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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愚人节那天。
钟吟没有忘记江老爷子寿宴那晚,王铭风和齐霄的邀约。
甚至,为了见张青巡,她还特地调了班,确保把当晚的时间留出来,早早地在梳妆台前坐着。
回想了一下,钟吟发现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为了什么场合精心打扮过。
不要说一直厌恶的酒会应酬,就连高中集体举办的成人礼和大学的毕业典礼,她都是一幅素面朝天的样子。
但今天要见的人,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歌手,青春时期唯一的偶像。
就算她淹没在人群里,他甚至看不见她,钟吟还是十分重视这次见面。
挑了半天,她从衣柜里找出一条连衣裙。
设计有些过于简单,但已经是她觉得最合适的一条。
钟吟不会化妆,就把头发吹得蓬松了一些,不太熟练地涂上浆果色口红。
剩下的一个小时,全部用来殷切等待。
当收到江放发来的那条“小区门口等你”的消息时,钟吟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拿起包包、披上外套,脚步飞快地下楼。
为了工作方便,钟吟所租住的房子离医院很近。
这里地段好、房价也偏高,但是光就这点程度,还算不上高级住宅区的范畴。
像今晚这样七八台豪车一起出现的情况,是十分罕见的。
小区门口,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One-77打头阵,后面跟随着迈巴赫、保时捷、玛莎拉蒂等一长列超跑。
这些跑车都被改装过,车身线条流畅、喷漆颜色新奇、车底灯光动感,在黑沉沉的夜里,显得尤为绚丽瞩目。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拍照,记录下这样难得一见的场面。
等钟吟走出来的时候,旁边已经围了一大圈路人。
见到那个纤细的身影,齐霄伸手摘掉墨镜,把车窗降到最低。
车内哄闹的CD声从缝隙里漏出来,震得人耳膜都一鼓一鼓的。
齐霄对钟吟招了招手,扯着嗓子吼:“嫂子!江放的车在最前面!”
钟吟点点头,飞快地小跑过去。
江放就倚在车边等她。
他今晚穿了一身大理石花纹的黑白印花衬衫,懒散地倚靠在车边。
斑驳的银白色月光洒在他领口露出的那片肌肤上,锁骨突出、狭长,显出病态的白。
他像是生来就该与暮色融为一体的夜行动物,神秘莫测。
光这样站着,就控制不住地散发着吸引力。
钟吟的脚步莫名慢了下来。
等她靠近,江放替她拉开车门。
路灯照耀下,他手背上的青色脉络被打照得分明。
江放一双桃花眼里蕴着细碎的光,含笑道:“晚上好,钟小姐。”
暮色笼罩在城市上空。
A市的夜晚少有星星,但今晚的月亮却很亮,细细弯弯的一个尖尖,和丝丝缕缕的薄云相拥缠绵。
还没喝酒,就仿佛已经醺醉了。
钟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心头浮现的情绪很躁动。
她把这归咎于即将见到偶像的紧张感。
快速钻进车里,钟吟乱七八糟地应了一句:“晚上好。”
江放看出她的情绪,笑了一声。
“紧张什么。”
他从后座拿来一个礼盒,塞进她怀里,又俯下.身,半跪着挡在她身前。
浅淡的香气袭来。
和那晚她路过Club被醉汉纠缠、他替她解围时的味道一样。
钟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
此时,他离她也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并不算明亮的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了个全。
好像没见过光似的,男人的皮肤极冷极白,两瓣薄唇嫣红,形状性感。
江放低头看了她一眼。
钟吟抱紧装衣服的礼盒,两道秀气的眉毛皱起来,一脸防备:“你想干什么?!”
江放的身体弓着,剑眉向上挑了挑。
见她竖起耳朵保持警惕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江放右手撑在座位靠背上,左手熟练地摸上窗边的安全带,目光游弋在她脸上。
什么也没说,但钟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即便隔着一层空气,被他盯着的地方也像是被火星烫了一下似的。
钟吟呼吸的频率加快,伸出小腿踢了他一下。
见他没动静,又更用力地踢了一下。
江放低声笑起来。
他左手用力向外扯,替她将插销送进锁扣,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响。
“怎么总是不记得要系安全带?”
“……”
钟吟一颗悬着的心仿佛也随着那锁扣一起坠到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把眼神瞥向窗外,一本正经地解释,像做读书总结似的:“我平时都走路上下班,偶尔打的也坐后排,没养成系安全带的好习惯。”
说罢,又吃一堑长一智地补充道:“下次一定不会再忘记了。”
刚才下楼时,钟吟一路小跑,现在头发被风吹乱,几绺蹭在发红的脸颊上,发梢蜿蜒至唇边。
她的皮肤尤其嫩,唇上涂了浆果色的口红,离得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气。
那柔软乖巧的模样实在招人疼。
太他妈的纯情了。
江放舌尖顶着上颚,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不轻不重地将副驾驶座的车门关上,绕到另一边坐下。
引擎启动,车身微震。
银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划进夜色,跟在后方的跑车队列也跟着动起来,五彩斑斓的车底灯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残影。
时间太晚,街上很空,路况也好,几乎没什么车挡道。
由于跑车的底盘低、质感好,江放又把车速卡在限速的上限,车窗没关紧,外头清凉的风钻进来,钟吟的神经感受到些许刺激。
她把被风撩起、勾缠在鼻尖上的头发撩到耳后,目光转向男人深邃的侧脸,问:“这个礼盒里装的是什么?”
江放节骨分明的十指握住方向盘,仍旧盯着前方:“给你准备的衣服。”
钟吟下意识低头瞄了瞄自己的穿着:“我这样不好吗?”
江放也侧眸看她一眼,道:“我挑的更好。”
不知怎么的,钟吟很相信江放的品味。
她点了点头:“谢谢。”
江放“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跑车队列停在一幢占地面积极大的房屋面前,门顶上亮着蓝底银字的“Stay”灯牌。
Stay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虽说是家酒吧,但从外表看来,这里装修得更像一座博物馆。
房屋的外表铺满镜面玻璃,反射着四面八方照射过来的光线,时刻随着路况变动,很有科技感。
酒吧的地段上佳,在寸土寸金的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