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3
么遇到我就不可惜之类的话吧?”
闻于野一愣,随即笑了笑:“也差不多这意思吧。”
卞舍春在心底暗暗猜测,对于闻于野来说,这些得失都没有旁人看得那么重要吧,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这种清风拂山岗般的岿然,也实在难得。
他一面偷偷又在心里把人一顿夸,一面又被激起一个盘桓已久的疑问:“你从大学就开始暗恋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来找过我?”
“最开始其实不觉得是暗恋,”闻于野坦白道,“慢慢意识到之后,又不知道怎么找才不唐突。再之后,要么你太忙,要么我太忙,总觉得不是见面的好时机。”
卞舍春理解地叹道:“成年人谈恋爱确实好难啊。”
“你竟然会等到这时候才问我这个问题。”闻于野笑道。
这个问题的确很适合做一个考察期的主观题,但卞舍春要怪他不审题。
说过了,因为我和你在一起主要取决于我可以多爱你,而不是你会有多爱我。
他把这句肉麻的理由吞了回去,只是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那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才是一个真正令他困惑的问题。一开始只觉得是巧合的偶遇,在成为一切的开端之后,变得充满了魔幻色彩。
他尝试回忆着他与闻于野真正相识的那天晚上,他站在旅行社门口看着手机上惨淡的极光指数,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陌生的向导,问他要不要追极光。
真是充满宿命感的相遇,但他现在绝不相信这是全然的命运安排。
“我先说明,在船上那次,是真的偶遇,”闻于野说,有点自嘲似的笑了下,“就是因为是真的偶遇,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跟你搭话。只是看你冷,才把暖手宝偷偷给你了,怕直接搭讪你不肯要。”
卞舍春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他当时坐在船上的酒吧发愁,因为这莫名多出来的暖手宝而急躁的时候,大概闻于野也在船舱的另一处踱步徘徊,不知道怎么是好。想到这样的场景,他有点想笑,又有点可怜他:“那之后呢?”
“之后我找时卓打听到你的一部分行程,然后天天去各种地方堵你,但是总堵不到,”闻于野回忆起来,看上去着实有些头疼,“你忙着追极光的时候,我都在追你。”
寥寥几句,卞舍春却感觉到了一种深刻的感同身受,因为就在那几天里,他体会到了人生中最无望的等待和最憧憬的追逐。可能闻于野也是这样。他走过了卞舍春走过的每一条街道,反复刷新他的社交媒体像刷新气象预报,开车,小跑,掠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去到一片又一片群星闪烁的原野,追到希望都落空。
三天了,他该走了吧?抱着这样惴惴的遗憾,他把车开回到旅行社门口,却在走出车门的瞬间,抬眼看到了那个被昏黄灯光笼罩着的,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雪花落在那染成极光颜色的凌乱长发上,他思念多年的人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皱着眉,低着头入神地看着什么。宛如梦中。
那天晚上,命运对他们都出奇慷慨。
卞舍春想了想,不无感动地低声笑了一下:“还好我们都追到了。”
闻于野笑着,揉了揉他的指节。
在机场短暂地共处一段时间后,他们终于正式地踏上了回国的归程。飞机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落地后,卞舍春走出舱门,被久违的阳光拥住时,一下子就有了回家的实感——那个总在飞雪的寒冷半岛,又一次变成了遥远的童话。而这片他所熟知的广袤土地,再次用拥挤的人潮,林立的高楼,堵塞的交通……以及亲切的烟火气与太阳光,迎接了游子的归来。
闻于野走在他前面很多,但卞舍春并没有加快脚步,甚至走走停停地拍了几张照,反正行李转盘处时,闻于野还站在那等他。
“她们俩呢?”卞舍春把行李扛下来,问道。
闻于野指了一下——蒋艳辉在女厕所门口排队,而路之苹抱着她的大衣等她。
卞舍春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走的时候还是俩光棍儿,怎么出双入对地回来了……奥斯陆虽然不是特别好玩,风水应该挺好的吧。”
闻于野笑道:“说不定呢,你算算。”
“我不会这个,我只会半吊子塔罗,”卞舍春琢磨了会儿又改口,“不对,我这算太准了,怎么是半吊子呢!”
说着他掏出从北欧带回来的那盒新牌,又想占一次,但打开盒子后又顿住了,接着把牌收了回去。
“不算了?”闻于野问。
“给未来留点悬念吧,”卞舍春微笑着,“毕竟就算命中注定,也得事在人为呀。”
塔罗牌被塞回背包侧兜里,和那只暖手宝贴在一起。接下来闻于野要回公司,卞舍春接着转乘回广东,路之苹回去大学上课,蒋艳辉苦哈哈地当牛马班主任。
生活似乎没什么改变,但他们都将行至迎来改变的那一天,让轨迹重新交汇,就像极光降临的那一夜一样。
第34章 旅行青蛙
“……大概就这些,待会儿安姐来你也可以问她。”寡言的前辈交待事情时总是过于利落,对新来的实习生来说很有压力,好在多问他也不会生气——小邱连连答允,抬头瞄了一眼。
啊,闻哥今天依然很帅。
这大概是她抵抗创界过于超标的工作压力的唯一方式了。
但这一眼让她的视线顿了一下,停留在闻于野耳垂上小小的一片羽毛挂坠上。精致的耳饰摇摇晃晃,末端有一丝鎏金闪烁,实在不像是他自己主动会买的东西。
前辈的八卦可比工作有意思多了。小邱努力把精神集中在屏幕上的代码中,但最终还是在等编译的时候忍不住探身低声问:“闻哥,你这个耳饰好好看,有链接吗?”
闻于野笑了笑:“抱歉,家里人送的,旅游时候的纪念品。”
“这样啊。”小邱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家里人?真是模糊的说辞啊。
闻于野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一下那冰凉小巧的耳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和他的家里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没谈上的时候,八九年好像也没有多长,结果现在,一个月就够他叹好多次气了。人果然容易得寸进尺。
卞舍春一边接稿赚钱,一边买短程硬座的火车票到处跑。在新的地方安顿下来的第一晚,他会给闻于野打个视频电话。
他现在在成都,住的民宿还是路之苹介绍的。屏幕那头的他总是裹着厚厚的毛茸茸的毯子,眼里满是对可以在室内穿短袖的闻于野的嫉妒。暖气,灵感,和健康的腱鞘,总是他最缺的东西。为此,闻于野给他寄过红枣,二手书,膏药,之后公司再开年会,他还特意多问一句那个暖手宝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