可不就是在犯贱嘛。
贺清砚试探性地伸出手指,一点点地靠近女生的脸。在还未曾碰到对方的时候,他
瞧见女生的眼皮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手指当即僵在了半空,就在他以为女生会睁开眼睛,而打算收回手的时候,对方又没了动静。
惊惶褪去,贺清砚才听到了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他刚刚……不止心跳异常剧烈,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重新恢复了呼吸的贺清砚,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现在的贺清砚,谨小慎微,畏惧于哪怕有一丁点事情做得不好就会降低宋悦葳的好感。
可他……贺清砚重新伸出手,最开始只是极其轻微地点在女生脸上,确信女生没有反应后,他才稍微胆大了些,却也不敢有更加过分的举动,轻轻地描摹着对方柳叶似的细眉,微微上挑的眼角,指尖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唇。
贺清砚的指尖停在了女生的唇上,触及那片温软,他才意识到自己和宋悦葳那晚做出的事情何其相似。
清明的眼眸一点点地染上暗色。
男生俯下身,轻轻颂念了声女生的名字:“葳葳。”
后者没有任何动静。
要赌一下吗?
赌她不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赌输了会怎么样?
会被骂无耻下流的,再毫不留情地甩自己一巴掌吗?
如果真那样,他或许,也会觉得她教训得好吧。
可还是不要醒的好。
灯影摇曳,不知道从何处钻进来一只飞蛾,扑扇着翅膀围绕在顶灯周围徘徊,纤薄的翅膀阻断了光的蔓延,暗影中,贺清砚蜷着身子,落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宋悦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随着意识清醒,伴随而来的还有手臂和大腿的酸麻,微微动了动身子,眼前的视野都还有些模糊,就忽地听到一个声音:“你醒了。”
她一惊,整个人瞬间清醒,做出戒备的姿态,待看清楚那人是谁后,宋悦葳先是松了口气,接着略带责备地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叫醒我?”
贺清砚嘴唇翕动了两下,苍白地解释:“我不想打扰你休息。”
宋悦葳手指按在眼睛上,舒缓了醒后的酸胀,才又转头看向贺清砚:“你来很久了吗?”
男生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才到没多久。”
“你过来干嘛?”女生的追问紧锣密鼓。
如果站在你眼前的祁向晨,你也会问这个问题吗?这个问题只在贺清砚的脑中飞速闪过就迅速被他略去。
只是想,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真要问出来了,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他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想着你最近忙着作品的事情,每天都要在工作室待到很晚,不仅是身体上,精神上也都十分劳累。所以去之前那家酒楼给你打包了一些补汤。都放在保温桶里,现在还没凉,你喝吗?我去给你盛一碗。”
他说完,宋悦葳却陷入沉默。
贺清砚的心脏也随着沉默的拉长一点点地收紧。
“我要是说不喝呢?”女生垂着眼突然轻声道。
贺清砚搭在腿上的手指骤然紧握,白皙手背上暴起一条条青色的脉络。
在他还来不及做出回应前,女生就已经从位置上起身:“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完就朝着工作室内那稍显突兀的食盒走去。
留在原地的贺清砚还没有从突然的变故中缓过神来,拳头依旧紧握着,怔愣地看着女生揭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保温桶,用配套的餐具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青花的釉色贴近唇边,贺清砚喉结上下起伏了好几下。
等到女生拿开碗,复又重新凑近,将那一小碗汤喝完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宋悦葳只是喝了一小碗就没有再动,保温桶旋上盖子,小碗重新放进食盒,将一切复原之后,她才重新坐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贺清砚看着她又准备继续工作,终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这个汤还合你的口味吗?会不会觉得浓了又或是淡了,需不需要师傅再改进些什么?”
这汤当然不是师傅做的,是他这段时间来的苦练成果。
那次吃饭的时候,他见到宋悦葳似乎挺钟意那份鸽子汤的,于是特地找到了制作那份菜肴的师傅,向他请教了其中做法和诀窍。
第一次下厨,即便手眼灵活,可做出来的东西到底不比老师傅的手艺。他不知道废了多少食材(小区的流浪猫都因此肥了一圈),才做成了今天这道还算满意的作品。
宋悦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随口敷衍:“挺好的。”
很是客套的评价。其实看女生能够喝下一碗,这也说明,她至少不讨厌。但贺清砚的情绪却还是不可抑制地低落了几分:“你不讨厌就好,我明天继续给你带。”
“不用了。”宋悦葳没什么情绪地回答。
“为什么?”贺清砚脱口反问。
今天的贺清砚尤为多话,不知道是不是祁向晨不在的缘故。
难得的两人独处……
宋悦葳刚给自己带上护目镜准备接下来的工作,听到贺清砚的反问,她也不急着去开喷枪了。
她转过身,正视贺清砚,语气平静地询问:“你不累吗?”
墨色的护目镜完全遮住了女生的眼睛,使得贺清砚根本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可他想,那里面肯定什么都没有。
比恨,比厌恶,还要更可怕的是漠然。
贺清砚喃声反问,声音里透着迷茫:“什么叫累呢,又为什么会觉得累呢?”
宋悦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一次复述:“贺清砚,我不喜欢你了。”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得比此前的每一次都要坦然。
“之前我都尽量避免思考关于你的任何事情,觉得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彻底,哪怕是名字也要忘得干净。”
“但就是最近,从你那次你帮我挡了下篮球之后,我花了些时间来重新复盘我们的关系。”
贺清砚忽地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只有紧闭上嘴巴,才能抑制住涌到喉咙处的酸涩。
宋悦葳眼中露出追忆的神色:“单恋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喜欢的对象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后,那份苦就已经不再是苦,而成了煎熬。每天活在苦与煎熬之中的日子,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贺清砚也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仿佛存在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极力压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