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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在二十六层,落地窗视野开阔,三面通透。

裴盛雪是第一次去,陌生又新奇,到处转了转,忽然发觉异样,“哥,我记得你以前的办公室不是在顶层吗?”

裴祝安正批复文件,头也没抬。

“我选的,这里位置好。”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alpha漫不经心地说个年份,“有四年了。”

裴盛雪垂下眼,忽然发现地毯上有处明显凹陷,绒毛压得服帖,织纹间有细微磨损,像是有人经年累月在此处久站。

鬼使神差般,她迈步上前。

落地窗外,天际线在暮色中模糊,钢筋水泥中,唯有极远处一角绿意清晰,碑石苍白,镀着金晖。

霎时,裴盛雪呼吸一滞。

陈恪活了二十六年,死后,葬于墓园,位置是裴祝安选的,在城市的西南角。

次年,凌山集团渐渐有了起色,高楼平地起,裴祝安的新办公室选在二十六层,站在某处,恰好能将墓园尽收眼底。

当然,或许只是巧合。

裴盛雪声音艰涩:“只是因为......位置好?”

裴祝安放下手中文件,透过平光镜看她,目光很深,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他没肯定也没否定,淡淡重复:“只是因为位置好。”

同宁惟远隔绝音讯的第四周,A市步入雨季。

一连几日,阴雨连绵,让人情绪恹恹。助理这时传回消息,市面上并无符合裴祝安描述的药物。

裴祝安应了声,准备挂断,助理却欲言又止。

他说,调查途中,有人暗示,药物难以隐藏信息素,但某些人天然拥有这种能力。

“什么人?”

“可能是,S级alpha。”

将这个名称输入浏览器,意料之内,一无所获。

裴祝安吩咐助理去搜集份详尽的资料,随后,脑海忽然浮现个人名。

廖柠。她应该是行家。

但不论怎么尝试,对方的电话都打不通,邮件发给研究所,对方回复,廖柠主动参与了一场保密实验。

冰冷的违和感顺着脊背一寸寸攀爬,裴祝安心头有如鼓擂。

在这个疑窦陡生的关头,廖柠失联了。

晚上有场聚会,裴祝安没能推脱开,觥筹交错间,他英俊的面孔上满是心不在焉。

聚会一直持续到凌晨时分,走出中庭,夜雨悄然降落。

手机震了下,裴祝安收到封邮件,事无巨细地解释了关于S级alpha的一切。

S级alpha的信息素无形无质,除非是他亲手标记的伴侣,抑或同为S级的alpha,否则无人能察觉。

五感敏锐,平常时间,与beta无异。温和,无害,毫无破绽。

但信息素控制性极强,不可抵抗,难以控制。即便是alpha,被标记后,也会逐渐丧失理智,本能渴求,直至彻底臣服。

因其异于常人的生理构造,S级alpha大多重欲且善妒,并且,道德感稀薄。

换言之,为了自己的所有物,他们会不择手段。

一瞬间,裴祝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骤然扭曲。

视线如碎裂的镜面,无数记忆残片旋转重组,耳鸣尖锐,过往如走马灯般在眩晕中闪现——

最初接近他时,宁惟远称自己是beta。后来,他又称,自己接受手术,成为了omega。

顺理成章的,他有了被裴祝安信息素吸引的理由。

不久后的某晚,发情期突如其来,引诱之下,裴祝安对宁惟远做了临时标记。

责任心使然,裴祝安一退再退,选择将他留在身边。

直至今日。

邮件中的每一条,都严丝合缝地对应着宁惟远的一举一动,也间接指向着,裴祝安所遭遇的一切。

alpha心头止不住泛起寒意,就像眼睁睁目睹谶语应验,自己却无能为力。

裴祝安给助理拨去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急迫开口,声线发紧:“那份关于S级alpha的资料,你从哪里得到的?”

意料之外,助理陷入茫然。

“裴总,我没给您发过文件......”

呼吸骤停。

这么了解S级alpha的,还能是谁。

指尖移开手机,裴祝安的目光落在屏幕,随后,瞳孔紧缩。

电话被仓促挂断。

暴雨如注,周身人潮如湍流般擦肩而过,裴祝安却僵立在原地,直到脚步声混合着喘息从身后传来。

汤特助似乎找了他许久,声音急切。

“裴总,您怎么自己站在这里?”

雨声嘈杂,吞没一切声响。

半晌,黑伞终于微微上抬,伞骨阴影寸寸自alpha脸上褪去,裴祝安正垂眼,五官锋利,眉目深邃。

雨水蜿蜒,滑过他紧绷的颈线,将坠未坠,最终落于屏幕。

原本渐渐黯淡的屏幕倏然亮起,冷光刺入眼底,映出邮件内容。

ip地址在国外,姓名隐匿,但主题清晰,黑白分明,像道窥伺的视线,粘腻,阴郁。

甜言蜜语,却无端瘆人——

“miss me?”

第51章 血沸(上)

早知道宁惟远疯,裴祝安却没想到,他能疯到将S级alpha的证据亲手上交。

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宁惟远早已笃定,即便知晓实情,裴祝安也无能为力;要么,他在试探自己。

S级alpha的数量极为稀少,大多天生,另有部分,是后天注射药物,进行了改造。

对此,社会层面一向都是讳莫如深,就算是权势滔天,手眼通天,想弄到这种药剂,也绝非易事。

天生的S级alpha由政府登记在册,上面没有青年的名字。

至于后天操控——裴祝安却并不相信,宁惟远有这个能力。

作为高等级alpha,他天性傲慢,哪怕是被压着贯穿了腺体,也绝不愿承认,谁敢觊觎自己。

我还不至于被个毛头小子的烟雾弹吓到,裴祝安想。

下旬,裴盛雪的生日在即。

为了庆祝,当晚,她决定在邮轮上庆祝生日,裴祝安本身兴致缺缺,但怕小朋友疯起来没个限度,只好跟着去。

午夜时分,甲板上灯火通明,音乐混合着海浪,连空气都变得馥郁,欢呼与碰杯声接连撞开,远处烟花腾空,在漆黑的海面绽开,稍纵即逝,映入瞳孔。

金碧辉煌的一夜,裴祝安心底却只有一个想法。

头好痛。

好想睡觉。

休息室安静密闭,却挡不住外面的喧嚣,裴祝安阖眼,仰面倒在沙发上,夜色里,嬉笑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方才还有秦沛书和他作伴,但秦家宵禁太严,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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