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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要好,已经慢慢愈合成血痂的状态,也没有发红或者发脓。

应该是没有发炎的。

那就是…发烧了?

青年想着,伸出手去,很自然地贴了贴男人的前额。

他用手心手背都感受了一遍。

摸着也不烫呀。

“也不烧呢。”陈空青不禁有些疑惑地松下手,“徐医生,你哪里不舒服吗?”

徐京墨:“我没事。”

嗯。

就在上一秒。

像是被封印在原地的雕塑被兔子软绵而温暖的手掌给解除了封印。

“就是昨晚没怎么休息好,没什么。”

男人那张阴恻恻的脸上终于缓和,眼神也在此刻缓缓偏下身边的兔子。

“是因为伤口疼吗?”兔子皱起一点眉头。

男人勾起唇,语气轻松:“没有,一点伤而已,不疼。”

徐医生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肯定是伤口疼的原因。

兔子咬着唇:“要不要再上一遍药?”

徐京墨小幅度地点着头:“你有空的话,可以再上一下。”

这么说,谁能说没空呢。

“有的,今天周六,我都有空。”兔子回答的同时已经起身去拿医药箱了。

有了昨晚上药的经验,今天再上,就熟练多了。

陈空青动作依旧温柔,不急不缓地在男人的唇角处抹着膏药:“徐医生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说好今晚要请吃饭的。”

某人微侧过脸来,眼皮往下垂,视线不由眯了眯,就这么盯着近在咫尺的兔子道:“炖猪蹄吧。”

陈空青听着这个答案,蓦地想起徐医生好像说过好几次要吃“炖猪蹄”了。

“对对…徐医生和我说过了,我差点又忘了。”兔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家吃吧,刚好你也会做,我想尝尝陈同学的手艺。”男人微张着唇,“而且我这个脸……还是在家待几天,不出去吓人了。”

“不会啊,哪里会吓人。”

陈空青是真没觉得这个伤吓人,准确的说,他没有见过谁受了伤,还能伤的这么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丑的伤。

反而会让人在这张深邃立体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碎,脆弱的感觉。

中和了那股莫名的气场。

徐京墨:“不会让人觉得又老又丑么?”

陈空青将医药箱整理了一下,然后合上。

合上的同时,听到男人的提问,不禁弯唇,那双柳叶眼也弯起:“徐医生怎么会这么想。”

像是终于要说到重点,徐京墨顿了一会儿,声线都变得有些紧绷:“不觉得我老么?”

兔子一刻也闲不住,又站起身来把医药箱归回原位:“老?徐医生是我见过最年轻的医生。”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年轻的医生。

徐京墨:“我可比你大八岁。”

大八岁。

陈空青往回走的步子不禁一顿。

大八岁。

脑子不知怎得,像是被触发到了什么关键词。

有一瞬的短路,空白。

空白完之后还有点晕。

步子也不禁跟着踉跄。

沙发上的雕塑猛地站起,走上前来:“怎么了?”

兔子也在此时重新停稳步子,晃了晃脑袋:“没事,就刚刚眼睛花了一下,现在好了。”

徐京墨收回已然伸出去的手,眉心像手上了一把锁:“之前会这样么?是不是低血糖?”

“不是低血糖。”兔子否认道,解释着,“小时候我发过高烧,脑子烧迷糊了,醒来以后智力什么的倒是没受影响,就是忘记了很多事情,偶尔有时候脑子会像生锈了一样,卡一下,然后就会……像刚刚那样,不过时间很短,所以没太大关系。”

蓦地,手臂被覆上一道温柔的力量。

“唔……”陈空青的视线顺着自己被扶着的手臂慢慢朝上。

是原本就走到了他身边的男人。

“先过去坐着。”

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他就被这么牵着坐上了沙发。

兔子弱弱地开口:“真没事……”

“小时候发烧,那还记得是几岁么?”徐京墨像是没有听见,给他递上一杯温水。

陈空青:“十岁的时候。”

谈到这个十岁,兔子那双亮晶晶的柳叶眼瞬然变得灰扑扑。

徐京墨认得这个眼神。

就像那天,他们在医院里重逢那天的眼神。

悲伤的,没有安全感的。

而兔子十岁那年。

刚好是他和兔子分开的那一年。

“抱歉,我不该问这么多。”虽然他很想知道,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兔子又究竟是不是因为那场高烧把他给忘记了。

但,看到兔子那双陷进灰蒙的眼睛。

他就什么也不想问了。

垂着眼睛的兔子闻声蓦地抬起视线,唇角向上扬了扬:“没关系的,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其实就是我小时候一直都跟着外婆,十岁的时候,我的外婆突然去世了,我跟着发了一场高烧,后面退烧了,但很多小时候的人和事情就都忘了。”

甚至,他连外婆的样子,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也都统统忘记了。

一点也想不起来。

这是他最难过的地方。

徐京墨:“十岁的时候。”

男人的语气,不像是疑问句,也不像陈述句。

像是在重复。

十岁。

所以,是因为这样,小兔子把他也忘记了。

不是故意的不记得他。

陈空青有些不确定男人这句话是不是在问自己,只得点点头。

徐京墨看着眼前瘦削的兔子。

十岁。

他离开了兔子。

兔子的外婆也离开了兔子。

兔子发了高烧,忘记这些令他痛苦的事情,然后一个人走了这么这么远的路。

走了这漫长的十年。

到底有多辛苦。

他不敢想。

男人的眼神像是吸附在兔子的身上,唇瓣紧抿:“后来……你和谁一起生活?”

他甚至有些不敢问。

“和我妈妈生活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她改嫁了,我就上了寄宿学校,不怎么回家。”陈空青握着手里的那杯温水抿了一口,语气平常。

徐京墨:“小学就上的寄宿?”

兔子点点头,睁着那双渐渐褪去灰蒙的眼。

反而是身边徐医生的眼里在渐渐蒙上一层阴翳。

“寄宿学校……好吗?”男人只觉喉间一阵干涩。

“挺好的呀,那里的老师,同学,还有食堂的阿姨都挺好的,就是总吃面条,搞得我现在都不怎么爱吃面条了。”遥远的记忆就像一条条挂面,交织着穿进他的大脑,“我还会就着腐乳吃,这样就很香,嘶……好久没吃腐乳了。”

还怪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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