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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个残次品,你敢说心里没这么想过?”
“我是这么想过,”邢嘉禾偏过头,“但我控制不住,我没想侮辱你的意思,亲近你是真心的……”
她那时讨厌牛奶都腥膻味,但弟弟太瘦了,肋骨一根一根嶙峋地从皮肤突出来,她每晚都跑过去和他一起喝牛奶。
邢嘉树声音又低了几分,“撒谎。”
“我撒谎?”邢嘉禾气的踹他,拽他胸口的项链,“你怎么不说你后来拿十字架想杀我?”
“你后面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你报复我,对我冷嘲热讽,害我受罚,让别人孤立我——”
“是你先想杀我。”邢嘉禾打断。
她不能接受,为掩藏自己的挫败与悲愤,失忆前五年,她对他十分残酷。
嘉树越来越沉默的目光,让她变本加厉。
有次弄巧成拙。溺水前一个月,她新学了马术,强行把准备做弥撒嘉树拉上马背,策马扬鞭奔向后山,后面冯季和保镖都赶不上。
没想到中途因猝然腹痛缰绳松了,马将两人甩下马背,她以为他会抛弃,他却她旁边坐下。
她不讲理地扯他的衣服垫屁股,从黄昏到暴雨,等管家们姗姗来迟扶他们起身,这才发现她第一次例假,经血弄脏了那套洁白无瑕的辅祭法衣。
嘉树疾言遽色指责,他的偏见根深蒂固,傲慢也让她无法开口解释。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怀恨在心?所以五年前取血杀马,五年后当我的面杀马?”
邢嘉树呼吸突然急促,扼住喉咙,他红着眼,艰难吐字,“是、是又怎样?反正我在你心里那么坏,邢璟深什么都不用做,你就爱他,邢疏桐假模假样对你,你也要维护她,只有我,哪怕付出一万倍,你也觉得不够,觉得我欠你。”
“你说我想杀你,”他捂住眼睛,哽咽道:“但你死了,我会陪你一起死。”
仿佛心灵感应,邢嘉禾心口酸痛,可就像在时代广场看日落,被诅咒的巴别塔,他们之间存在两种,因时光流逝而变质的语言,若当时没及时沟通,再想同频难如移山。
“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你做那些事情有没有问过我?你尊重过我吗?”
“尊重?”邢嘉树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头发模糊银光和那张苍白的脸一样带着不近人情的色彩,“你尊重邢疏桐,把她当妈妈,她给你下毒,十年,一年一次的谋杀,失忆后她也不放过你,我能怎么样?告诉你让找她当面对峙?你觉得她会不会一枪崩掉你的脑袋?”
“你失忆她还不肯放过,教堂的绑架不是我叫文森佐先行一步,你已经死了。”
邢嘉禾满脸无措,涕泗横流。
她想到那日饭桌上嘉树的反常,一向谨言慎行的弟弟与母亲叫板,各种说辞阻止他们公开日去教堂。
“你以为金密钥给出去她就放过你了,你知道我派去跟踪你的属下每个月除掉多少人吗?”
这句话砸到邢嘉禾身上很利落,那么轻的尾音,伴随邢嘉树急促的呼吸和强烈的恨意,那么重地敲在胸腔,心脏疼得厉害。
她抹着眼泪,“说谎,你说谎……你又骗我。”
“我说谎。”邢嘉树看着她,难以置信地笑了,瞳孔颜色像淤积的污血,红得发黑,他咬住后槽牙,额角青筋全崩起来,“你尊重马
克,把他当爸爸,你觉得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叫你去拉西内加拍摄,那是什么地方,毒品和帮派的聚集地——”
邢嘉禾一巴掌扇过去,“说谎!那为什么爸爸和妈妈离婚,为什么要带我们走?”
邢嘉树头未曾偏离半分,深吸一口气,“用来威胁邢疏桐和文森佐,保命。”
邢嘉禾背对他躺下去,攥着拳头的手按住心口,眼泪源源不断往下滚,她抽泣着,每说一个字全身都要因为吸气抖一下,“我不会相信你的,别想骗我……”
邢嘉树注视她的背影,眼泪从脸颊滑过,盐分轻易浸进薄薄的皮肤,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刺刺的感觉比中弹还痛,比过去十五年的苦加起来还苦,他心想自己什么时候那么脆弱了,自嘲地笑笑,“你看,我说的对吧。阿姐,你对我最不公平,还说真心,我不理你邢璟深可以代替我,那么多事实摆在你面前,你分明怀疑过,但邢疏桐死了,而我活着,所以你内心觉得比起邢疏桐是坏人,我当坏人更合适。”
“你对我的真心有多廉价,简直一文不值……”
仿佛回到十岁,他什么都没有,外有文森佐威胁,内有显形的魔鬼,他看着中毒昏迷的阿姐,思维和精神错乱。
比从彭慧口中得知的真相更令人绝望,他一个双手空空的小孩儿凭什么扳倒两座大山。
漫无边际的黑暗吞噬他,除了带阿姐一起死祈祷下辈子投胎到正常家庭,他不知道怎么摆脱地狱。
可他舍不得,他想要她活着。
于是变得内敛沉稳,城府深重,心狠手辣,将自己变成别人的地狱。
还剩一个文森佐。
就可以结束了。
邢嘉树强忍吸血鬼症的痛苦,满头大汗一声不吭,还好可以闻到她的香味,否则不出五分钟,他就会窒息而死。
“没听见我在哭吗,为什么不安慰我?”邢嘉禾突然埋怨道,语调带着哭腔。
他凝视她许久,起身脱掉睡衣,缓缓张开双臂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他将脸贴在她发顶,一手抚摸她的头发,一手四指并拢无声梳理她紧绷颤抖的脊背。
邢嘉禾把头埋进邢嘉树胸口,慢慢搂住他的脖子,她高挑纤细,蜷缩起来却是很小很小的一团。邢嘉树将她搂得更紧了,床头柜的天使雕像,通体亮着淡粉色的光,在某个瞬间,仿佛天降神明,祂怜悯着姐弟二人,点燃一束光照亮为他们驱散些黑暗。
“阿姐,我在等你需要我。”
这句迟来的回答邢嘉禾并没有领悟其中含义,她太难过了,抽噎着说:“我不需要你,你身上总有那么多沉重的东西,我看到就喘不过气,你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你就是想拖我下水让我一起痛苦对不对,你太坏了,我想回家,我不想呆你身边……”
邢嘉树嘴唇蠕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床头的感应灯,因为没声音呼应,以最快的速度暗淡。
【作者有话说】
嘉禾嘉树没年龄差,但弟弟是真的爹。
上章锁了,把化蛇标黄了,还没想到合适的代替[笑哭]下午改出来,实在不行只能删了。还有次鞭打,拿鞭子互抽那种,就出小黑屋了。
留言红包,中午好小宝们。
第55章 斯提克沼泽
邢嘉禾梦见自己躺在手术台,身上插了很多管子,血液流得很快,通往连接的人,那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