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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道:“这是我家院子,看什么看?”

凌长泰昨晚在厨房动手吃了亏,满腹恼火压不住,压粗嗓门回嘴:“住在这处,还能不看?”

阮惊春道:“贼眉鼠眼,不许看!“

凌长泰冷笑一声,“小贼无礼!“

阮惊春火冒三丈,腾地站起身:“谁是贼!”

惜罗一个没拦住,两边又打起来了……

院门外砰砰拳脚风声不断,夹杂着惜罗的大喊和众护卫呼喊拉架的动静,盖过了山头隆隆的水声。

片刻后,院门后传来一声带着浓重睡意的嗓音,“吵死个人!惊春停手,回家去!”

惊春收手跳开,冲院子喊:“主家,你可还好?昨晚怎么睡在松涛院了?”

院门后却又没了动静。

隔片刻后,又传来一声困倦地:“都回去。”

惊春喊了几声都不得回答,挠挠头。惜罗听到主家应答,人显然好好的,悬在半空的一颗心安稳放回肚皮,领着阿弟原路返回。

回程路上,惊春还在疑惑问阿姐:“主家怎么回事?自己的屋子睡得好好的,怎么挪去松涛院睡了?松涛院吵得很。”

惜罗不吭声。

她心思比阿弟细。昨晚主家被抱进屋里那场面,虽说暮色暗光里看不清晰,但贵客关门当时,似乎主家的衣袍都散了?

刚刚主家应答那两声,困倦里夹杂着不明显的慵懒沙哑,听起来,有点像。

从前在凌家婚院里,夜里纵玉过度,第二日早晨起身时的模样……

主家跟贵客……?

惜罗从昨夜就在琢磨,问阿弟:“你觉得贵客人怎么样?”

惊春觉得不怎么样。

藏头露尾,面都见不着,还赖在自家不走,不像个好人。

“但贵客心细啊。送来的两大车米面油外加鸡笼,都是家里急需的物件。门第出身也配得上主家。”

惜罗越想越觉得,主家和贵客相处最久,下棋弹琴,诗文应和,或许主家昨晚去松涛院,见到了贵客的相貌,看上贵客了……

把惊春吓得,嘴巴半天合不拢。

“主家看上贵客了?留留留宿贵客房里过夜?那那那京城的凌凤池呢?”

惜罗撇撇嘴,“还留在京城呗。”

主家看上了贵客,谁管前夫?

惊春一路唧唧歪歪的。

他还是个纯情少年,至今没和女郎拉过手,满脑子幻想一见钟情,迎娶回家,从一而终。主家给他上了成年人的一课。

主家看上了贵客,人留在松涛院。那,除了早晚饭食,其他就别管了罢?

*

松涛院。

正对瀑布的院落,真吵啊……

屋里的两人睡得都不大好。

贵客习惯了少眠,晨起开窗,对着瀑布壮丽景观驻足观赏良久。

留宿贵客屋里的主人家,起床气大得很。

骂走了院外打架的惊春,又闭着眼喊:“窗户关上,吵死个人。”

窗户关上的同时,贵客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回来。

床帷垂下,遮住满帐春色,里头探出半截雪白的手臂。昨晚他很小心,久违的一场敦伦,酣畅淋漓之余,没有落下多少痕迹。

山院主人又睡着了。

帷帐从外掀起,露出一张恬然睡颜。

贵客坐在床边凝视良久,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从眉眼轮廓描画下去,抚过柔软脸颊,指腹按住微微张开的殷红的唇,反复摩挲。

主人家困倦地睁不开眼,偶尔有点反应,反应不多。

只在贵客俯身亲吻的间隙,唇齿间泄露出一点哼声。

散落满床的乌黑长发撩起一束,露出小巧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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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数月不见,新扎的耳洞消失了。

贵客仔细地观察片刻,发现耳洞其实还在,用蜡封住。除非像他这般在近处打量,轻易看不出。

婚院的一对明珠耳珰,连同白玉牌聘礼,都被她带走。

如今也不知扔去何处。

两边小巧耳垂在反复揉捏之下,逐渐泛起淡粉。山院主人抱着一床新被酣睡,被贵客揉弄得抬手挡住耳垂。耳垂挡住了,身上拢的被褥却被掀开,露出一大片雪色肌肤。

久未敦伦,昨夜很小心,但还是落下一点痕迹的。

仿佛雪地新绽的片片粉梅,轻易看不见端倪,需要仔细地入雪寻梅。

落入贵客眼中,比窗外的瀑布盛景,更加动人心魄百倍。

章晗玉在越来越浓烈的亲吻当中彻底醒来。

醒来时的姿势不太对,仰倒在床幔被褥间,被褥在身下,贵客在身上。

章晗玉:……

她抬手推了一把。做什么呢!恶客又欺负山院主人呢!

“行了,凌相。昨晚一次还不够?我可不欠你什么。”

凌凤池此刻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之外。

并不应答她的那声“凌相”。

两人在近处凝视片刻,他握住她的手,捂在自己唇上。

章晗玉一怔,忽地反应过来。

昨晚他喊了两声:晗玉,自己不肯承认,还捂住他的嘴,不许再喊。

今日她喊凌相,他也不认?

掌心传来痒痒的亲吻。她吃不住痒,小声吸着气挪开手。手刚挪开,悬空的手腕就被压去枕边。

原本落在掌心的亲吻,如今落在唇上,脸颊,耳边。

两人气息渐乱,她又喊了声“凌相?”对方始终不言语。

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继续顶着张玉的假皮。对方也不认,也要继续顶着贵客的名头。

所以,眼下是个什么场面?

两边都披一层假皮?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假皮,互不承认?装作不知?

章晗玉难有点混乱,但对方此刻也不见得有多清醒。

垂落的帷帐流苏不断晃动。

这回的动静,比起昨晚久别重逢的小心谨慎、似乎怕弄伤了她……激烈很多。

朝食就在这时送来。

惜罗敲了半天的门,又往门里喊了好几声,院门里始终无人应答。

等朝食吃进嘴时,粥都凉了。

凌家护卫小跑送去厨房,重新又热过一遍。

章晗玉提着筷子,裹着贵客的大氅,没骨头似的懒散靠坐在窗边,斜睨疑似凌长泰的领头护卫走进屋来,顶个黑幕篱,一声不吭地把热粥送来面前。

她接过粥,笑问:“林护卫?”

“林护卫”一哆嗦,差点把粥给摔了。

她不肯轻易放过这位。至今还顶着黑幕篱,骗鬼呢?

“怎么听不到你说话,林护卫?你主人有哑疾,你也有哑疾?”

“林护卫”无处可躲,向主人递去无助的视线。

贵客淡然用饭。

他身有哑疾,说不了话。

“林护卫”只好粗着嗓子,发出公鸭似的声音:“可以说话。小人嗓音难听。”

“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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