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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可以功成名就。
时雪青可以靠着才华和努力,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于是,时雪青可以爱人,也可以随时把自己的爱收回去。他不用仰人鼻息,不用被明码标价,不用靠在一个人的怀里,一生的成就,只依靠着另一个人对他的认可。
于是,他能给出的,也是理所应当的真爱。
能决定他想爱谁、想和谁共度余生的,也只有唯一的因素。
——他爱不爱这个人,这个人值不值得。
心情豁然开朗。时雪青起身准备下楼,眼睛却瞄见书房展示柜的角落里夹着一本小册子。
黑色的,硬皮的,像是收集相纸的纪念册。时雪青登时来了兴趣,邢钧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拍照的吗,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纪念相册。
在进入书房工作时,时雪青就听见邢钧说,这里的东西他都可以随便翻阅。过去的几天里,时雪青只从书架上找了些技术资料下来。这是时雪青第一次对书籍之外的东西感兴趣。
门口没人。时雪青悄悄把纪念册抽出来。他想,这里面不会有邢钧学生时代的照片吧?
——邢钧见过十九岁的他,他也想去见十九岁的邢钧。
邢钧在楼下和邢薇打电话。通话的最后,他头疼地说:“你刚刚的那些话,说得太刻意了!”
“我这都是在为你的幸福考虑嘛。”邢薇笑嘻嘻地说,“老哥,回避型到你这个程度,是得不到真爱的。”
邢钧眉头皱起来了:“尽瞎说。”
“我看着也着急啊。你这几年,一趟一趟地往欧洲瞎跑,到最后有什么进展?要是没有傅瑞延这剂猛药,我觉得你这辈子,大概都会窝在自己的茧里,自卑到死。”邢薇说着说着,自言自语了一句,“哎,你说,你好好一个高富帅,怎么在感情上会这么自卑呢?”
自卑?邢钧愣了愣。邢薇就在这时说:“我感觉小时很喜欢你啊。”
“……啊。”
“你加油哦!千里迢迢追回来的人,可不能再放跑了。”
通话结束,邢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好一会儿,炖汤的定时器显示时间已到,他才匆匆跑过去关火。
一整锅的鸡汤已然沸腾。锅盖一开,鲜美的香气满溢出来。邢钧转头去叫人,才发现时雪青已经好久没从楼上下来了。
轻手轻脚地上楼。走廊上,书房的顶灯还开着。邢钧悄悄地走进房间,看见时雪青背对着他,在看一本纪念册。
在瞧见纪念册的一角后,邢钧站住不动了。
即使心底曾有微茫的、对于时雪青会发现它的渴望,邢钧此刻拥有的也只有手足无措。他提心吊胆,悄悄看着时雪青一页一页地将它翻过去。时雪青每翻过一页,都会在手机屏幕上点一会儿,仿佛在对照时间。
很久很久之后,他听见时雪青说:“……你怎么上来了?”
“年夜饭好了。”邢钧说。
时雪青点点头。他像是毫无反应似地,把纪念册合上,跟着邢钧下楼。邢钧心里像是有万千猫爪在抓,他想问时雪青此刻的感受,又实在开不了口。
出于对仪式感的需要,邢钧打开电视,两个人一起在餐桌前看春晚。2034年的春晚也没什么好看的东西,邢钧每看一会儿,都会偷偷地看一看时雪青的脸。
吃过晚饭,洗过碗,两个人还分别去洗了澡。邢钧从浴室里出来,心情越发焦躁。他满心满脑袋都是被自己偷偷夹在展示架上的那本纪念册,和时雪青看过,却什么都不说的反应。
时雪青不能说两句吗?哪怕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评价两句他收集这东西干什么也好。邢钧又一次感觉到了不长嘴巴的心急,他回到客厅,发现时雪青又开始坐在沙发上看春晚了。
春晚的四个主持人实在面目可憎。邢钧心情阴郁,而后注意到时雪青居然开了一瓶红酒。
大年三十喝红酒看小品,实在是生活西化又东化。时雪青居然还拿了两个高脚杯。见邢钧过来,时雪青说:“一起喝点?”
邢钧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牌子的酒我有品质更好的。等一下,我给你拿上来。”
邢钧去酒窖把拍卖来的那瓶拿上来了。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春晚前,豪饮几千刀和一万刀的好酒。邢钧喝着喝着,转头看见时雪青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又瞧见舞台上唱歌的人是邢薇的爱豆,一时间觉得这个爱豆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人。
“几年过去,Vivi喜欢的人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啊。”时雪青说。
时雪青谈论他干什么?邢钧很焦躁,随口道:“家喻户晓么?我不认识。”
“不是吧?Vivi喜欢他那么多年了,你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啊。”
“我记他的名字干什么?对我又没有用。”这句话一出,邢钧意识到自己的牛脾气又上来了。憋了一会儿,他吐出来一句:“而且,我又不喜欢他。”
那一刻,他好希望时雪青能说一句“那你喜欢谁?”,于是,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接一句“你”。可时雪青只是“哦”了一声,又对着电视屏幕说:“我感觉他长得挺好看的。”
“……”怎么真讨论起明星来了。邢钧看了看屏幕上的爱豆,又看了看时雪青,确信他们一定撞号了。
就这么憋憋屈屈,直到《难忘今宵》。邢钧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心情已然绝望。
难道时雪青,真的一点感想都没有?时雪青真的不想问问,那一整本的登机牌,都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都有点微醺。邢钧脑内的想法不断地膨胀着,他转头看着时雪青,一遍遍欲言又止。
时雪青却在此刻打了个哈欠:“十二点了,好困。”
困个鬼!前几天时雪青天天熬夜到半夜两点。眼见时雪青站起来,裹着家居服回客房,邢钧终于忍不住跟了上去。
一开口,就结巴了:“你……你看了吗?”
“看什么?”
“纪念册。我放在书房里的。”邢钧每说一句话,就忍不住要把自己的舌头吃下去,“里面有五十七张。”
“五十七张什么啊?”
“登机牌。”邢钧急了,“有去英国的,有去法国的,还有去澳大利亚的……”
时雪青回头,抱着手对他笑笑:“我都不知道你有收集登机牌的爱好。你这几年,出差挺多啊。”
“……不是出差!都是……去看你的。”邢钧急了,“去年在法国,我和你说,我去看过你很多次。”
“……”
“每一次的登机牌,都被我收起来了,就放在纪念册里。”邢钧说,“我那时候想,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你,至少还能留个纪念。”
时雪青不说话了。好一会儿,他说:“怎么没有去年十二月,去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