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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亡妻的存在,每年清明都要回老家祭拜她……”
她又靠近贺星芷,阴恻恻道:“是不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这世上只有宋大人真正认识贺氏。”
贺星芷被崔汐真说得又有些迷糊了。
“好了好了直接同你开门见山了罢,有言贺氏的身份全是宋大人给编造的,他确实有这样一位未婚妻,但那些坊间传闻的商女身份均为编造。”
“编造的,为何要这样编造?”
还未等崔汐真开口,贺星芷猛地顿悟,“他是以此塑造自己平地青云以及钟情的形象,来抬高自己名声。”
贺星芷暗自腹诽,这不就是立人设嘛……
她虽是理科生,但因为看过一些古装剧,也略微了解过一些历史上没有的事。
自古以来帝皇权贵最会做这样的造神之术。有说出生时天现异象,夜如白昼;有言登基之日,万雀来朝,盘旋上空;更有什么鱼腹丹书的天命之说。
最妙的还是那些借妻造势的,将发妻说成是凤命在身,这般一来,自己可不就是真龙天子了么。
这样一看,宋参政不过也是在借妻造势。
崔汐真连连点头,“是也是也,这是其中一种说法。”
“还有旁的说法?”
贺星芷吃掉最后一块糕点。
今晚一粒米都没吃,光是和崔汐真在这边吃点心边说都吃得肚子撑起。
“也有说贺氏可能是罪臣之女,宋大人为了隐瞒她的身份,所以她的存在看起来扑朔迷离。也有人说贺氏仅仅只是宋大人不愿成亲,为了挡住媒人的口瞎编乱造出的人物。”
“阿芷,这个桂花糕好好吃,我还要。”
崔汐真突然转移了话题,又猝然转了回来:“还有一些神神鬼鬼的说法,比如贺氏根本不是人,是天下降下渡劫的仙女什么的……”
不过崔汐真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只是客观地将她知晓的都像倒豆子似地同贺星芷讲。
贺星芷招呼小二又上了一盘桂花糕,呵呵笑道,“我家厨子手艺了得吧。”
“了得了得,比怀王府的还要好!”
崔汐真这人口刁又爱吃,成亲不过一两年,府里厨子的菜式她都快吃腻了。
“你若是喜欢,你何时想要吃,我便叫人送去你府里。”
贺星芷大方道,“你都不知道,我金禧楼最近的外卖业务有多火热。”
“外卖,这是何物?”崔汐真嚼着糕点,懵懵的。
贺星芷转转眼珠,尴尬地摸摸鼻尖,“就是索唤,外卖那是我老家那边的说法,哈哈。”
贺星芷也是来到游戏中的昭朝才发现原来古时就有类似外卖的业务,在这里外卖员称为闲汉,替酒楼、食肆将食物送到主人家。
她直接专门请了一批伙计来做索唤业务,特意购置了一批保温食盒,还有专门送餐的快马,比旁的食肆外送速度快许多,业务自然也做得比同行要好。
“好呀,我要是想吃了叫府里的仆人来,迟早将金禧楼所有的菜式都吃个遍。”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然忘记刚刚还在聊别人的八卦。
直到亥时,崔汐真因着喝了几杯果酒,开始醉醺醺晕乎乎,被暗卫叫李瑄来亲自将她接回了王府。
贺星芷便也乘着月光回了后院洗漱休息。
夜已深,窗外更鼓梆梆三声,烛台上垂延着燃尽的烛火,月光被湿润的凉风裹挟,从半开的窗缝漏进来。
贺星芷抱紧布老虎,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她睡觉时习惯抱着娃娃睡,来京城购置物品时顺手让下属买了只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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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耳边好似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身体也像是被囊到潮湿里,沉入水中,缓缓下沉……
等意识再度恢复清明时,贺星芷只感觉自己坐在遍布书籍的屋内,鼻尖隐隐约约一道清冽香味,像浸润在冷泉中的雪松香味,又有些沉。
是墨水的香味。
贺星芷吸吸鼻尖,想要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睡在书房的榻上,而自己像是魇着了那般,如何都起不来。
她索性放弃,像咸鱼一般继续躺着。
耳边响起脚步声、纸张折起的窸窣声、笔砚相碰的声响。随即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走到她的身旁。
“阿芷。”清冽温和的嗓音与耳语时的体温一同袭来,闹得贺星芷身体一阵酥麻。
与此同时,雨声更大了。
“回屋睡,好吗?”他又问,说罢直接屈身抱起她,脚步比刚来时略微沉重了几分,径直朝房间走去。
背后贴上柔软的床褥,贺星芷却恍然睁开双目,只是眼前的画面很模糊。
她皱着眉,视线比平时近视不戴眼镜时还要朦胧得多,犹如蒙上一层薄纱,她只能看见眼前那一抹青白色的衣物。
额角的碎发被指尖拨开,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眼上遮住光亮,“要是还困就睡吧。”
贺星芷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同这人很亲近,只是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人。
她眨眼,呢喃道:“好困……现在是不是下雨了。”
“嗯,阿芷要我陪着你吗?”说罢,男人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只是还没等贺星芷开口,耳边炸起一道雷声,闪电如剑划破天际,如战鼓般的雷声还炸了两次。
接连的两次雷声都把贺星芷给吓到了,她被吓得打了一颤。
瞬时,贺星芷睁开双目,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前方,眼前的视线中只有隐匿在黑夜中的房梁。
耳边依旧响着淅沥雨声,她深呼吸着,意识到刚刚是在做梦,而现在窗外真的也在下雨。
不知是否是下雨的缘故,周遭空气的逸散着与平日不大相同的气味,贺星芷深嗅一口,竟闻到一丝香味。
感受着舒适的气味以及宜人的气温,她闭上困顿的双目。
醒来依旧朦胧的意识让她很快忘了刚刚做过的梦,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次她睡得极沉,窗外再震耳的雷声也扰不醒她。
又一道雷响时,极轻的脚步声踏到房间的砖上,屋内混杂了两个人的气息。
遥遥的目光在渐大的雨声中定定落在她的脸上,他的目光漆黑深沉,像未干的墨水。
风卷着雨扑进屋内,他转身合上窗,轻轻咔哒一声落下时,屋内只剩下贺星芷平稳的呼吸声。
第5章 金钱饼
贺星芷坐在账台边,手撑在桌上,指尖无聊地拨弄着面前的算盘。
紫檀制的算珠在她的指尖下噼啪作响。
巳时,金禧楼最是清闲时,早市的散客早已离去,午市预订的客人又还未到。
抡大勺备菜的厨子都比现下的客人多。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算珠,忽地又想起了昨夜的梦。
贺星芷本来是忘记了自己夜里做过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