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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点了下陈迦行的额头。刘博览说:“你小子这会儿不在学校,在我们地头闹事啊?”

陈迦行仰头,齐农刚好挤进人群,低下头看他。他看到齐农的瞬间,先是很怕,他觉得齐农要骂死他了,继而又感到委屈,眼泪就顺着眼角淌了下去。他拿校服袖子迅速擦了一下。

齐农忽然伸手把旁边一个男生掐着脖子抵到了墙边,问说:“你打他了?”

那个男生支吾了一下,齐农已经照着太阳穴打了下去。在那之前,陈迦行从来没见过齐农自己动手打人。齐农又问:“打哪里了?”

男生抬眼看着他。齐农又照着同一个地方狠扇了两下。他忽然拿过刘博览手里那根棍子。

刘博览嘀咕道:“坏了...”

齐农是真生气了。刘博览把陈迦行拽起来,先带到了边上检查身上的伤。他揉了揉陈迦行被打肿的脸说:“他今天要是带你回家,你先别惹他了...听明白了吗?”

陈迦行点点头。

跟着齐农回家的路上,陈迦行连呼吸都差点不敢呼。齐农拿钥匙开了门,又忽然站定转回身,把陈迦行的头掰来掰去,掀开他的衣服检查,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他身上的伤。

一直到陈迦行简单洗漱完,齐农靠在洗水台边,给他上了一层药,但自始至终也没说什么。到后来,是陈迦行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叫了声:“齐农...”

齐农“嗯”了声,抚了抚陈迦行洗过之后乱蓬蓬的头发,然后说了那天晚上和陈迦行说的第一句话:“我会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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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凌晨。陈迦行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齐农弓起的背脊发呆。他慢慢靠过去,把脸贴在了齐农的背上。齐农动了一下,小声问:“睡不着啊?”

陈迦行没说话。齐农问:“要睡过来吗?”

陈迦行就钻到了齐农的被窝里去。天气已经有些热,薄被盖不住他们两个人。齐农把被子朝陈迦行那边盖了一点,侧过身把他往自己这里揽过来。齐农说:“如果有哪里还痛要说。”

陈迦行“嗯”了声。他闭起眼睛,把鼻尖抵在齐农的衣服上深深吸了几口气。像冰块滑入温泉水,身体和大脑好像终于回暖了回来。齐农无意识地轻拍着陈迦行的背。夜晚如水。

陈迦行忽然睁开眼睛,没头没脑地说:“我想吃星星蛋包炒饭了...”

齐农好像在黑暗中笑了一声,开玩笑说:“那我现在爬起来给你做?”

陈迦行也笑了。他玩着齐农的手指说:“你还得现做一面小旗子。”

齐农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说:“我有做好的一堆好不好,够用到你五六十岁。”

陈迦行怔愣了一下。

假设你有一个名叫X的概念,数学老师说,它将永远恒等于自己。但这项公理无法被证明。

就像陈迦行要到很久之后,在和刘博览的某次闲聊中,才知道齐农在他八岁生日那天迟到,是因为路上出了车祸,跟一辆大货车剐蹭了下。那辆轿车也不是齐农的。在路上处理耽误了一会儿。最后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车。他就那么狼狈地拎着那辆折叠自行车跑进陈迦行八岁生日宴那间包厢。

后来,教陈迦行学自行车的是齐农,给他买第二辆山地自行车的也是齐农。X会恒等于X。

只是在当时,陈迦行躺在黑暗中抱怨起齐农在上一面小旗子上只敷衍地写了四个字“身体健康”。齐农打了声哈欠,又转回惯常睡的那一侧,半张脸陷在枕头里说了句:“怎么了,‘身体健康’最重要。”

陈迦行贴过去,从背后搂住了齐农的腰。齐农半叹了口气说:“热啊。”陈迦行感觉确实有一股温热又郁郁的气流在他周身流窜。齐农就是这样,他好像拿齐农一点办法没有。好挫败和好烦闷。

陈迦行在齐农肩头很重很重地咬了一口。

第21章 野百合也有春天(四)

陈迦行给齐农下的第二个定义是一串数字,1457。他给齐农的QQ备注就是1457。

丸子问过他那是什么意思。陈迦行说:“说了你也不懂。”

那是他过去慢慢走路,从河流镇小走回车站街公寓的步数,差不多是1457步。这个数字尾数是“7”,四个数字相加是“17”,17又是第7个质数。“7”是“齐”的谐音。陈迦行用这一套他创造的推演公式来定义齐农。

只要想起齐农,陈迦行就会在演算纸上写“1457”。

第二天清早醒来,陈迦行半趴在齐农身上,在他手臂上默写1457。齐农很快醒过来,安静地愣了几秒,揉了揉陈迦行的头,说了句:“穿衣服,送你回学校。”

到校门口,齐农停下以后抚着方向盘,忽然和陈迦行说:“你青春期叛逆也行吧,就是不能把自己再弄受伤了,听明白吗?”

陈迦行抱着自己的书包点点头。齐农吞了下口水,犹豫了一下才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是不是和丸子谈对象了?”

陈迦行愣了下,叫起来:“什么和什么啊,我和她...”

齐农点点头说:“这也没什么。就是不要弄出事来,就是那个事...我也不知道,我让你妈和你说吧,怎么和小屁孩说这个啊...”

齐农还在那里自我纠结怎么给青春期小男孩做生理教育,陈迦行已经生气地跳下车,甩上了车门。齐农摇下车窗,又叫了句:“哎...”

陈迦行顿了下脚步,折返回来,把本来拿在手里玩的足球杂志朝齐农砸过去。他愤懑地跑起来,一气跑上了教学楼。齐农捡起那本被揉得乱七八糟的杂志,嘀咕道:“真是越来越难弄了,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陈迦行整个白天,只要想起齐农半认真半调侃地问起他,是不是在和丸子谈恋爱就觉得气得要爆炸。他挂在宿舍楼的走廊上。回暖的春天,春风已经有了春风的温度。早上换衣服整理书包的时候,齐农常穿的一件长袖衫搭在房间椅背上,上面有洗衣皂和阳光的气味。陈迦行拿起来闻了闻,迅速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塞好之后,他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齐农那会儿正靠在阳台上嚼香烟糖。陈迦行做贼心虚地喊了声:“走了没啊,上课要迟到了。”

齐农应了声,走过来拍了下陈迦行的头。

晚上,陈迦行把那件衣服拿出来,套在了自己身上。那件薄卫衣已经洗得很旧了,图案微微泛白,袖口有一点小磨损。齐农好像对买新衣服没什么兴趣。他这些衣服总是穿了又穿。经年累月,衣物上于是沾带着主人身上的气味。陈迦行喜欢齐农的气味。

那天晚上,陈迦行做梦梦到大概几年前,齐农穿着这件衣服从舞厅走出去上了车,不知道是去哪里。那段时间,常有人传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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