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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配合。”

宋薄的经纪人笑容尴尬了一瞬,接着干笑说,“那是那是。咱都是专业演员,肯定都得听导演的。”

说完他拽了下旁边一直蹙眉没说话的宋薄,“那司黎老师,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我们先进去了。等会见。”

“嗯。”

女人微笑目送他们离开。

等人消失在转角,狭长的美眸里泛起点点冷意,“小朱,给我根烟。”

小朱立马翻包,手脚麻利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女士香烟放到她手里,还熟练地递上打火机。

白色的烟雾从红唇边溢出,司黎穿着旗袍斜靠在门边,随手弹了下烟灰。

烟嘴里的爆珠被咬开,烟草的焦香中多了一股醒神的薄荷味。

“黎姐,宋薄不是想占你便宜吧?提那么无理的要求。”

小朱嘟囔两句,很看不上这种借着拍戏为由头,行流氓之事的人。

司黎被她的天真逗笑,抬手拍拍她脑袋,“你见过想占便宜的人,还摆出一副死鱼脸的吗?”

宋薄的经纪人明显比他本人积极。

小朱一想,也是。不过娱乐圈的男人...“那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过了会儿,她手里的烟烧掉三分之二,胡珍找过来。

“又抽又抽。”她老生常谈地念叨,受不了地扇扇这一圈烟味,“宋薄那边说和你商量好了,吻戏不想借位,刚导演让人来问。”

“你怎么说的。”

高跟鞋踩在烟头上,碾了碾。

胡珍赶紧给她递口香糖:“我说我们不清楚啊。”

她刚刚都没在她身边,当然什么都不清楚。

“行。”司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看表,口香糖扔进嘴里,说:“走吧。进去了。”

*

最后一场戏,剧组所有人都绷着一根筋,七十二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

早拍完早收工,大家都能好好歇歇。

灯光就位,导演板子一打,开始。

噔噔噔。

高跟鞋不疾不徐地落在木质地板上,打扮艳丽的女人,扭着腰身从盘旋的楼梯上拾级而下,未见其人,先传来两声娇笑:“这位不请自来的,又是哪位爷啊?”

楼下的男人转过身来。

女人的眼神从魅惑地仿佛带着钩子,再到惊讶、疑惑,最后垂下眼,睫毛颤了两下。泪水呼之欲出,复又压下去,抬眸,一派释然的笑意。

一个近景慢镜头,监控器后面的人都不禁屏住呼吸,被代入到情境中。

镜头又转向楼下男人,他也愣了一瞬,捏紧了旁边楼梯把手,但是....“卡!”

导演拿过对讲机说,“厉骁的情绪转换再快一点,皱眉不要那么僵。”

“阿芝的情绪是对的,咱们再保一条。”

片场里叫的都是他们的角色名字。

演员也该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今天宋薄的觉悟明显不够高,总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该到激烈的吻戏时,捧着她的脸,动作做得也犹豫。

连卡几条,现场有人开始叹气。

宋薄也愧疚地朝她道歉。

司黎摆摆手,回他“没事”,余光却瞄着他那位经纪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导演身边。

导演也一脸犹豫,最后用对讲机叫他俩过来。

转身的瞬间,她听见宋薄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可以拒绝”,说完,便迈开步子,先她一步往那边走。

司黎单臂环腰,手里转着道具小扇,走在他后面,神色泰然。

他的提醒没有必要。

她根本没想同意。

因为这又是一个想拿她“银幕初吻”炒作的...先发制人。

在导演开口之前,司黎就提议道:“不然这场戏就调换一下主位吧。”

“本来剧本里就是阿芝更想从厉骁嘴里套情报,她主动一点也不违和。导演您觉得呢?”

这场对手戏就是从吻开始的,调换主动权,镜头的重点就变了。

这其实...已经有抢戏的嫌疑了。

不过...导演和副导演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就连旁边的摄像都忍不住想赞同。

原因无他,今晚司黎的状态太好了,平时发挥就很稳定,今天一对比,堪比超常发挥。谁也不想重头戏出岔子被诟病。

“司黎老师,这恐怕——”宋薄的经纪人着急还想再说什么。

“我也同意。”她身边,作为男一号的宋薄终于表达了一次意见。

呵。还当他今天忘了长嘴了呢。

司黎撇他一眼。

“行,那就这样。咱们试试。”副导演很兴奋地跟他俩讲了讲走位。

灯光重回中心,演员就绪。

画面中男女主两两相望,彼此忍不住靠近的脚步,到最后,脚尖对脚尖,阿芝猛地踮脚,身体贴近他身,用力地一吻。

红唇落到手指上。

接下来,两人相拥,额头亲昵地靠在一起,开始说台词。

两遍后,“过!”

导演一声“收工!”

影棚里的人都亢奋了,工作人员忙上前把准备好的花递给两位主演。

接着排排队,拍杀青照。

一套程序忙完,时间也不早了。

司黎在去市里机场的车上闭目养神,只有胡姐跟在她旁边。

原定计划明天白天一起坐车回沪市,但司黎坚持今晚就要回,胡姐怕她扯出什么幺蛾子,只有跟着才放心。

留下小朱和司机收拾东西,明天慢慢回。

深夜的航班头等舱人少,有两位空姐来找她合照签名。

等飞机平稳飞行后,客舱内灯光一暗,周遭变得安静。

司黎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睡了一会儿。

还做了个梦。

梦里的少年鼻青脸肿,光着精瘦的上半身,坐在路边的花坛,别开脸闷闷地对她说:“反正...有我在,就不能让你挨打。”

而十七岁的司黎单手夹着烟,另一只手举着瓶子,面无表情地往他肩膀上的伤口倒酒精。

吞云吐雾地想着,她爷爷可真是养了条忠心护主的好狗。

*

飞机落地,胡珍亲自“护送”,看着她进的是自家门,才放心离开。

听见门锁转动,沙发上闭目休憩的男人回过头。

司黎像是没看见他一般,把包扔到他面前的桌上,径自回房间洗澡。

等再出来时,她包里常用的东西,都被整理出来,规矩地摆放好。

旁边还有一摞敞开的文件,以及一支笔。

“签哪。”

身侧的沙发一陷,她半干的头发擦过他的西裤内侧,留下几道深色水痕。

“这里。”

等了她半夜,男人声音里夹杂些惺忪倦意。低沉沉的,仿若马克杯里浓得化不开的黑咖啡。

她快速地签,他在旁边看,签完一本换下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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