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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声极轻的喘息。
他心头一紧,头皮发麻,“宁惟远,你在干什么?”
几千里外,宁惟远蜷缩在一片狼藉的卧室里,四周散落着裴祝安的衣物,凌乱温暖,像一个独属于他的巢。
他的指尖缓慢收拢,眼睫微颤,闭上眼。
“一个正处于筑巢期的 Omega,你猜他能干什么?”
第27章 共振
深夜助理接到上司电话,赶去公寓善后。
家中空无一人,主卧的狼藉场面却令人心惊,各种昂贵装饰支离破碎,只剩残骸,酒瓶横倒,衣柜门半掩,床铺凌乱不堪,被褥一半垂落地面,另一半随意堆放,掺杂着裴祝安的衣物,余温尚存。
暗色地板不太明显,助理以为是酒渍,低头擦拭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叫——竟然是血,不止一处。
他们都是beta,并不会受到信息素的侵扰,但在这间封闭的卧室呆得久了,胸口却莫名发闷,呼吸逐渐沉重。
苦艾的气息无形弥漫,如潮水般浸透空气,压得人心悸。
助理们浑然不觉,心里觉得古怪,但仍旧强作镇定,嘴上互相安慰。
“也许只是缺氧。”
处理完公寓后,助理额外转告了宁惟远可能受伤的事情,但屏幕之外,裴祝安声音冷淡,听着漠不关心。
在驶向酒店的途中,裘苒的工作室已经放出解释,乌龙一场,只是老朋友见面。
消息迅速被压下去,同时裴祝安收到一条道歉短信,他回了个没事,心里相信裘苒事先也并不知情,毕竟一锅冷饭,没什么再炒的必要。
但不是所有人都买账,回到房间后,廖柠打来电话,笑嘻嘻打探绯闻的真实性。
“有时间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病患吧。”
“可你就是我的病患啊。”
裴祝安语塞半晌。
对面听出他兴致不高,又问:“家里那位没吃醋么?”
一刀捅在心窝上,哪壶不开提哪壶,裴祝安面色不虞,冷哼一声。
“他倒是敢。”
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发虚,宁惟远岂止是敢,简直是胆大包天,有时真不知道谁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
原来越在意什么越强调什么是真的。
“哦——”廖柠拉长音调,意味深长道:“所以上次偷偷去做手术的不是这个小孩喽?”
裴祝安这才想起,上次见面时,他碰巧把宁惟远留下的药物给廖柠看过,难怪后者有印象。
知情者毕竟越少越好,所以裴祝安只是心不在焉道:“不是,误会而已。”
但提及那日,他却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个被S级alpha标记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廖柠叹口气,“我这次在外面出差,还不是为这件事。”
“怎么回事?”
“一句话难以概括,简单说来就是——两人复合了。”
裴祝安愕然:“什么?”
“我们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廖柠低声道:“相关资料太少,事后才知道,经过标记,S级alpha可以掌控伴侣的发情期,甚至不受距离限制。”
只要S级alpha愿意,他可以轻易让伴侣的欲望在千里之外随自己的意志起伏。
察觉到自己被控制的瞬间,第一反应或许是恐惧与愤怒,但这种情绪会被渐渐冲淡,与时间无关,却是因为S级alpha的信息素。
等到彻底沦陷的时候,被标记的人或许才会惊觉,不知不觉间,他们的生活已经被S级alpha填满。
呼吸、思考、甚至梦境都被对方的影子笼罩,然后,孤独成了一件恐怖而不堪忍受的事。
“我们不是没试过让两人分开,但率先扛不住的,反倒是那个alpha。”
出于对他心理状态的担忧,只好让两人见上一面。
廖柠向裴祝安描述自己今天的见闻——房门打开的瞬间,alpha整个人几乎依附在自己高大的伴侣身上,苍白,病态,神情如飞蛾扑火一般狂热,但眼神平静,分明清醒。
“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吗?”
与前几周那个歇斯底里、甚至尖叫着要报警将恋人抓起来的模样判若两人。
裴祝安评价道:“像恐怖故事。”
廖柠苦笑一声,却是沉默了好久,半晌,她忽然开口:“我有点后悔了。”
裴祝安听她语气不对,问:“你说什么?”
对面却是一片沉寂。
在裴祝安快要以为通话被挂断的时候,他听见了廖柠迟疑的声音:“你有标记过那个beta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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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柠像是松了口气,又问:“你打算一直和他保持这种关系吗?”
以裴祝安的了解来看,廖柠其实是个相当冷漠的人,很难见到她对某件事产生强烈兴趣。
今天却是个例外,alpha心底略微诧异。
但他还是说:“我打算最近分开。”
廖柠沉默许久,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她只是深深叹口气,声音很低。
“那就好。”
睡觉之前,裴祝安洗了个热水澡。
氤氲的水汽中,他又想起今晚那则绯闻。
新闻标题里是自己与裘苒的名字,不乏讨论,一条条看过去,陈恪的名字猝然映入眼帘。
还记得他的人不多,调侃往事之余,也有人惋惜陈恪英年早逝,不了解的人在下面问——
“陈恪去世几年了?”
今晚分别时,裘苒似有所感,也问了裴祝安同样的问题。
他说:“四年。”
裘苒微微一愣,“记得这么清楚?”
“葬礼上,我替他扶的灵柩。”
历历在目,不止那一日。
裴祝安的身份并非直系亲属,更算不上好友,但介于他在遗嘱中占据一席之地,吊唁的宾客大多以为,这是alpha不得已的妥协。
时过境迁,裘苒却成了为数不多读懂裴祝安的心思的人,望着那双冷淡灰眸,她在心里想。
真是个情种。
本以为热水浴有助于缓解疲倦,从浴室出来,身体反而沉重,不适感愈发强烈。
裴祝安以为是水土不服,胡乱吃了点药,后半夜却被难以言表的热意惊醒。
他撑起身体灌了几口冰水,昏沉的大脑渐渐清醒,他低低骂了句,嗓音沙哑。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借着灯光,裴祝安看清了自己在镜子中的模样,露在外面的皮肤是不自然的红,顺着脖颈,他摸到颈后腺体,胀热,甚至微微发疼。
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攀上心头。
以往的易感期,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
行李箱中放着备用的抑制剂,针头没入皮肤,理智却并未回笼,热意持续蔓延,腰窝处神经酸麻,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