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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试镜完,就要飞法国时装周。行李装了三个大箱子。

等两人收拾好出来,一看,正主已经坐桌边开喝了。

“连盘花生米都没有?干喇啊你?”【干喇,东北方言不吃东西光喝酒。】

胡珍拍拍手走过去,“在家里还戴墨镜装酷。”

她抬手把她墨镜摘了,司黎走神没拦住,二人猝不及防地对了眼。

论浓颜系哭起来的破碎感有多强…对上司黎泪盈盈、红通通的眼睛,那一瞬间,胡珍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想,要是江总看见了…不对,准确地说要是以前的江总看见了,估计自裁的心都有了。

她双手虔诚地又把墨镜给她戴回去了。顺带看了眼酒瓶。

行,二十年的茅台,配得上这位大美人的伤情了。

“少喝点吧,别酒气熏熏的,晚上被粉丝们看见。”

“知道。”司黎干了手里这一小杯,双臂圈着趴在桌子上,也不再喝了。

视线落到单调的墙面,恍惚间,她自己都能察觉到脸上泪滴流过的皮肤表面,比别处的凉。

“还是好好演戏吧。”安静中传来一声呢喃。

司黎想,还是演戏好。只要演得好,观众就喜欢看,粉丝也会更爱她。这些喜欢和爱都是她凭努力就能得到的,是她能抓得住、看得着的。

胡珍听到后附和地说:“确实,还是赚钱好。”

她摸了摸已经凉透的水杯,也不禁叹息。这男人的情爱,就像开水上的热汽,一晾,就没了,连影都抓不着。还得是钱,实在又长情。

“反正航班是晚上的,你要不去睡会儿?”

司黎点点头,扶着桌子起身时,肩膀处蜷起的头发丝都透着疲倦。

她恹恹地说:“那你记得带小朱去吃饭啊。”

照顾好你自己吧。胡珍无奈地摇头,“我俩又不傻。你一天操不完的闲心。”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注视着司黎走进电梯上了楼,再从电梯出去走向卧室,那背影就像一个高细瓷瓶,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上碎了。直到看见她进屋关门,她心才放下来。

这一觉,司黎睡得很长。

胡珍掐着时间,到最后一分钟,才去拍门叫她起床。

眼睛一睁,司黎从床上跳起来,完全不见睡之前“借酒消愁”的颓废样,直嚷嚷着怎么没给她留化妆时间。

车上画吧。

胡珍让她穿好衣服下来,她和小朱先把行李箱推出去。

结果,楼下小朱手还没碰到门呢,门自己先开了。

看见外面站着的男人,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江...总?”

从机场一路赶到家,江修暮急色匆匆,本想问她司黎在哪,扫了眼三个行李箱,他转而问道:“她要去哪?”

小朱弱弱地回答他:“先去洛杉矶,然后去巴黎。”

时装周,他知道。江修暮点点头,又叮嘱她:“随身带一件厚外套或者毯子,飞机上睡觉冷。”

“带了。”小朱拍拍鼓鼓的包。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应该做的。”

想起上午的新闻,机灵的小朱地推着箱子,立马诚惶诚恐地朝车边跑去。

江修暮也走进屋内,刚好又碰上胡珍。后者愣了下,也说了句“江总你回来了?”

胡珍暗示地指指后边,压低声音说:“中午喝酒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又喝酒了?因为他吗?

江修暮叹气,低头摘手套,是他大意了。他也没想到,那女人会把行车记录仪的录像拿出来炒作。

澄清的公告他已经让人写了,等下去公司商定。

匆忙赶回来,只是想离开前见她一面。这一面不见,下次还要等一个月。

脱下外套,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他闻声抬头,五步外,司黎低头摆弄手机,也刚看见地上的影子。

她去洗了把脸,耽误了两分钟。恰巧单独碰上了。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相互对望。

司黎看见他皱了眉,或许想说她穿得少,可男人嘴唇动动,似乎有别的话又不知从何开口。

于是,她先开口了。

司黎站定,微笑地对他说:“江总,等我这次忙完,回来再给您腾地方。”

说完,她又低下头去,继续用手机回信息。

明明都是绕着他走的,路过时,司黎还是被他抓住了胳膊。

江修暮侧眸看她:“玩笑?”

女人头也没抬:“不是。”

她刚洗过脸,脂粉未染,长睫还湿着。明明是最纯净的模样,他却忽然看不懂她了。

司黎忙着走,向前挣了下,又被他用更大力道拽回身前。

“真生气了?”他柔声问。

这时的江修暮嘴角还是上弯的弧度。

他觉得他家妖精鲜少能为他醋一回,闹脾气、耍小性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下一秒,司黎抬起头,冰凉的目光刺得他心脏都停了一拍。她没说话,只用眼神无声地回答他,她没生气,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

在他面前,司黎的情绪一直是鲜明生动的,她从没有对他露出过如此淡然的神情。

这反应很不对劲。

江修暮手握住她双肩,喉结滚动,还是想先跟她解释,“阿黎——”却被她截住话。

司黎看着他的眼睛,只问一句:“颁奖典礼那晚,你说你在申城出差。你当时到底在哪?”

那场风波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

她这时候问,实在是..聪明过头了。

对视间,暗潮汹涌。

思忖后,江修暮坦诚地回答她:“在海城。”

司黎眨了下睫毛,移开视线,抿起嘴角自嘲地笑:“看来江总一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她推开他的手,生气地转身要走。

“阿黎,这次不一样。”江修暮急切地去牵她的手腕,“你相信我一次。”

这次他不去,她就真得要去坐牢了。

“相信?”司黎背对着他,清冷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一字一字传进他耳朵里,“江修暮,我们不是十七岁了。”

“什么意思?”男人怔了瞬。

她回过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盯着他,眼底仿佛藏了许多情绪,又干净得像什么都没有。

短暂的对峙后,司黎别开脸,长睫微垂,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告诉他,“信任就是找死。”

“你也别信我。”

极其简单的两句话,差点让他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咬紧牙,男人闭了闭眼,暗暗深呼吸。

再睁开时,江修暮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人,从她凌乱的发丝,微颤的长睫,再到起伏的心跳...末了,他轻笑,用同样平静的声音说,“我以为,我罪不至死。”

“司黎,是你有事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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