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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说：“这是什么把大象放进冰箱的冷笑话吗？”

石时听过那个笑话，“那个笑话很有趣。”

凯文说：“我不是在说笑话，我是在说季也。”

石时说：“我知道。救季先生比把大象放进冰箱容易得多。”

“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祝语橙一直没有加入谈话，石时在意地转头，发现她在看手机。

“祝小姐，谁发消息过来了吗？”

“嗯，郑瑾瑜。”

“那是谁？”凯文没听过这个名字。

祝语橙向前倾，“无忧，到了霄云大厦停一下。”

石时说：“她约你去那里见面。为什么呢？”

祝语橙摇头，“我不知道，可我觉得我必须去。”

祝语橙举起手机，将郑瑾瑜刚刚发来的消息展示给石时看。

一张图片。

一张被血染橙的纸王冠的图片。

-

霄云大厦，顶楼。

郑瑾瑜站在围栏旁，白色的羽绒服被风鼓得哗哗作响。

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笑容灿烂，“祝语橙。”

祝语橙从楼梯间里迈出，她朝郑瑾瑜的方向走近几步，在相隔两米的位置站定。

她柔嫩的脸颊被顶楼的风吹得泛红，“郑瑾瑜。”

郑瑾瑜背靠围栏，面向她说话：“电影的最后一幕，正派和反派总会在某个地方约谈，你知道为什么吗？”

祝语橙说：“不知道。”

郑瑾瑜说：“是的，现在你还不知道。”

祝语橙从口袋里掏出纸王冠，“告诉我，你发我那张照片的意图。”

郑瑾瑜说：“意图，就是勾引你来。我知道，你调查到了这一步。”

祝语橙说：“所以，你不准备告诉我，阮美丽死前为什么拿着这个王冠吗？”

郑瑾瑜说：“我会说的，但不是今天，今天还不是最后一幕。”

祝语橙疑惑，“最后一幕？”

郑瑾瑜笑着点头，“对，祝语橙，今天的一切都还只是场序章。

“你们会救走季也，我和季老先生会带走季简，将事情平息，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之前打给餐厅的电话，就是为了帮季简撇清关系，餐厅老板会为了那笔钱帮季简作证。”

祝语橙不明白，“那你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郑瑾瑜笑得开怀，“意义？意义就是为了拉开序幕呀！为了和你正式见面，大家一起开诚布公地聊天！”

祝语橙将王冠收回口袋，她知道它今天不会再“登场”了。

祝语橙抬头，正视着郑瑾瑜说：“你想要告诉我你的目的。”

郑瑾瑜说：“对，序章就是拿来说目的的。我讨厌那种到最后一页才说‘为什么这么做’的反派，最后才说的话，十有八九是谎话。”

祝语橙说：“好吧，请告诉我，你那诚实的、不掺谎言的目的。”

郑瑾瑜说：“我呢，目的很简单，我计划同你们竞赛，将你们所有人击败，成为唯一的赢家。”

祝语橙停了停，问：“你们是指？”

郑瑾瑜回答：“你，宋明珠、马甜甜、卜望舒、粉江小说网的编辑、严研、唐心仪，等等等等……”

祝语橙听着这些毫无关系的人被拉到一起，感到混乱。

她试图理解“他们”的共性，这倒也简单。

“他们”都是她们。

祝语橙说出她的结论：“全部都是女人？”

郑瑾瑜大笑，“对，我会把所有与你有关的女人击败，最后再击败你。这就是竞赛的规则，很容易懂吧？”

祝语橙摇头，“不，完全不懂。我不懂，这样的比赛有什么意义？”

郑瑾瑜说：“意义就是雌竞。”

祝语橙：“……”

祝语橙趔趄半步，“不是，你认真的吗？还是，这是某种行为艺术？！”

众所周知，雌竞是贬义词，随着女性意识觉醒，大家都愈发反对雌竞、拒绝雌竞。

但即使是世界上最喜欢雌竞的女人，都不至于为了雌竞而雌竞。

雌竞的前提是，有竞争的目标。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个目标都名为“男人”。

可郑瑾瑜想要的竞赛中，没有那样一个“男人”。

郑瑾瑜说：“我很认真。诞生于玛丽苏故事里的我，本质就是雌竞，否认雌竞就是等于否认我自己。”

祝语橙说：“我不认为玛丽苏的本质就是雌竞……”

郑瑾瑜说：“那你阅读的小说作者肯定很狡猾。像沈漾，他避开雌竞，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男人，他的对手又是个像我这样的坏女人。如此，他就成为了无可指摘的‘万人迷’。可你难道以为，他和我有本质的差别吗？”

祝语橙说：“至少，他没有欺负阮美丽。”

郑瑾瑜说：“是，他没有。他扮演的是救赎者的角色，这位救赎者还为阮美丽带去了绝症呢，真善良啊。”

祝语橙顿了下，“原来，你知道阮美丽得了重症。”

郑瑾瑜皱眉，“不要转移话题。”

祝语橙说：“好吧，我承认故事的创作者有故意拿阮美丽的死推动剧情的私心在，可沈漾本人是无辜的。”

郑瑾瑜鼓掌，“正派人物就是了不起，你的三观正到让我想要呕吐。”

祝语橙不理会，“说回你的目的，你是想要认同雌竞？”

郑瑾瑜摇手指，“我是要——赞美雌竞。而且在比赛的最后，我要让你和我一起赞美它。”

祝语橙苦笑，“我不可能赞美它。”

郑瑾瑜说：“如果你能坚持这个想法到最后，我就算你赢了。”

祝语橙睁大眼睛，她惊讶这个主题荒诞的比赛，胜利条件竟然如此简单。

她侥幸地想，如果是这样，配合郑瑾瑜倒也没有关系。

可问题是，“为什么除了我、你还要拉宋明珠她们一起？”祝语橙问。

郑瑾瑜手遮住嘴巴，“啊？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我是把你设置成了最终战对手，却不是说，我只要那一场比赛。胜利者的桂冠要用无数失败者的血液装点，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够呢？”

祝语橙这才真正感觉到郑瑾瑜的恶意，她蓦然想到，郑瑾瑜已经开始了和第一个人的比赛。

祝语橙握紧双手，“季简对吗？你准备等到宋明珠爱上他的时候，再让他站到你那边。”

郑瑾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没有听过这句话吗？”

祝语橙说：“我要……”

郑瑾瑜打断说：“假如你‘语’了，我向你保证，那个人一定会下场更加凄惨。你知道，我有书写的能力，我可以把世界上最下|贱、龌龊的男人和宋明珠写到一块。你能够想象那样的场景吗？宋小姐亲吻一个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