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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暂时抛弃冷静,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讨好,像在争取信任——像一个被威胁的普通人会做的那样。

宾加没说话,手枪依旧抵在林见月额头。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他脸上难得出现表情空白,似乎无法完全接受,但又觉得林见月说得很有道理。

上周某位谨小慎微的检察官才因为情妇举报,被以杀人、贪污受贿的罪名送进大牢。

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确实什么蠢事都可能做出来。

虽然琴酒不像是会精虫上脑的人,但万一他真对林见月动心了呢。

不到为林见月生、为林见月死的地步,但偶尔从指缝里泄出一抹温柔,也不是不可能。

宾加的眉头越皱越紧,抵在林见月额角的手枪又松了些,甚至微微下垂,不再对着她的太阳穴。他盯着前方的路,反复纠结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宾加突然重重锤了下方向盘,骂了句脏话,语气里满是烦躁。下一秒,他嘴角重新裂开一抹算计的笑,眼神里的犹豫彻底消失。

“琴酒的真名是什么?”他问。

“黑泽阵,”林见月秒答,“他和我说过,除了boss和伏特加,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宾加冷笑一声,嘴角笑意更浓:“是啊,连我都不知道,但你却知道。”

林见月不动声色地收起观察的视线,悄悄往副驾驶角落蜷缩了些,胳膊贴着冰冷的车门。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说辞不能完全站住脚,但没关系,宾加会为她据理力争。

车又往前开了一段,市区的车流渐渐变少,道路两旁的建筑也从密集的商铺变成了高耸的写字楼。宾加却表情一凛,突然抬头看向对面耸立的大厦。

林见月跟着抬头,只来得及捕捉到大厦楼顶一抹异常的反光,宾加突然猛打方向盘。

砰!

下一瞬,一枚子弹击碎前车窗玻璃,又从侧窗飞出去。

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林见月双手反绑,被颠得东倒西歪,头也砰一声撞在车窗玻璃上。

林见月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耳边响起宾加的咒骂:“该死,琴酒那家伙这么快就到了吗?”

他一把按住林见月的头,用力将她按到前座和方向盘之间的窄小空间里:“躲好!我说可以以前,不准出来!”

林见月被迫蜷缩在窄小的空间里,膝盖抵着坚硬的车身,头脑却异常轻响。她想到的不是琴酒,而是另一个同样擅长狙击的男人——诸伏景光。

宾加以为这是琴酒派来杀人灭口的,可林见月却偏向另一种可能:诸伏景光故意等到宾加注意到狙击镜反光,才扣动扳机。那枚子弹看似凶险,却精准地避开了两人,营造出一种「琴酒想要暗杀林见月却被宾加机敏地躲开了」的假象。

说不定诸伏景光开枪的瞬间,正是琴酒失去不在场证明的关键时间。他和降谷零一定做得到。

就在林见月理清这层布局时,头顶传来宾加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死死攥着方向盘,冲蓝牙耳机那边的人咆哮着告状,似乎打算借此坐实琴酒企图杀人灭口的行径。

是不是无所谓,他要坐实了是。

这时,又两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车窗玻璃像冰雹般噼里啪啦砸在她身上。但没有一发子弹落到林见月身上,她甚至没感受到任何子弹划到的高温和灼烧感。

这些射击更像是在烘托气氛,是诸伏景光给宾加的礼物,让他的控诉听起来更可信,让这场暗杀看起来更真实。

宾加还在对着电话不停咒骂,愤怒几乎要从急促的尾调里溢出来。林见月蜷缩着把脸埋在膝盖间,心跳快得厉害,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她确实搞砸了,吸引组织注意,害得降谷零他们被迫展开救援。但她却也因此成为撬开组织裂痕的支点,成为日本公安布局的一环。

宾加碾着后槽牙挤出一声冷笑,猝然猛打方向盘。林见月往左一栽,彻底失去重心,侧趴着整个陷进座位前的缝隙里。

车子随宾加的动作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没入掩体。两侧密集的楼宇像两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可能的狙击路径拦腰斩断。

风顺着残破的前挡风玻璃呼呼往里灌,宾加眼神凶狠像头饿了几天的狼,脸上还挂着被碎玻璃划开的血珠。

他缓缓吐出从刚才起就一直堵在喉咙里的浊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但宁静只可怜地持续了不到三秒,一阵嚣张的引擎声从后方传来。

宾加瞬间拧眉坐直身体,调整了下车内后视镜,倒映出一辆不断逼近的红色福特野马。

他在看清红色野马上的人后,冷笑一声:“运气不错,连琴酒当年失误放跑的人也来了。”

他突然侧过头,狐疑地盯着林见月,眼神里满是恶意地揣测:“后面那人该不会也是你情夫吧?”

林见月艰难地从缝隙里钻出来,面朝后车窗的半跪在副驾驶上往后看。

看清红车司机的脸时,她错愕地瞪大眼睛,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就算我真的和琴酒分手,也没疯到让他的死对头当情夫!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哈,”宾加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过了好久才沉声补充,“我倒是挺期待你能让黑麦给你当情夫的,琴酒表情一定特别精彩。”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所谓:“不过你也会死得很精彩。”

——人渣。

这个念头从林见月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还没来得及重新坐下,宾加不顾前方刚跳红的信号灯,突然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在尖锐的刹车声中擦着一辆白车的前车灯惊险通过。

林见月踉跄两下,本能地用肚子抵住椅背,唯一能自由活动的腿也紧紧卡进座椅周围的缝隙里,才勉强稳住身形。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紧,好几次差点吐出来。

她顺着后车窗玻璃看去,遵守交通规则却险些被撞的小车司机——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已经摇下车窗,瞪宾加消失的方向,嘴一张一合,似乎在骂人。

然而男人骂够了刚准备重新启动车辆,赤井秀一所驾驶的红车以更危险的极限距离,闪电般从他面前窜过。

中年男人再次猛踩刹车,气得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挥舞着拳头,五官扭曲地冲着赤井秀一消失的方向叫骂。

林见月盯着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红车,陷入思考。赤井秀一在这里大概是受小侦探之托,她不觉得降谷零会委派FBI来救他。

吱——!

刺耳的漂移声突然炸开,宾加猛地打方向盘,车子在路面上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

林见月毫无防备,整个人东倒西歪地栽回座位里。鼻子磕在椅背上,疼得她眼泪差点飙出来,舌头也差点被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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