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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还有伤,若是被她伤到……”

郁明欲言又止,挡在前面的岑成也连忙附和:“夫人,将军说得对。时寅姑娘如今力气比先前大了不少,暴动起来又毫无征兆,万一伤着您可怎么好?”

两人都怕时寅伤到冯十一,冯十一自己却淡然:“让开,我只说一次。”

这话虽是对着岑成说的,实则也是讲给她夫君听的。

岑成还在犹豫,而眼看他娘子就要失去耐心的郁明则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沉声道:“让开吧。”

到底还是正经主子发话有用。岑成立马让了道。

就这么,冯十一朝着呆坐的时寅走去,她走一步,身后的两个男人便跟一步。等她在时寅身侧坐下,两个男人更是绷紧了身子,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唯有冯十一依旧淡然。她看了眼桌上丝毫未动的膳食,拿起那碗粥,舀了一勺凑到时寅嘴边:“来,大丫,喝粥。”

而原本木然的时寅,听到这话竟动了。眼神虽依旧空洞,但头却缓缓转头看向冯十一。就在两个男人屏息戒备时,她又轻轻张开了嘴。

一勺粥送进口中,咀嚼几下咽下后,时寅又主动张开了嘴。

冯十一满意点头,又舀了一勺送进去,用哄孩子的语气夸道:“大丫,真乖。”

目睹全程的两个男人见到此景都愣住了。

岑成惊讶的事,为难了他多日的事就这么被人简单完成了。而郁明,则是讶然,他夫人居然还有这一面。

就这般,在两人注视下,冯十一将一碗粥喂得干干净净。粥喝完了,时寅还张着嘴,冯十一伸手帮她合上,随即转眸道:“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在这守着。”

冯十一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能稳住时寅,郁明虽仍有些不放心,却已不似先前那般紧张。他看了看冯十一,又看了看岑成:“我确实有些事需要岑成去办。忠福会来照看时寅的。娘子的身子还得养着,待一会儿可以,别久坐,得早些回去躺着。”

郁明絮絮叨叨,冯十一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有事赶紧去忙。”

郁明又看了她几眼,终于在她要不耐烦前,带着岑成出了帐。两人刚走,忠福便走了进来。冯十一没理会忠福,只抬手抚了抚时寅的头:“说了多少回,让你离开青衣阁,偏不听,这下好了,成傻大丫了吧。”

冯十一语调轻松,眼底却藏着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默默抚了会儿头,冯十一伸手牵住时寅的手,将她拉起来往外走。

忠福连忙跟上:“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冯十一头也没回:“再弄两张行军床来。”

忠福虽不解,还是照做了。片刻后,两张行军床便支在了本就不大、还安置着楚伯棠的大帐里。而正在帐内忙碌的老赵,看着冯十一和时寅躺在新搬来的床上,又气又笑:“姑奶奶,你是嫌我这儿不够乱是吧?”

冯十一拉过忠福刚送来的被褥,给时寅盖了一床,又给自己也盖了一床,随即慢悠悠道:“我昨日去医帐,那儿都是这样的。再说了,如今病号都到齐了,多方便你诊治。”

往日里无理也要辩三分的人,这回说得倒有几分道理。老赵看她们只躺在角落,不会扰到他后,默默翻了个白眼,没再多说什么。

老赵自顾自忙碌着,守在帐里的忠福偶尔帮着搭把手,冯十一则听着老赵来回的脚步声,闻着药炉飘出的药香,渐渐沉沉睡去。

同时不远处的军帐内,郁明召集了所有将领议事。

只是一个监军身份,没有正儿八经任命的郁明,身着青衫坐在一众披甲戴胄的将领中,气势丝毫不输。议事时,沉着脸的他,气势甚至碾压了在场的一众将领。

一直在一侧默默看着的李正,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时有些恍惚。

少将军如今和模样,和当年的少帅简直一模一样。

议事一直持续到深夜,郁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帐。见帐内空无一人,他立刻转身出帐。还没等他开口,帐外的护卫已主动指明了她的去处。

迈入隔壁大帐,郁明一眼就看见了她。她正和老赵并肩站在行军床前,两人背对着他,头抵着头,垂着眼不知在专注看什么。

郁明放轻脚步走到她身侧,本想出声唤她,可话没出口,他的目光先被眼前景象吸住。

原本一直俯卧的人,此刻仰面躺着,露出赤裸的前胸。因昏迷一月全靠流食和汤药吊着命,所以这袒露的前胸消瘦得能见着肋骨。而吸引郁明目光的,不是什么消瘦的前胸,而是前胸心口处位置,那毫无血色的肌肤下,正一鼓一鼓地动着,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郁明看着眼前景象还在怔神,冯十一和老赵收回了目光。收回目光后两人自然而然便看到了他。冯十一早听见他的脚步声,所以对于他的存在并不惊讶。反倒是老赵,被吓了一跳。

“啊!”

短促的惊呼声刚出口,老赵就急忙捂住嘴,随即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大口喘着气嘟囔:“你们夫妻俩,走路都没声儿的?下回得给你们挂个铃铛,真是要吓死我了。”

郁明没理会老赵的抱怨,而是蹙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冯十一也看向老赵。缓过劲的老赵绕到一侧,小心翼翼取下他扎在楚伯棠头上的银针。数根银针刚取下,那本鼓动的心口便骤然停下所有动静。目睹一切的夫妇二人正疑惑,老赵叹了口气解释:“这是蛊毒。他中了蛊。”

蛊毒?

冯十一在江湖混了这些年,也只听过从没见过。更别提自幼长在军中的郁明。两人齐齐皱眉,还没开口,老赵又道:“这蛊毒不同于寻常毒物,不是用药材就能解的。所以,我……解不了。”

冯十一所有的希望本都系在老赵身上,可他这句话,无异于斩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而老赵的话,也彻底定下了一个结果。

楚伯棠,必死无疑。

冯十一沉默着,郁明追问:“那何人能解?”

老赵摇头:“蛊毒多出自南诏。寻常蛊或许还能寻到解蛊的人,可他这蛊种在心口,绝非寻常路数,也不是寻常人能解的。”

一路赶来萧关已耗了不少时日,眼下楚伯棠的命数,只剩一月了。如今大雪封路,就算从暗道带他出去,萧关到南诏相隔几千里。先不提能不能找到解蛊的人,这时间根本赶不及。

看着楚伯棠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冯十一沉吟片刻:“能想办法让他醒过来吗?”

既然救不活,至少得让他醒来。毕竟她还有太多疑惑要问。

老赵:“我只能尽力试试。”

再出帐时,冯十一脸色不算好。郁明刚想宽慰几句,穿甲胄的李正已匆匆走来。到近前,李正先对冯十一颔首唤了声“夫人”,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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