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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前边站了会儿,终于攒足勇气又走回床侧。陈迦行坐到床边,然后迅速俯下身在齐农脸颊上亲了一口。
第22章 野百合也有春天(五)
第二天,齐农醒来的时候,陈迦行已经不在床上了。
过了一会儿,裴娜打电话给齐农说:“这小子莫名其妙一大清早就坐早班车回我这里了。”
齐农还有些宿醉,大脑迟缓地转了两圈,哦了一声。
晚上,刘博览还在他的婚假期。齐农一个人去的“寂寞芳心”。七八年过去,舞厅的陈设已经不可避免地老去,舞池地板上的划痕像是年轮的一种。黑灯舞厅的生意已经越来越不好做。现在“寂寞芳心”也已经算是一间半地上的舞厅。只是寻常来自己消遣跳舞的舞客越来越多。
“绿子”是那么多年间,唯一一直留在这间舞厅的舞女。
外边下着雨。“绿子”和齐农靠在舞厅门口。“绿子”问齐农:“老板,这都不赚钱了,为什么还开下去。”
齐农反问她:“这都不赚钱了,你怎么还来。”
“绿子”笑起来。她十年如一日,就那么瘦,烟瘾很大很大,喜欢穿绿色的连衣裙。所以他们叫她“绿子”。“绿子”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比陈迦行大两岁,已经在省城念高一了。
去年她大女儿阿佳要和一个男生“私奔”。这件事只告诉了她小女儿。小女儿怕事,等阿佳一走,转头还是告诉了爸爸妈妈。“绿子”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齐农:“老板,我求你,现在叫些人帮我找找阿佳。”
阿佳和她的小男友那时刚跑到车站附近,因为是两个未成年,买不成车票。提着个破行李箱进了旁边的小招待所。齐农陪“绿子”冲进房间。“绿子”把那个男生揪起来就是一顿揍,揍到一半,把高跟鞋脱下来往死里砸。
齐农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应该挺疼的。“绿子”朝雨帘呼了口烟。她和齐农说,现在阿佳倒是蛮安分的,成绩也还不错。
她问起陈迦行。上次陈迦行在栖霞巷那边打架那件事,反正也是传得大家都知道了。齐农耸耸肩说:“弄不清楚。”
就像他弄不清楚,晚上舞厅快关门的时候,陈迦行忽然骑着辆自行车过来了,说是接他回家。齐农问说:“你不是回省城了啊?”
陈迦行驳嘴:“我又回来了,不行啊。”
齐农背过身,边拉着卷闸门边说:“跑来跑去,你不嫌烦。”
他们在春风街口那间老字号砂锅粥店坐下来,一起吃了份凉面。陈迦行不吃黄瓜丝,不吃辣,但每次又一定要点一份放满的。他就吃两口面,其他都推给齐农吃。齐农骂咧咧地说,从小就这样,炸鸡腿就把外面那层酥皮吃掉,然后就塞齐农手里,烤香肠也只喜欢吃那层肠衣,其他都是齐农吃。齐农指了指他说:“惯得你。”
陈迦行咧嘴笑了。
馥郁的四月夜晚。不远处,一位阿姨站在巨大的广告牌上笑盈盈地说,欢迎来到春风商业街。陈迦行坐在砂锅粥店的壁挂风扇底下,看着齐农低头吃面。偷亲完齐农,他失眠了半个晚上。所以一早就逃回了省城。但他回到省城一会会儿,就好想齐农。现在坐在齐农身边,他的眼睛还是很渴。
齐农一偏头看他,陈迦行就脸红着转开了头。
他们吃完宵夜。齐农坐上了陈迦行那辆自行车的后座。车子刚骑出去没几步,天又开始下雨。齐农叹气说:“我本来好好开车回家,谁要你来接的。” w?a?n?g?址?f?a?B?u?页?i????????é?n??????????????????
那天晚上的雨还越下越大。陈迦行骑得又卖力又狼狈。齐农坐在后头抚了下他湿答答的头发,打趣道:“你以后追女孩子聪明点,至少看好天气预报,带把伞吧。”
陈迦行在前头闷闷地说:“我不追女孩子...”
齐农笑了起来。陈迦行算是他每天陪着长大的,养到现在,长得又高大又端正。他也莫名有种成就感。他很好奇这小屁孩有一天谈起恋爱来是什么样子。
陈迦行又继续说了一句:“你也不准带人回我们的家。”
齐农回过神,疑惑地“啊”了声。陈迦行重复道:“我们家只能是你和我,还有爷爷住。你不能带其他人回我们家。谁都不准,社区诊所的女人更不准...”
齐农一头雾水地听了半天,无语道:“夹心哥,说实话我最近真是不太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他们就那样淋在雨中,空气中蒸腾着一股柏油的气味。镇外荒废的铁轨孤独地躺在雨中。齐农记起了陈迦行学会骑自行车那天,自顾自冲出镇子,沿着铁轨嘟嘟嘟骑过去了。
齐农在镇口等着他。过了一会儿,陈迦行又回转回来,鼻尖冒着小汗珠,特别兴奋地大叫:“齐农!齐农!”然后硌到哪块石头,摔趴在了路上。陈迦行愣了几秒钟,哇一声哭了。
齐农跑过去把他抱了起来。整个午后黄昏,陈迦行都一直挂在齐农身上,下巴搁在齐农肩头发誓,他永远也不骑自行车。齐农叹气说:“随你吧,但你能下来了没有?”
陈迦行又往上蹭了一下。
齐农想到这里就笑了。陈迦行转回头看了他一眼。
小屁孩不仅学会了骑自行车,还骑着自行车来接他回家了。虽然结果是,他们两个人都浑身湿淋淋地跑上楼,冲进卫生间里找干毛巾擦头。齐农替陈迦行擦着头,陈迦行偷偷摸摸张开手,搂住了齐农的腰。他们在窄小又昏暖的卫生间里贴在一起。
陈迦行故意把头发甩来甩去,水珠扑到齐农脸上。齐农闭了下眼睛,警告道:“不要动。”陈迦行继续动来动去。齐农只好停下来,又好笑又无奈地骂道:“你是小狗吗?”
陈迦行抱着齐农,不肯放手。齐农自己是没经过完整的青春期的,该青春叛逆的时候,他就进入社会了。他不知道青春期的小孩是不是都是这样,一下疏远一下又黏人黏得不行。他任陈迦行抱了一会儿,抚了下陈迦行额前的头发问:“可以了吗?洗下澡要睡觉了。”
陈迦行仍旧不肯放。他好不想放开。他闻着齐农身上的气味。和梦里一样湿漉漉的发尾。水珠经过齐农颈间每颗小痣。陈迦行把手伸进了齐农的衣服里,抚过又凉又湿的背脊。齐农动了下,小声问:“干嘛啊,痒。”
陈迦行低低地叫了声:“齐农...”他好想问齐农,为什么他抱着他,身体好像就会分泌酸酸的汁液,弄得他好像很不安,好像又很快乐。丸子说得没错,他的胃就是会痒痒的。除非能把齐农整个吃进身体里,不然不能解饿。
是齐农先低头看了眼。陈迦行也低下头,看着自己下面鼓起的东西。
陈迦行整张脸涨红着低着头,松开了手。齐农摸摸他的脸,有点语无伦次地说:“这是,嗯,正常的生理现象,有时就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