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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牧师仍然不好意思,觉得她给多了,又给她刷了个恢复精力的圣术,这种圣术适合那些很久没睡觉的人。

苏澄连忙道谢,虽说魔法师的精力比旁人好一些,两三天不睡觉能撑住,但终究不太舒服。

牧师热络地介绍了一番,又说可以带她在神殿里转转,“这里就有古迹呢!都是对外开放的!”

铁笼镇是帝国古老城镇之一,数千年前已经存在,据说曾被异教徒的恶火所侵袭,如今还保留着古时留下的纪念雕塑。

有些就在教廷神殿的花园里。

被高墙和藤蔓环绕的庭院间,古老橄榄树投下斑驳绿影,几座雕像矗立在高地上。

苏澄看向最近的雕塑。

那是个神情坚毅、面容瘦削的中年人,打扮像个小贵族,但手里还拿着两把剑。

苏澄轻轻读出下面的碑文。

“谨以此纪念依莎·维恩,她用剑与誓言守护这片土地,直至最后一息——”

旁边的牧师轻叹一声,脸上露出敬佩之色,遂小声解释起来。

这雕像是一位数千年前的镇长,彼时黑暗神的势力尚未退至南大陆,银月帝国还陷在混乱的战火中。

有一伙异教徒的盗匪团经过附近,血洗了整个城镇,时任镇长英勇抵抗,身中十数箭才战死,还有四个子女一并牺牲,最年幼的仅有九岁。

她拼命为居民们争取逃生的机会,然而匪徒们数量太多,镇上的人几乎都被杀死,幸存者寥寥无几。

“……她的躯体归于尘土,但灵魂永铸于此。过路人啊,请记住:真正的勇气,是明知黑暗将至,仍高举火把。”

苏澄看着那久经风霜的碑文,禁不住叹息一声,向雕像轻轻鞠了一躬。

“说起来,为什么她的雕像在这里?她是圣职者吗?”

旁边忽然变得安静了。

“不。”

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之前的牧师不知何时离开了。

苏澄回过头。

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树荫里。

那人个子很高,体格精壮,穿了一件浅灰的风衣外套,衬出宽肩劲腰,裹在高筒靴里的双腿越发显得修长。

他双手抄在口袋里,银白的鬈发扎成高马尾,如霜河般垂落在腰间。

淡金的晨曦穿过枝叶缝隙,斑驳洒落在他的发辫间,划过那深邃英挺的眉眼。

他微微皱着眉,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过来。

“这里曾是镇务厅的花园,后来镇务厅因扩建移址,这里也修了神殿,他们保留了这部分。”

那个银发男人这样说道。

他踏过青苔覆盖的小径,缓缓走近了。

苏澄总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

第44章

苏澄暗忖也不知道是扩建, 还是被教廷挤走了。

毕竟这地方才是城镇正中心。

她这么想着,自然不会说出来,表面上还是点点头,“您好, 我只是路过的外地人, 来看看古迹。”

银发男人走上前两步, 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也没再靠近。

“你好,外地人, ”他淡淡地说道,“你为何向她鞠躬?她又不曾拯救你的祖先。”

苏澄一愣, 接着明白他在说雕像, “……我觉得她很伟大?即使她做的事和我无关,也不妨碍我表达尊敬吧?”

这人咋回事?

倘若换个地方, 她会怀疑对方是黑暗神信徒,但这里是教廷的神殿。

等等。

苏澄禁不住后退两步。

不会又是色秽之神来搞她吧?!还特意选了个看起来禁欲风的外表——

“她是六星战师。”

银发男人忽然开口道。

苏澄:“?”

苏澄:“哦,你在说这位镇长大人, 那很厉害了呀, 看这生卒年,她牺牲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岁。”

便宜舅舅也是五阶,年纪也差不多,在金珀城那样的地方, 都算得上有数的高手了, 当地的贵族都要卖他点面子。

南河学院的人瞧不上他,也是因为他们实力更强,在整个帝国都算得上是高手了。

铁笼镇虽然繁华,但终究比不上城里, 这边的镇长能有这种实力,无论怎么说都是罕见的事。

银发男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过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

“……这意味着,她至少能逃命,”他沉声道,“哪怕带上她的孩子们,也够了,可她执意要守护整个城镇的人,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苏澄耸了耸肩,“有其他选择仍然这么做,会显得她更伟大。”

银发男人微微皱眉,“我还以为你会认为这很愚蠢。”

苏澄眨眨眼,“如果你一定要说,换成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是个自私、冷血、道德有瑕疵的人。”

银发男人:“……”

他的眼神有些微妙。

“是,”苏澄抱起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是听到类似的回答,或者让我赞同你,无所谓,反正这是事实,而我不这么做,不代表我不敬佩这样的人,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再三重复吧?而且你又怎么想呢?你觉得这样——”

“我觉得很蠢。”

银发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苏澄沉默了两秒钟,“好吧,我们都有权力保留自己的想法,这位——抱歉,怎么称呼?”

银发男人瞥了她一眼,“维恩。”

苏澄恍然,“哦,你们同姓,你是这位镇长的后人。”

虽说维恩镇长和孩子们都死了,但她若是有兄弟姐妹,姓氏一样能传下来。

再说若是结婚稍微早点,四十多岁当奶奶很正常。

苏澄不由脑洞大开,“说起来,镇长阁下的孩子们牺牲了,他们是自愿战死的吗?这是你愤怒的原因吗?”

她不由猜测,维恩镇长死去的子女当中,是否有一位是眼前这男人的直系祖辈。

不过这时间也太久了。

即使是的话,他也不该有太多怨愤,除非还有别的什么缘故。

“是的,”银发男人冷冷地说道,“但所谓自愿的选择,也可以是被引导塑造的后果。”

苏澄懂了,“哦,所以你们家族是有类似的祖训——”

所以他才不高兴?乃至怨恨千年前的祖先?

“不要再分析我,”银发男人沉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苏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是啊,毕竟我只是个向纪念雕像鞠躬的路人,我理应知道一切千年前的故事和辛秘。”

银发男人没理会这个反讽,只是仍然注视着雕像。

过了几秒钟。

他自言自语般开口道:“我也曾经为我的母亲自豪,为她的勇气、正直、善良——后来我却希望她是你这样的人。”

苏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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