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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寻南问北地看大夫,旧伤治好了吗?”

吴光前怒视她,握着拐杖的手捏紧,最后他用力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司黎盯着他的背影,笑得很欢快,语气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老不死的绿毛龟。”

正在迈门槛的吴光前听见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回头看她,气得直颤悠,指着她怒骂:“逆徒!”接着快步离去。

司黎凝视他消失的拐弯处,斜倚栏杆,默默地抽尽手里的这根烟。

等京剧戏真正开拍的那天,顾问就换了人。

李艾浦最初请司黎演这部民国大女主剧,也是看中了她有学过京剧的经验,想着省了一笔请顾问的钱。不过司黎通过经纪人的嘴,早早地就告诉过他,她不会指导别人唱戏,更不可能扮演一个戏子,哪怕是剧里也不行。

这些年,一直都有戏剧题材的剧本找她,司黎从来都是碰也不碰。

有传言说是因为她抽烟太多,嗓子倒了。也有粉丝澄清,说她是因为爱惜羽毛,不想过度消费京剧。

真正的原因没人知道。

好在,李艾浦跟她保证了,这部剧的女主是一位大家小姐,她只是爱听戏,年轻时爱上过一个戏子。绝对不会有唱演的情节,司黎这才同意参演。

约莫着拍戏的进程进行到一半,某日,香港的媒体爆出一条新闻,【著名影星司黎在师父面前耍大牌!欺师灭祖!】用词十分劲爆。

点进去后的视频,是一段小地方电视台的采访。主持人问到和高徒之间还有联系吗?吴光前摇头不语,忽而在摄像头前老泪纵横,隐晦地说了一句“师徒碰到一起是缘分,散也是”。

一时间舆论又开始沸腾。

传统观念中,尊师重道是美德。师徒关系像一座天然的大山,但凡出点什么事,大山一压下来,吐沫星子都能把徒弟喷死。

尤其在文艺圈这种看重辈分的圈子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不少戏曲人都出面批评司黎多年不主动去看望师父,是不忠不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技艺传授下去,徒弟靠着这身本事发财,到头来却不感恩师父。简直是亏损天良。

胡珍把这话给司黎看时,后者直接摆手,懒得理。

互联网上多的是这种爱讲大道理,搬出礼教来压人的“评论家”。要她跟一堆喷子解释内情?给他们脸了。

可任由舆论发酵也不行,胡珍连夜回沪市跟公关部开会处理这件事。

她们混娱乐圈的,都喜欢迂回行事,所谓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但有的圈子给别人留情面,就是给自己埋隐患,斩草除根才是常规方式。

所以吴光前“假招生骗钱”“对女学生动手动脚”“手下老师不专业致学生伤残”的消息一经曝光,胡珍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既然有人出手了,她就安心地又回到横店陪司黎拍戏。

某日,司黎下了戏,回到酒店发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男人外套挂在一边,只穿了件衬衫,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正在播吴光前当众道歉、宣布退隐的新闻。

司黎撇了一眼,心想,她之前没听他的话,刺激了吴光前发疯。今天这狗男人怕不是来跟她耍总裁威风的?

她低笑一声,坐到沙发上,甩掉拖鞋,用没洗的脚踹踹他的腿,问:“你来做什么?”

江修暮没说话,避开她的脚起身,走到套房的隔间里,从保温的蒸锅里端出一盅燕窝,拿着勺子一边搅,一边走回她身边。

“今天霜降了。”

草叶开始上霜了,天就真得要凉了。

搅到不烫嘴了,江修暮盛出一勺,递到司黎嘴边,“没放糖。放了点雪梨,尝尝。”

“哦。”

司黎乖乖张嘴,借着他的手吃了一勺。味道还不错,她舔了下嘴角。

“自己拿着吃。”

江修暮把碗放进她手里,自己再次起身去收拾她刚刚随便扔到地上、柜子上的衣服。

司黎捧着碗边吃边看他满屋忙活,“你今晚不走了?”

江修暮正在衣柜前给她挂衣服,闻言,回:“嗯。明早走。”

赶着她戏少的一天来,应该是和胡珍提前通过气了。

司黎点点头,把碗放到一边,整个人没骨头似地靠在沙发背上,手托起下巴,盯着男人的背影看。

目光从宽厚的肩膀,沿着黑色衬衫的边缘,再到收紧的窄腰,完美的倒三角形状。再下面,合身的西裤包裹浑圆的臀部,和肌肉结实的大腿,小腿笔直修长。

“昨天代言的内衣品牌刚送了我一套秋冬新款。黑色的,等会儿洗完澡,换上给你看。”

正拿起一个衣架往上挂的江修暮动作一顿,过了会儿,背对着她,不声不响地哼出一个“嗯”。

还嗯?

司黎指尖卷着发尾,歪头看他的侧脸,男人耳根打了腮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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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免笑出声,这男人闷骚的性子,还真是一成不变。

从前也这样,看见她换内衣,面上不显,就偷偷红耳朵。

2011年,冬——受某人潜移默化的影响,江修暮开始骑车上学。反正海城靠南,冬天也没有很冷,就当锻炼身体。

吴叔那边他和司爷爷说过,他们也同意了。

至于司黎...江修暮猜测她应该是又挨训了。

上次回老宅,司爷爷把她单独叫进了书房,后面几天,她就没再逃过课。虽然去了也是睡觉...不过按时早出晚归,起码生活规律了。

江修暮发现跟司黎这种人一起生活,他的底线在不断地被拉低,三观也在被刷新。

譬如某周末,他出来客厅接水,瞥见她竟然捧着一本书在看。

江修暮实实在在地被惊到了,他甚至忍不住绕路走过去,好奇地想知道她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司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他从后面一走近,她就转过头来。

只一眼,司黎就洞悉了他的心思,当即笑道:“优等生,爱听京剧吗?”

京剧?哪有十七八的少年爱听京剧的。

江修暮坦诚地摇摇头,“没怎么听过。”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学习,平时听音乐都是选择能让人大脑放松的钢琴曲。

司黎听后,把手里东西一摊开,“那你偷看我剧本干嘛?”

“我哪——”少年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对上她笃定的眼神,后面的话他又咽回去。

算了,反正也不算多难堪的事。

江修暮抬眸看向她,不吝啬地夸奖,“京剧是国粹。你会唱,真挺厉害的。”他之前的确没想过,司黎还有这一技之长。

那她小时候肯定吃过不少苦,他暗想。

司黎背靠沙发,注视他看,目光反复地在他脸上打量,最后垂睫,微微一笑,下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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