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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柳的都得赔偿我家,到时候,我家缺多少秧苗就去你们田里拔多少,若是不肯,你家秧苗也别想要了。”

王家兄弟长得好嘴巴也甜,向来讨人喜欢得很,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啊,可万冬阳可管不了那么多,且旁边看热闹的人也仿佛习以为常了。

毕竟,村里人都知道,万家老三万冬阳就是这么一个浑人,他不高兴了,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万冬阳话到这里,对王家兄弟也好对柳丛香母子也罢,已然没有话说,他准备走人。

临走,他又看向柳家母子两个,还想冲人说些什么,却发现柳家那个小呆子正顶着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傻不愣登的看着他,大小眼里满眼欢喜,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柳欺霜自然高兴,万冬阳方才喊他‘姓柳的’。

“姓柳的,他知道我姓柳啊。”十几岁的小哥儿脸上委屈还未散去,嘴角已有了笑。

自有记忆以来,村里的人便喊他徐哥儿,可徐哥儿只是村里人习惯的称呼,但他是姓柳的,就连户籍上的名字也是姓柳的。

他叫柳欺霜,且柳欺霜这名字他还是个老秀才给他取的,那可是秀才老爷啊,他们村里这么多年也只万地主家出了一个秀才呢。

当年,柳欺霜阿娘正生产之时,家里来了个讨水喝的老秀才,柳阿爷见人穿着生员长袍,知道客人是个读书人,便央求人帮着给孩子取个名字。

柳欺霜生在深秋,又生的白净,老秀才便给他取名欺霜,且当年得了那老秀才取名的人家还不止他柳家。

村里宋家在同日得了个女娃娃,老秀才给女娃取名赛雪,两孩子许是因着这段缘分,自小关系便好,那宋赛雪便是柳欺霜在这个村子里唯一的朋友了。

万冬阳走了,热闹自然散去,不多时,母子两个便和等在路边的柳阿爷会和,柳阿爷满脸担心的看向女儿和孙子。

柳家可不存在什么害怕长辈担心,什么事情都要瞒着的习惯,母子两个三两句把事情都给人说了。

“咳咳,咳咳咳,没事了就好。”柳阿爷知道事情经过,一边咳嗽一边点头,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柳阿爷近来身体有些不太利索,白天倒是不显,只浅淡咳个几声,一到夜里便咳得厉害,尤其卯时咳得尤为厉害,像是心肝肠肺肾都要被咳出来一般。

他们一家三口踏进院门的时候,柳丛香冲着那爷孙两个交代道:“今日的事儿算是过去了,等他阿爹回来你们不要多嘴,等到插大秧的时候,我偷摸给万家送一背篓过去,这事儿也就算了了。”

“哦。”柳欺霜应了,但他不信。

他娘总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她对阿爷还有他的承诺就没有实现过,总是转头就把他们给卖了,反而要惹来他爹一顿打。

柳阿爷一进院子就往茅厕里去了,不多会儿里面便传出了一阵阵咳嗽声。

柳欺霜原本在院墙旁边的水沟处收拾鞋底的黄泥,听见他阿爷连声的咳嗽准备去看看给人倒杯水喝,但他刚有动作就被他娘喊住了。

“死小子,你这下该晓得我是为了你好吧,今日,若不是因为万长青的面子,那煞星可没这么容易放过我们。”柳丛香话到这里还往村子里一林竹林那里看了看,她看过去的时候还一脸的干劲儿,把眼神收回来的时候却已然泄了气。

“长青他娘真是糊涂又小性,你阿奶明明是病死的,偏生要把你阿奶的死怪到我和你阿爹头上,还要迁怒我们全家,都这么些年了也不肯给我们好脸色看,但是不要紧,总归是有情分在,咱们脸皮厚一点,八成还是能成事的。”

柳丛香还在絮絮叨叨对着柳欺霜交代,柳欺霜胡乱点着头往茅房那里去了。

他今年就十五了,到了考虑亲事的年纪,可他家在村里名声不好,村里没人看得上他家,他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和他娘自然都不想他嫁到外村去。

他和他娘倒是默契得很,对于他夫婿人选盯上的都是村里大姓万家人,只不同的是,他娘看上了万长青,他自己却是看上了万冬阳。

第3章

柳家屋子是个典型的农家小院,一屋带三房,中间是正房,两边是灶房柴房和猪圈茅坑。

他家茅坑是几块木板搭的,茅坑旁边就是猪圈,只这猪圈和茅坑里头竟是还有个小房间,眼下正是柳阿爷的住处。

“阿爷,陶罐里没水了,你先把这点儿喝了,我去给你烧。”柳欺霜晃荡着手里的土陶罐,提着罐子出了门便忍不住热了眼眶。

他阿爷原本是睡在灶房里头的柴房的,可他前些日子病了,咳嗽的厉害,他爹娘房间就在柴房隔壁,他爹嫌弃阿爷太吵让他睡不好,便将阿爷赶到了茅厕里间的一个小屋子。

那屋子原本是家里的牛圈,早几年家里的牛被他爹牵回徐家了,牛圈至此空了下来,没想到多年后倒是成了他阿爷的屋子。

他原本要让阿爷睡他的屋子,可他阿爷不肯,他爹也不肯,他搬阿爷床铺去他屋子的时候,只抱了被子进去就被他爹抢了被子扔到了牛圈里,还找了根同他胳膊一般粗细的棍子,追着他和他阿爷打。

他也就算了,棍子打在身上不过痛几天罢了,他老挨打都痛习惯了,棒子招呼在身上根本不在乎,可阿爷不行的,听人说年纪大了骨头就脆了,受力大了容易折。

骨折不比皮肉之苦,吓人得很,伤害也大,他不敢冒险,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爷睡到那牛圈里。

柳欺霜拿着空罐子,沿着屋子墙根往灶房里去,他走到灶房门口的时候,看着他娘正在院墙的水沟边刷鞋子,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有开口。

他不敢赌了。

他原本想和他娘商量,想让阿爷这几日睡到屋子里去,可想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害怕他娘现在答应的好好的,等他爹回来又要告状,到时候他和阿爷又得埃顿狠揍。

他娘嘴上向来没有把门的,且什么话都喜欢说给他阿爹听,还最喜欢往他阿爹面前邀功,他以前吃过好几次他娘告状的苦头,如今是再也不敢相信他娘了。

他觉得,便是今日这事儿,怕是哪日他惹了他娘不顺心,他娘便要说与他爹听,好让他挨上一顿打,让她顺心。

柳家房间不多,院子倒是宽敞,且院墙墙根下头还有从屋子旁边的地里引来的地下水,院墙的出水口那里还有个大石缸,家里用水方便得很。

柳欺霜进了灶房,将手里的罐子放在灶头,之后拿了木桶水和葫芦水瓢出去舀水,他家大石缸里头随时都是满满当当一缸水,葫芦水瓢也大,几瓜瓢下去就有小半桶,足以烧一罐子热水出来了。

回去灶房,将木桶里的水倒进了土灶中间的大铁锅里,为了省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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