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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为谈思琅准备的吃食送来了。
青阳见着食案上的菜色,笑道:“好哇,槐序姐姐前几日来谢府时,把姑娘的口味全都透了个干净不成。”
食案上竟尽是姑娘喜欢的菜肴。
尤其那道奶油松瓤卷酥,乃是江南菜色,京中并不常见。
槐序道:“谢府准备得好,怎还能与我有干系?”
复又凑到谈思琅身侧:“这是姑爷将姑娘放在心上呢。”
谈思琅轻抿下唇:“折腾一日,我还真是有些饿了。”
兴许谢璟是担心她离家之后不适应。
但是,在尚书府时,她反而甚少遇到这般满桌都是自己极中意的菜色的时候。毕竟尚书府不止她一个主子,无论是兄长还是父亲,都并不似她这般嗜甜。
谈思琅夹起一块糕点,却是见着糕点上印着祥明斋的花样。
是祥明斋在城南那间子店罢。
毕竟江宁城与燕京城相隔甚远,若是真是差人去江宁城采买,只怕路上便全坏了。
她轻声道:“这些碗碟,是秘色瓷的。”
青阳不知前因,顺着谈思琅的话答道:“毕竟谢大人在江南待了几年,许是已经用惯了。姑娘,这秘色瓷可烧得真好看。”
谈思琅捏着筷子,一时间心绪莫名。
只是为了做给陛下看,他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可若不是为了做给陛下看,他又何必如此呢?
难不成是为了圣贤书中的“齐家”二字?又或者是因着他与父亲交好,便想要照顾她几分?
谈思琅想不明白。
她选择先好好用晚膳,方不辜负了谢璟这番她并不理解的好心。
用过晚膳,却是听得廊下通传,仰南院的许嬷嬷正在院中候着。
“仰南院?”
“回夫人,仰南院是太夫人的居所,”答话之人名唤木莲,是谢府派来的侍女,“许嬷嬷是太夫人身边的老人了。”
谈思琅一愣。
这位许嬷嬷,竟是萱姨身边的人吗?
谢璟大晚上地将人唤来她这边,萱姨会不会不满?
“方才太夫人听人传话,乐呵得不行呢,”许嬷嬷一面为谈思琅捏着肩颈,一面笑着解释,“太夫人知晓大人性子冷,就怕委屈了姑娘。”
谈思琅迟疑片刻,轻声道:“他……没有委屈我。”
“还请嬷嬷转告太夫人,谢……谢大人他是极妥帖的。”
无论他是为了什么,自定亲以后,他待她,实在是挑不出半分错处来的。
她不愿他被旁人误会了去。
许嬷嬷笑眯眯地应了,心中想着,这原本雪洞似的栖竹院总算是能添几分暖意咯。
-
前院。
今日谢府大喜,府中庭燎烧空、香屑铺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谢大人心情极佳。
众人将他围在中间,说不尽祝福话,也有人趁机想要攀上些关系。
一位平日里怵他至极的大理寺丞也被众人推到他面前,向他敬了酒。
二皇子亦到场向这位深得父皇重用的谢大人祝贺新婚之喜。
这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的前院之中,唯有一人格格不入。
那便是坐在蔡蕙身旁的裴朔。
蔡蕙与蔡萱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姐妹,谢璟差人问过谈思琅的意见、得到无可无不可的答复后,仍是往尚书府递去了喜宴的请帖。
裴将军以公事为名留在了府上。
蔡蕙本是想着让裴朔也留在将军府的,但裴朔偏要与她同行。
如今却好了,他在这案几旁沉着眸,不住地往喉中灌酒。
蔡蕙看了看喜袍加身、意气风发的谢璟,又看了看颓然饮酒的裴朔:“你……总要过去的。”
裴朔昂着下巴:“过去什么?我每日都好好过着呢。”
他只是觉得表兄府上的酒甚是香醇,便贪多了些,母亲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蔡蕙摇了摇头。
裴朔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谢璟,冷笑一声。
表兄满心都是朝政前程,三娘却最是缠人。
曾经他与三娘约定相见,却又临时有事与好友一道外出,三娘竟在将军府中生生等到了日落西山。
如此看来,表兄与三娘的性子称得上是南辕北辙。
圣上乱点鸳鸯谱,到头来,定是只能造就一双怨侣。
要他说,三娘当初还是太过冲动了些。
他们二人好歹知根知底,他也是愿意软下身段去哄着她的。
他又灌了一口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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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被谈三娘踢过的地方。
他再次抬头看向表兄。
哪知谢璟也在此时回头。
裴朔猛地一颤。
前院灯火煌煌,谢璟那双眼却黑得吓人。
裴朔移开目光,握紧手中的酒樽。
-
栖竹院。
谈思琅沐浴梳洗过后,换上了一身茜色的寝衣。
听着前院的乐声,她有些忐忑,却没了初初接到圣旨之时的不安。
忽而,前院的乐声停了。
一阵微风自花窗吹向桌案上的喜烛。
烛火晃了晃。
他,是不是要回来了。
谈思琅站起身来,在这间她尚还陌生的寝屋中来回踱步。
她打量着房中那些谢璟用惯的家私。
他果然很喜欢翠竹,她没有猜错。
此外,他似乎也很喜欢芍药,屋中竟有不少器具之上都雕着灼灼其华的芍药花。
却听得木莲朗声道:“大人回来了!”
谈思琅霎时间有些慌乱。
她撑着身旁的案几,回头望向门外。
今日是个晴夜。
温朗的月色倾泄而下,沿着斜斜的房檐,落在门外那人的肩上。
第14章 半满(86更)(大改结束)
谢璟款款行至谈思琅身前。
她已卸去了白日秾丽的妆容,却愈发显得眸映春波、唇稍含蜜,似是芍药花瓣上初绽的晨露。
“你回来啦。”谈思琅道。
谢璟在前院沾染的酒气不可避免地飘向她的鼻尖。
她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
昨日黄嬷嬷讲的那些敦伦之事,她其实听进去了不少。她知晓,那是夫妻之间避不过去的槛。可如今,她又生出了退却之心。
她……她与谢璟,不过是少时的点头之交。
他们甚至还未说过多少话,便要、便要……
灯花炸出毕剥之声。
落在桌案之上的月影摇摇晃晃。
谢璟哑声唤道:“夫人。”
她在躲他。
到头来,她还是在怕他吗?
谈思琅的眼神有些飘忽:“程嬷嬷已备好了醒酒汤,如今正在小厨房的灶上温着……”
谢璟挡在她身前,她最终只能看向他。
看向他被衣袖遮住的、生在手腕上那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