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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宁惟远。
两相对视的瞬间,彼此呼吸都是一滞。
震惊之下,血液瞬间涌向头顶,耳边嗡鸣作响,裴祝安盯着他,嗓音紧绷:“你怎么在这儿?”
第35章 偶遇
宁惟远沉默望着他,唇线微抿,没解释,却也没问裴祝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几乎是瞬间,裴祝安便敏锐意识到,一定与自己有关。
陈安闵拿起桌上几份文件,端详半晌,继而笑了,率先打破沉默:“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签字的。”
他望着宁惟远,眼神透着难以言喻的满意。
裴祝安余光扫到文件一角,神色骤变。他顾不得礼数,将那几张纸抢到手中,一目十行地看完,再抬头时,满脸不可思议。
“你要成为陈家的养子?”
他问宁惟远。
宁惟远似乎不敢直面裴祝安的情绪,微微垂下眼,“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也清楚解释太过浅薄,和那几份轻飘飘的法律文件一样,白纸黑字,却重如千钧,承载着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一时无人说话,连陈安闵这个知情者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抱臂站在一旁,似笑非笑。
裴祝安却觉得他这副神色似曾相识,神色一震,他猛然回过神,问宁惟远:“你不会是为了人工腺体的项目才——”
宁惟远微不可察地点头,旁边响起一声遗憾叹息,很轻,是陈安闵。
“不得不说,裴总真是好手段,相当擅长笼络人心。”
一年前,陈安闵也曾联系过宁惟远,想收他做养子,开出的优渥条件不逊于现在。
青年却神色淡漠,对他视若无睹。
我情愿做他手中的金丝雀,也胜过陈家锦衣玉食的少爷。
这是宁惟远当初的原话。
陈安闵只当他见识浅薄,不懂事,自此日盼夜盼,只等着裴祝安失势的那日。
未曾想,真正等到那一刻,宁惟远却比当事人更慌,急不可耐地凑上来,对陈安闵说,只要能帮到裴祝安,随你提条件。
陈安闵一口牙齿快要生生咬碎。
他就想不通,这裴祝安的魅力怎么就那么大,值得个个为他死心塌地,迷得团团转!
裴祝安瞪向陈安闵,一字一顿,几乎是怒不可遏道:“我们两个的事,你把他牵扯进来?!”
陈安闵露出个势在必得的冷笑,一摊手,说:“怎么样,他是不是那个一定会让你点头的人选?”
裴祝安最恨掣肘于人,眼下局势却逼得他不得不动摇。
不止是凌山需要百川集团出手,就连宁惟远都被陈家拿捏,那份文件下到底藏着几重陷阱,裴祝安不用看也知道。
陈安闵远比想象中的更无耻,他所想要的远不止分一杯羹那么简单,说是合作,其实与瓜分无异,狮子大开口后,落在裴祝安手中的几乎只剩个空壳。
他又急又恨,正迟疑间,却忽然见宁惟远起身,走至桌前拿起文件。
变故生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回过神,那几张纸就已经化作他手中碎屑,纷纷扬扬落下,与齑粉无异。
不止陈安闵,就连裴祝安都微微变了神色。
陈安闵急火攻心,猛地拍案而起,“你疯了——”
宁惟远则相当平静地望着他。
“能解决人工腺体的,并不止百川一家,之所以找到你,是这条路最稳妥,我希望他能心安。但如果却反而成为你要挟他的筹码——我做不到。”
“你知道的,我从始至终,都是站在裴祝安这边。”
陈安闵像是被打击得不轻,话音落下,他脸上表情一寸寸垮塌,颓然,迷茫,双眼失神,半天才聚焦在宁惟远的身上。
青年正从他身边越过,耳边却忽然有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毒刺一般,与诅咒无异。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陈安闵视线阴沉,语气中透着难以言说的意味。
话音落下,两人身影俱是一震。
走出百川集团的大楼,裴祝安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没吃饭,脚步发虚,心中乏力,点了根烟提神。
忽然伸来一只手,“分我一根。”
裴祝安默许地递出烟盒,但剑眉微蹙。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了?”
宁惟远没回答,目光却落在他脸上。
火光猩红,唇角是淡粉色,干燥柔软,周遭人声繁杂,可惜地点和时间都不合适,否则真想凑上去借个火。
他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打火机,偏过头,领带之上的喉结微微滚动,深深吐出一口烟雾。
动作娴熟,竟然已经是老手。
裴祝安以前从未见过他穿西装的模样,宁惟远本就长得清俊,正装更是衬得他多出几分魅力,斯文又英俊。
很容易让他想起故人。
但成熟不过几秒,有风吹来,宁惟远飞快抬高手,让香烟远离身上西装,神色慌乱,透出一丝局促。
裴祝安打量他几秒,忽然若有似道:“衣服不错。”
宁惟远一窘,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低头向他展示内衬吊牌,还没拆。
难怪要慌忙转身,原来是怕烟灰燎到西装。
够寒酸的。
裴祝安那点虚无缥缈的幻觉散了,几乎是瞬间,他便意识到眼前人是宁惟远,与陈恪截然不同。
他问:“我之前给你的钱呢?”
“我一分都没花,存在卡里,留在原来的家。”
裴祝安俊眉一挑,忽然伸手拆掉他身上吊牌。
在宁惟远愕然的目光中,alpha勾起唇角,“挺适合你的,留着吧,钱我出,当送你的。”
宁惟远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为了唬人,来之前,特意戴上一副金框眼镜。
但他毕竟不近视,没那么习惯,不一会儿就忍不住摘下来。
商业精英的模样幻灭了,长睫毛眨眨,他直勾勾地看着裴祝安,模样有些呆气。
裴祝安看得好笑,又问:“人工腺体的事,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阿姨联系的我。”
他心下瞬间了然。
裴母也是股东之一,虽然不干涉凌山的事务,但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相比于儿子,裴母其实对名利看得很淡,只是裴祝安对这个项目太在乎,她一颗心也不免跟着悬起来,七上八下。 网?阯?F?a?布?y?e??????ǔ???ě?n????????????.?c?o??
裴母几乎与裴祝安同时听闻消息,但她正在国外接受治疗,有心无力,思来想去,选择给宁惟远拨去电话。
没奢求对方能解决问题,只拜托宁惟远照顾裴祝安,别让他压力那么大。
宁惟远向裴祝安一五一十地转述,继而微微一笑,多说了句。
“可是,我当然会想帮你解决。”
话音落下,他的肚子却发出微弱的响声,宁惟远瞬间一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