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


出手去,环住“罪魁祸首”。

“嗳,”谈思琅带着未散的睡意,磕磕绊绊地开口,“……你做什么?”

谢璟微微低头,看向妻子水蒙蒙的眼:“我瞧着夫人有些困倦,时辰已晚,该休息了。”

听着谢璟语气平淡地说出“休息”二字,谈思琅想起些旁的事情,她别开脸去,却是一头撞入谢璟的衣襟。

他身上清冽的柏香味与他的心跳声都贴着她的耳尖。

他似乎是在很认真地践行白日里那番剖白之语。

谈思琅蜷了蜷指节,指尖无意般轻轻划过谢璟的肩胛:“你都把我吓醒啦。”

因她整张脸都埋在谢璟身前,说话的声音又压得轻,听来便有些闷。

“是我不好,”谢璟从善如流,面色如常,“考虑得不够周全。”

“没有怪你。”谈思琅细声道。

谢大人怎么连玩笑话都听不明白呀?

“你的手好稳。”

她虽双脚悬空,却并不害怕,反而很是安心。

谢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稳稳当当地抱着谈思琅绕过屏风,行至床畔,将她放了下来。

他松开手的动作放得很慢。

谈思琅歪着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莫非今夜也要……

谢璟道:“若是骤然放开手,让夫人磕碰着便不好了。”

“这样。”谈思琅悄然松了口气。

谢璟站起身来。

谈思琅正想翻身往床榻内侧去,微愣:“你还要忙吗?”

谢璟眼带笑意:“方才我不是把夫人吓醒了?”

谈思琅拨弄着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没接话。

“我给夫人读故事罢,”谢璟从床畔的矮柜上取出一本传奇,“夫人想听什么?”

她今日午睡便没有休息好。

谈思琅撇撇嘴:“又不是哄小孩。”

总觉得谢璟是在故意逗她。

又像是一种试探。

如今他坦坦荡荡鞜樰證裡,反而更难招架。

谈思琅仰头,探究地看向谢璟。

谢璟眉目清朗,唇边含笑。

纱帐高悬,烛火轻摇。

二人对视了几息。

谈思琅眼神飘忽。

都说灯下宜看美人。

谢璟本就生得好看,如今映着灯火,更是惹得她片刻失神。

她黏黏糊糊道:“睡啦。”

谢璟没忍住,蹲下身去,揉了揉谈思琅柔顺的发顶。

也不知今日是谁点的灯。

今夜本就无月,这床榻边的灯也是又昏又暗,连带着他眼前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层朦朦胧胧、不甚真切的暖黄色雾影;惹得他竟想再对她说一次喜欢,而后用手背贴贴她泛着桃花粉的脸颊。

还想听她说话。

随便说什么都好。

“夫人,”他终是克制,只低声道,“好梦。”

太晚了,不该再招惹她。

谈思琅刻意忽视掉头顶的温热,眼神回落向半蹲在床榻前的谢璟:“……你也早点休息,等到婚假结束,又要忙了。”

半厘沉默过后,谢璟起身,放下高悬的纱帐。

谈思琅已在床榻内侧躺好。

她翻身对着内侧的围屏,没有像往常那般平躺。

听着谢璟上榻的窸窣声响,她放软声音,也回了句“好梦”。

“睡罢。”谢璟帮谈思琅掖好被角,而后坐在床头,用沉静平稳的语调,读起手中的传奇故事。

然而,拔步床内一片昏暗,他根本就看不清书页中的字。

除却第一句“有一个弘农县尹,姓李,生一女,年已及笄”之外,几乎都是谢璟在即兴杜撰。

……他那同僚,与旁人说什么给夫人读故事,哄夫人入睡。

其实都是信口胡诌的罢。

这如何能看清书卷中的内容?

谢璟后知后觉地叹了口气。

他怎会平白无故相信那些人的胡言大话?

还好,谈思琅并不介意他胡乱编造的故事,睡得舒坦又安稳。

听着妻子平和的呼吸声,他弯了弯嘴角,放下书册,贴着她躺下。

似是在睡梦中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谈思琅翻了个身,往谢璟臂边蹭了蹭。

谢璟小臂一紧,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睡罢。

夜色渐浓,秋色如漆。

谢璟倏地惊醒。

他不自觉伸出手去,指尖触到一团柔软的温热。

熟睡的谈思琅顺势攀上他的手臂。

谢璟怔忡许久,方才再度合眼。

——他梦见了离京时那个阴沉沉的初雪天。

梦中,与谈思琅一起出城赏梅的人变成了他。

他们在一架他并不熟悉的马车之中并肩而坐。

这本是个再好不过的美梦。

他在梦中静静打量着谈思琅及笄之年的侧脸。

梦中的谈思琅依旧是可爱的,依旧是带着让人心生欢喜的笑意的。

甚至还会语气轻快地告诉他,方才她看到一只尚未南飞的雁从天际掠过,真是个好兆头,让他也来沾沾这好运

他怕她受寒,便斟了一盏热茶递去,递给她的那瞬间,他的尾指若无其事地扫过她的手背。

却扫了个空。

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无法触碰到那个及笄之年的谈思琅。

-

翌日,雨后初霁。

谢璟颇为自然地走到谈思琅身侧,为她画眉。

谈思琅回忆起昨日午睡前在镜中所见,赶忙伸手握住谢璟的手腕。

今日可是要出门的!

她不要顶着横得死板的眉毛见人哇。

她已经知道了,昨日谢璟就是装出一副对螺子黛熟悉的模样。

他其实就是……纸上谈兵;真上手描出来的眉,实在是不太好看的。

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大概是他的动作足够小心,握着螺子黛的指节扫过她的脸颊时,轻轻柔柔的。

总之,她昨日那场平白无端的猜忌,着实毫无道理。

她当时就是本就心绪不宁,不愿见谢璟,便鬼迷心窍、莫名心急了。

念着谢璟也是一片好心,谈思琅没将心中所想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她用虎口蹭了蹭谢璟的手腕,娇声道:“青阳前两日新学了一种妆容,我想试试。”

“前两日?青阳不是一直在府上?”

谈思琅一噎:“从书上学的,在府上自然也能学。是、是前朝的妆容。那妆容清雅别致,极配玉渊潭的风光,是以今日还是让她为我画眉罢。”

一面说,一面暗暗给青阳递眼色。

复又看向谢璟,眨巴着眼。

微凉的秋风将明澈的晨光吹往铜镜之上。

铜镜又将那明快清亮的光线散入谈思琅眸中。

碎金流转,分外动人。

谢璟呼吸一滞。

谈思琅不知他为何不答,便又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等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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