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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城门,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小二笑道:“二位来前没打听清楚?风花雪月吃喝斗赌,都在鑫城,这三天只要你不杀人放火,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官府不管的。”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在过年期间也要赶往鑫城,好些个穷酸人在这儿过了一夜,次日便金银满车地走了。
官府虽未命令禁赌,却有钱额上限,小二还说有斗赛。
阿箬问:“斗鸡?斗蛐蛐儿?”
小二哈哈大笑:“也有,但没那么小儿科,咱们这边……斗兽!去年我便见到过,一只老虎,一头狮子,两个凶猛野兽在铁笼里头咬得你死我活,那场面可真是精彩。”
阿箬微微张嘴,着实惊讶了一番。
介绍了鑫城的好,正好路也带到了,小二请二位早些歇下也就离开了。
房门关上,阿箬还在想斗兽的事儿,寒熄的手正好落在她的头顶,揉了一下她柔软的发:“想去看看?”
“太血腥了。”阿箬摇头,那种场合不适合寒熄过去,他白衣翩翩不染纤尘,走入斗兽场旁又是血肉气味,又是野兽嘶吼的,太吵闹。
寒熄见她抿了一下嘴,轻声道:“若要玩儿,自然是玩儿没玩儿过的,见没见过的。阿箬,我们去瞧瞧?”
以后也未必能瞧见了。
阿箬抬眸看向寒熄:“您想去?”
“有些好奇。”寒熄朝她弯了弯眼:“我没见过。”
阿箬啊了一声,寒熄的好奇心还是挺重的,阿箬记得他话说得不是很利索的那段时间,便会对许多事情好奇。这种斗兽,别说寒熄没见过,就是阿箬也没见过,她也记得寒熄对一件事情好奇后有多倔强,非要研究透彻为止,所以阿箬点头:“好啊,那我们明天一起去。”
时辰不早,熄灯后阿箬如以往一样躺在了软塌上,侧身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察觉到了寒熄靠近她。
这段时间总是这样,寒熄会在她将要睡着后,把她抱上软床。
冬日里的高床软枕很容易便让人陷入深眠,阿箬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神明是不用睡觉的,她总想着将床让给寒熄,后来寒熄也总想着给她让床。
寒熄的怀抱很暖和,他的动作很轻,阿箬只有被他抱起的这个意识,瞌睡却没清醒多少。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彷如醉酒一般,动弹都嫌疲惫。
自从何桑不在了之后,阿箬夜间便很容易犯困了,哪怕她有时刻意保持清醒,也抵不过脑海中的混沌。
阿箬想,离她还心的日子越来越近,所以那一丝仙气也不再护着这具身体,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连受伤很快痊愈这一点都会消失,到那个时候,她挖出自己的心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想得有些多,阿箬眉心轻蹙,等寒熄将她放上软床,她闻到满被窝里都是寒熄身上浅浅的香味时,眉头又慢慢松开了。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温柔的气味侵略周围冰冷的寒气,如一团温水将阿箬紧紧包裹住,她在这团温水中可以自由呼吸,很惬意。
可渐渐的……好像呼吸也没那么自由了。
阿箬微微张嘴,深喘了一下。
月色倾泄,透过薄薄的纸窗落入屋内,微光勉强照亮屋中轮廓,躺在床榻上的阿箬裹在被子里,露在外头的几根手指突然抓紧身下被褥,又有另一只手覆盖其上,轻轻地穿过她五指的缝隙,与她相握。
寒熄吻了吻她的嘴角,像个卑劣的无耻之徒,于夜间趁人不备,偷偷摸摸。
方才他亲着阿箬的嘴唇忘神,也忘了阿箬或许无法呼吸,她张嘴喘的那一下,寒熄正舔她的唇珠,有些意外地压深这个吻,舔上了阿箬的舌尖。
濡沫,是寒熄以前在某个城镇中挂起的字画摊上瞧见的,两条紧挨在一起的鱼吐着泡泡,双尾交缠。
寒熄的手轻轻碰了一下阿箬的额头,将她眉心处的金光抹去,又小心翼翼地去吻她,这回清晰地听见了她的声音。
似猫儿一般哼了一下,便是那一下,让他恢复清醒。
方才抹去的金光重新印在了阿箬的额头,她好像是有些热,所以不耐地动了一下身体,踢一脚被子,露出了光裸的右脚。阿箬的脚掌好看,脚踝上的银铃也在她踢脚的那一瞬发出响声。
寒熄坐直,即便夜深,他也能清晰地看见阿箬的脸,看见金色的光顺着她的四肢百骸慢慢流淌,而他在阿箬身上设下封印她五感的法术,没多久就散了。
他抑制不住自己对阿箬的渴求,每日饮鸩止渴般在夜里偷偷亲个够。
如今,也快要抑制不住阿箬了。
寒熄看了很长时间才起身,他记得以前阿箬也会这样看他,在他从背篓中出来,又一次化作这具身体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阿箬都会在他合眼之后从软塌上走下,走到床边坐在脚踏上望着他的脸。
她对着他的脸心里想的每一句话,都能被寒熄听见。
少女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沦陷动心了,其实寒熄陷得很也快。
那时他在阿箬的眼里总能看见与世道不符的清澈和希望,哪怕她的日子过得再苦,她的眼神都是朝未来看去的。大约是阿箬第一次在寒熄面前哭时,他的心境就变了,他喜欢看小姑娘昂起头望着他双眼亮盈盈的样子,不喜欢她漂亮的眼睛落下珍珠一样的泪水。
他觉得阿箬很可怜,不舍得她哭。
也觉得阿箬很可爱,要是她能一直笑着就好了,那双鹿眼弯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彼时他不懂情爱,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但若有几道选择摆在他的面前,那他的感情就很好分辨了。
——允许她接近自己,还是将她拦在结界之外?
——听她喋喋不休地说些琐事,还是打断她的话,让她省些力气?
——说些好听的话为她解忧,还是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现实便是残酷麻木?
寒熄当时并未给自己这些假设,因为阿箬第一次进入他的结界是意外的巧合,可接下来她每一次能遇见神明,都是寒熄为她偷开了一扇门。
寒熄走到软塌旁,伸手拨弄了一下矮桌上枯萎多时的茉莉花,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已经如虚影般消失,也碰不到任何东西。于是他用尾指勾起一截枯叶,看它慢慢起死回生,看它发芽,看它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
茉莉的味道很香,与阿箬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不甜,是那种清新的,纯澈的,不染纤尘的味道。
次日阿箬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瞧见原先放在软塌矮桌上的一盆早就枯死了的茉莉竟然重新开花了,小小的白色花朵点缀在绿叶之中,迎着窗外冬季微寒的风,传来一丝丝清香。
寒熄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本书,此刻正坐在软塌上看,他右手的手肘支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