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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濯:[你还不是?]
林星遥:[我打游戏赚钱去了。]
许濯:[我刚刚和导师聊完,现在准备改论文。]
林星遥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躲在被窝里打字,[这么晚还改什么论文?快睡觉。]
许濯就回了一个字,[好。]
一看就是在敷衍。林星遥本想再和许濯聊一会儿,可又不想打扰他学习,只能恋恋不舍和许濯说晚安,放下手机睡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忙,不见面的时候,两人总是很少联系。林星遥很少能得到许濯的回应,但因每次的回应都亲密温柔,距离感便不曾扩大。
至少对林星遥来说,许濯离他很近。
那感觉就像许濯在他的心脏里。
除夕那天,林星遥在医院陪外婆。
老人是定期检查,不得不来。祖孙俩心态好,晚上就在医院吃,准备年后回家再补上。医院食堂为值班医生和住院病人准备了简单的年夜饭,大年三十里回不了家的人挺多,大家三两成群聚在一起,墙上电视放着春晚,所有人边吃边看电视,倒也热闹。
外婆吃完饭还要回病房打吊针,林星遥吃完一份饭,又揣了俩包子打算做宵夜。外婆让他就在食堂坐着看电视,正好人多,好歹有点过年气氛。林星遥不答应,跟着老人一起上了楼。
住院楼层很安静,与楼下食堂像两个世界。走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回荡,林星遥跟在老人身后左右看看,每过一道门,只见白色的病床,墙边的折叠床和水盆,斑驳的墙壁。
“遥遥。”外婆伸手过来把林星遥牵着,“晚上回去睡吧,这里太冷清。”
林星遥摇头,“不。”
祖孙俩回到病房,林星遥拿出平板电脑,准备继续看春晚直播。平板电脑很小,八寸屏幕,是姨妈家的小孩用旧了换下来,姨妈拿给他们的。老人靠在床头打针,林星遥就拖个家里带来的小凳子趴在床边,支着架子看直播。
他心思不集中,时不时就点开手机看一下,每次看都露出微微失落的表情。
除夕了,许濯还没有联系他。是还没回来吗?可两个星期已到,明天就是新年,总该回家了。
林星遥点开和许濯的对话框,打字,[回家了吗?]
他看完了一个小品一个相声,打开手机,没有新消息回复。
时间越走越晚,林星遥越兴致缺缺。八点发出去的消息,十一点还没收到回复。林星遥没心情看直播了,胡思乱想许濯的手机静音了?在飞机上?人还安全吗?
他明明记得那天他叮嘱许濯回来后就和他发消息,许濯是答应了的。
临近十二点,屏幕里传来热闹的欢庆声。林星遥再坐不住,揣着手机走到外面走廊,给许濯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嘟”、“嘟”声有节奏地响着。林星遥靠在墙边听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感到等待的漫长。
仿佛过了很久,就在电话快被自动挂断时,对方接起了手机。
林星遥顿时来了精神,“许濯?”
他还未来得及听到许濯的声音,就听到阵阵风声。接着许濯的声音响起,低低的,“星遥。”
一句“新年快乐”堵在喉咙。林星遥疑惑,“你还在外面吗?好大的风声。”
短暂的沉默,“......嗯。”
“你一个人?”林星遥听力好,隐隐还听到水浪的声音。他很是不解,“你在哪里?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呢。”
“有什么事吗。”
不知是风声太大还是信号不好,许濯的声音听起来低而冷淡,还有一丝疲惫。林星遥被他问得一愣,“没事,就是想和你说新年快乐......”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许濯说,“嗯,新年快乐,星遥。”
林星遥又问了一遍,“许濯,你一个人在外面吗?”
他们的信号好像很弱,过了很久,许濯才回答他,“是。”
“你在哪?”林星遥追问。他察觉到许濯的不对劲,渐渐担心着急起来,“你回江州市了吗?”
“回了。”
“我来找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许濯好像很轻地笑了一声,“来找我做什么?”
新年的前夜,许濯却一个人在外面。林星遥想起他工作繁忙的父母,这才迟钝地意识到看起来光环笼罩的许濯,或许经常会孤单。
林星遥认真道,“来陪你过年。”
几分钟后,林星遥探头往病房门里望。平板电脑里还在放晚会直播,外婆却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护士已过来拔过针,林星遥赶紧过去把平板收起来,调低床头,拉过被子给外婆盖上。外婆被动静弄得半醒不醒,含糊叮嘱,“遥遥早点睡觉。”
林星遥有点心虚,把他们这边的灯关上,小声答,“我这就睡了。”
江水的尽头穿过整个江州市,沿岸灯火万千,楼宇高低林立。寒夜之下,涌动的浪潮折射遥远的霓虹,为漆黑的江面点缀点点光芒。
风在夜空中呼啸,淡香的电子烟烟雾散于风中。许濯坐在台阶上,他身后的游船中心顶部朝江滩投射下巨大的白光。长长的岸线上几乎没有人,游船停泊码头,安静得只剩黑色轮廓。
许濯坐在光照不到的地方,风吹得他耳朵通红,他恍若未觉。
现在是凌晨23:52。
一个远远的声音穿越夜幕与寒风,呼唤许濯的名字。许濯如若梦醒,下意识把电子烟握进手心,转过头去。
林星遥像只颠颠的小熊,不知怎么隔老远就看到坐在黑暗里的许濯,拔腿朝他飞奔过来。许濯顿了一下,慢慢站起身。
林星遥裹着厚厚的大棉袄,围巾和帽子快盖住脸,气喘吁吁跑到人面前,“许......咳、咳。”
他本想叫人,不料一路上被冷风灌了嗓子,张口就咳。大年三十晚上连个出租车都拦不到,他硬是蹬着自行车跑到江边来,一张脸被风刮得通红,眼睛也泪汪汪的。
“这里、这么冷,你傻坐着坐什么?”林星遥冷得说话都打颤,哆嗦缩在围巾里,“冻死我了。”
许濯站在他面前,高高的身影无形中为他挡去了些许寒风。他像是在观察林星遥,难得流露出不太明白的神情,“我以为你没有真的要来。”
林星遥哼一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拿出手机看一眼手机,立刻拉下挡住脸的围巾,“新的一年到了,新年快乐!”
时针指到零点。
江岸的那一头,摩天大楼上的灯光倒数结束,伴随遥远悠扬的音乐,“新年快乐”四个大字在大楼中央闪烁跳跃,映亮漆黑的夜空。
林星遥站在他身边,小孩似地抬手指向对岸,“许濯你看,那个好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