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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的人抱着箱子下来,开始安装信号屏蔽器。
绕过雕刻精致的影壁,江修暮抬眼看见了一方红色的戏台。他年少寻而未果的地方,竟然在这里不期而遇了。
“拆了。”
他对着身边人吩咐,收回视线,继续沿着长廊向内院走去。
内院里,金光誉早就摆好了桌子等他。
他甚至还悠闲地给自己泡了壶茶,正在装模作样地品着。
“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找我。”金光誉没起身,手向对面的椅子一指,“江总,坐吧。”
他热情地仿佛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旁边的老路瞥见自家老板抿起了唇角微笑。
根据以往的经验,老路知道,他家老板不笑的话还说明事情没什么要紧;他笑了,那对面这个人,他今天“死”定了。
江修暮“听从”他的话,到对面的椅子坐下,瞥了眼桌前的茶,没碰。
“你既然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就不要耽误时间。说你知道的全部。”
男人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
这语气,金光誉太熟悉了。这一辈子,司老爷子对他说话都是这个语气。
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砝码在他手里。
所以,金光誉没理会,而是悠哉地拿起了扇子扇风。扇子是他从司老爷子书房偷的,司家传家的宝贝之一。古董,上面还有名家题字。
此间树林阴翳,根本不热,甚至这个季节还有点凉气袭人。
金光誉就是要摆一摆架子,任你炙手可热、势焰熏天又如何,今天还不是要来求他说出真相?
整个过程中,江修暮平静地看着他,手指在一下一下地轻敲椅子扶手。这是某人的习惯,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架子摆够了,金光誉给他换了杯热茶,习惯性地谄媚道:“江总,您今天问什么我都如实告诉您。”
“我十几岁就跟在司荣鑫身边了,他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不过呢,我也有点小条件。”金光誉朝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没有司荣鑫那么贪。”把个“花瓶”当宝贝就敢狮子大开口。
“我就要这个数,一千万。只要我活着,您每年给我一千万。”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岁数活不了多少年。无儿无女,每年一千万,足够他花了。
“这点钱对于您来说,不过是指缝漏水。当然,这个小院您也得留给我。”
司荣鑫死后,司家全部遗产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司黎身上。
不过,这个小院,金光誉早就看上了,清净,适合养老。
他说这些话时,男人只是微笑,笑到最后,垂眸开口,却不是回答他。
“老路,他的话我听不懂。”
江修暮敲着桌面,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手指停住,顿了下,说:“教教他,怎么说话。”
老路走过去,一只手揪着金光誉脖领,将人掼到地上,干净利索的一拳,打落他一颗牙。
但他没停,对着不致命的穴位又是一拳。
老路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练家子出身,以前是武馆里的师傅。
身后的这个比他年轻快十岁的男人...他老婆现在吃的高价药是这个男人在供,他大儿子留学的学费是他出的。在他最困难,走投无路,马上就要走上绝路时,也是这个男人把他从泥沼里拽了出来。
他父母去世时,他还亲自来扶灵。仁至义尽,老路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金光誉这身子骨本来就不扛锤,老路也没下重手。老板有话要问他,他得留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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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誉开始告饶时,他就住了手。
这时,椅子上的江修暮正在看他刚刚拿的扇子,眼皮都没掀一下,“说吧。”
“您...您想先知道哪件事?”审时度势,见风使舵,金光誉胆子小,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给人当“奴才”了。
“先说那封信。”
“信...信上写的都是真的。”金光誉坐在地上,气都来不及喘匀,就开始回话。
其实刚知道有那封信的时候,他还挺诧异的。他惊讶于司荣鑫对自己亲孙女是真下得去手。
他明知道,在他死后,这个男人对司家寻仇无处,会把怨恨全都强加于司黎身上。他竟然还是留下了一封信道明江家过往的真相。
司老爷子是真得恨司黎。不过,他也的确有恨她的理由。
但那封信的事,还得从1987年说起。
1987年,有两个年轻人在海城大学相遇了。
一个叫司杰礼,一个叫江爱国,他们同属于海城大学土木工程系,又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
那一年,司杰礼十八岁,是海城司家的独苗,脑子聪明却是有名的二世祖。仗着家里有钱,个性十分张扬。而江爱国出身海城下属县城的一个农村,祖上都是种地的农民。
他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不过他是复读了两年才考上的,所以入学时已经二十岁了。
江爱国为人朴素低调,憨厚老实,年纪稍大又有一副热心肠,班里谁找他帮忙,他都尽力帮人家。班里人都很喜欢他,推举他当班长。他不好意思地涨红脸,站在台上一个劲儿地鞠躬,跟底下同学说“谢谢,他以后一定为同学们服务”,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他也挠挠头跟着笑。
可他当上班长后,遇上的第一个硬茬就是他的上铺。八几年,在许多人还把二八自行车当宝贝时,司杰礼早都开着小轿车在校园里乱晃了。
那时候大学老师都没几个能开上轿车的,大家都羡慕他。
江爱国也羡慕,但他更多的还是担心。因为司杰礼不常回宿舍住,还总逃课,他出于“兄弟情义”一直都帮忙瞒着老师。
然而,嚣张惯了的司杰礼根本没把上学这事放在心上,他从小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随便学学就考得上大学。在他眼里,班里其他人的努力勤奋都是笑话。
他下铺更是个“土包子”。他很瞧不上他,觉得他什么事都操心,简直又土又蠢。
后来他们还吵过一架,因为宿舍查寝,江爱国嘱咐他叠被子。
当时就把司杰礼给气笑了,他拿着国内第一批“大哥大”手机问他,哎,你他妈知道什么叫保姆吗?
那个年代多少人都还吃不上饱饭,司家就有了保姆和司机。
江爱国当然知道这个词,但这和他不叠被有什么关系?于是两人年轻气盛就吵了起来。后面,司杰礼摔门而去,还是江爱国这个老好人给他叠的被子。
一连好多天,司杰礼都没回过学校,再出现时,是一次晚上。他在外面喝多了,忽然肚子疼,就近来到寝室想找地儿睡一会儿。
结果刚进门,就疼得躺地上起不来了。
他那种性格,寝室里其他人本来就不喜欢他,再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