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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往了啊。”

郭大爷说:“欸,老刁婆子,我记得了。”

英奶奶笑骂道:“多大的岁数,还占嘴巴便宜。花生米给你下酒喝。”

对门一户住着一家三口,小孩七八岁,从腿缝里挤着想身伸手够花馍馍。

郭大爷见了,起来给他拿了只大喜鹊。小孩高兴极了,欢天喜地捧着喜鹊,谁都舍不得给。

他爹赶紧回家把家里酿的桑葚酒给郭大爷倒了一碗送过来,还不大好意思地说:“对不住郭大爷,不知道您今天过寿,给您喝着。”

“见面郭大爷,背后郭老驴,得了,谢谢您欸。”郭大爷接过桑葚酒,抿了一口。

孩子爹后悔给郭老驴一大碗,还被他挤兑。转念想着人家还给儿子一个白面花馍馍,也就忍下来。

郭大爷抿完一口,深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对他说:“好酒啊好酒,要不您再骂我两句,再来一碗?”

“美得你,做梦吧。”

青梅从前不知道郭大爷为什么在村子里人缘一般。今儿算是长见识了。来一个得罪一个,来两个得罪一双啊。

赵小杏也忍不住吐槽说:“您吃王八卡脖子啦,见谁都没好气。”

郭大爷又抿了口桑葚酒,呼出一口气说:“我这是为他们好,指不定哪天又要清扫老家伙身边的人咯。”

青梅和赵小杏她们相互看了看,感觉郭大爷是酒后吐真言了。

青梅试探着问:“那您从前是干什么的?”

郭大爷把烟杆在鞋底上敲了敲,重新点起来抽了一口说:“大爷我是下放来的,在东河村二十年。成分太高了,被人戴帽子睡牛棚。多亏后来的金队长人好,知道老家伙再折腾骨头真要散架子了,就让我管集体牲口。”

后来青梅知道,他管了好些年的集体牲口,直到头两年退休,和老毛驴俩相依为命。但他还是没说从前做什么的。像是有忌讳。

赵小杏问:“那你结婚没有,有没有孩子?”

郭大爷说:“我抛妻弃子,我不是东西。”

赵小杏不信:“你不是诓我们的吧,我怎么觉得你倒是被抛弃的那个呢。”

郭大爷怒道:“大笨丫头,你是真想明年的今天给我上坟啊!”

青梅瞅瞅赵小杏,又瞅瞅郭大爷说:“要不然您帮我教她英文?回头每天吃饭我们带你一口?”

郭大爷吐出一口烟圈,眼睛里满是“休想套路我”的意思,冷笑着说:“我教她?明上坟,懂吗?”

见郭大爷话都懒得说了,青梅只好作罢。

赵小杏不乐意了说:“我哪里不配你教?”

郭大爷说:“是老头子不配教您呀。”

赵小杏说:“你配。”

郭大爷说:“你才呸。”

赵小杏说:“诶哟,你骂我?”

郭大爷说:“你欺负老东西,你不是好人。”

赵小杏摇着脑袋瓜说:“我就欺负老东西,我就不是好人。”

赵小杏挽着袖子就要开干,郭大爷握着烟杆瞅着她。

他们身后的老毛驴“饿啊饿啊——”地喊着。

青梅赶紧站起来放下碗拦着他俩,她想叫小燕帮忙,别让他俩把桌子给掀了,再一看小燕偷偷乐呢。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吃饱喝足,还剩下几个花馍馍留着郭大爷明天吃。

走在路上青梅还没放弃让郭大爷帮忙教导赵小杏的事。不过这俩冤家得从长计议才行。

青梅和小燕走在小路的左侧,赵小杏走在小路的右侧。一有鸟飞过来,赵小杏就躲躲闪闪。

索性这条路上没树,路过的喜鹊也少,赵小杏得以安然无恙、干干净净地回到家。

到家赵小杏拽着小燕到缝纫机前面缝大眼珠子去了。

青梅在家里等赵五荷,她还给赵五荷和奶奶各带了个花馍馍回来。好歹也是做寿用的,沾沾福气。

等到两点多钟,赵五荷总算过来。

她挎着布包,急冲冲地跟青梅说:“待会部队的车来接我去看顾重山,你陪我去吧?我担心待会控制不好脾气,见到你心情能好点。”

突然要见传闻中的大伯哥,青梅赶紧起来换衣服。

想到是第一次见面,青梅为了图好印象,就把顾轻舟给她买的奶白色印着小玉兰花的布拉吉穿上了。

赵五荷帮她拿了皮鞋,扶着青梅穿上:“你要是看我收不住火气一定要拦着我。其实他是个好孩子,就是娶了媳妇不要娘。你大嫂最会拈酸吃醋,要是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放心,我就不是那样人。”

青梅飞快地编着头发,用小蜻蜓样式的发卡别在耳侧,整理完头发跟屋子里奶奶打声招呼,又跟小燕她们说了声,这才火急火燎地出门。

部队的车缓缓开到丁字路口,看到青梅和赵五荷来了,包觅停下车,下来打开车门。

赵五荷坐在车后座,上了车松口气说:“今天换成小轿车了,还是这个舒服。”

包觅说:“这当然舒服,全星海就这么一台红旗轿子。”

青梅从前没坐过红旗轿车,在印象里是领导干部们坐的。今天坐着后排,感觉好新鲜。

包觅坐在前边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未来的小嫂子打扮的好洋气漂亮,他不好意思多看,掰了掰后视镜,往别处照着。 W?a?n?g?阯?F?a?B?u?Y?e?i????????è?n????0????5?.???ò?m

赵五荷说:“咱们是去老大部队?”

上回听顾轻舟说大儿子调回来,他驻扎在隔壁市,过去得两小时呢。

包觅却支支吾吾地说:“不是去部队。”

赵五荷说:“那去哪里?他跟阮思桥住在哪里呢?”

青梅也纳闷地说:“我得提前买点礼品吧?”

包觅想起首长的指示,心一横说:“去省解放军医院。”

解放军医院?

青梅心想完了,这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她不是没在心里试想过,顾老大为什么总不出现。

上回顾轻舟说大哥执行任务有难处,她们都以为是任务方面的,没想到会是这方面的。

她转头,赵五荷的脸色不大好。强撑着说:“我家老大别的不行,命大。你跟大娘说说,他怎么了?”

包觅对顾营长的事情了解不多,都是基于顾轻舟与他联系的时候知道点片面的情况。

他不说又怕老太太担心,说了又怕她更担心。于是斟酌着说:“伤得很重,不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赵五荷靠回到椅背上,眼眶当即红了。

她闭了闭眼,听青梅问包觅:“人醒过来了没有?”

包觅说:“在特护病房昏迷四个半月,上个月二号才清醒过来。不过涉及到任务机密,封闭保护了十天。之后才通知首长说可以见面。”

昏迷了四个半月。

这得多重的伤啊。

赵五荷声线颤抖地说:“那你们首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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