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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亦珠,是我的替代品吗?”

梁丘脸色一点点发白。

他追出去,但是那白衣女郎在廊下一转,便如烟霞般消失。

韦浮等人从佛堂中追出来,看到梁丘呆立在落花缤纷中,满眼含泪。

梁丘回头看他们,疲惫又沧桑。

他哑声开口:“不错,是我做的局,是我用一模一样的方式让当年的事再来一遍。是我要替珠珠报仇,要给珠珠要一个说法。”

他手指着地上哭得喘不上气、花白头发在风中缭乱的梁老夫人,厉声:

“她杀了那么多无辜女子,我为什么要秉持‘亲亲相隐’,替她隐瞒一辈子?她害死了珠珠,害惨了所有人,梁园这个大戏台,和鬼园有什么区别?”

他眼中泛着不正常的仇恨,这仇恨却是对着他的祖母。

云翳遮月,梁丘声音带着扭曲的笑音:

“徐清圆来梁园了,她可是大儒的女儿,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在夕阳下与徐清圆初见,红日炎炎照着她的眼睛,像野火一样。她那么美,那么明艳,和珠珠一模一样。我浑身激动地发抖,因为我终于想到了摆脱这一切的绝妙主意。

“冯亦珠要逃离梁园,要和野男人私奔。祖母意外得知后大怒,她又要去杀人了……

“太好了,她又要杀人了。这不正是机会吗?可她老糊涂了,她竟然没有一次把冯亦珠杀死。亦珠那个可怜的姑娘,中途醒来看到是我,我能怎么办呢?我只好将她再杀一遍。”

他望着众人,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眼神冷漠又疯狂:

“只有这个老女人,在众目睽睽下证据确凿,成为凶手,我才能让她被判死刑,让她为她这么多年的恶行付出代价!

“她是我的祖母,可她一次次杀人,一次次将女郎们当做替代品又抛弃。我想送她去死,我错了吗?!”

第31章 锁梁园31

风若辛辛苦苦。

一天里, 他山上山下地不停折腾。又是找烈酒,又是跟韦府君协商,夜里还要爬上树去摇树。好让落花如雪, 营造雪夜之景。

然而他没办法。

他总不能让郎君自己去奔波。若有可能,风若恨不得日日给郎君喂饭,把郎君养胖一些。

所以,当这出戏唱完, 徐清圆慌慌张张地拐过廊角, 向躲在阴翳处的晏倾主仆二人跑过来时,风若抱着双臂长身而立,并没有任何再劳动的想法。

所以, 当徐清圆为了不被梁丘发现假象, 一从人前消失,就摆脱大家闺秀的教养约束,提着裙裾跳上鹅颈承坐、又踩着承坐向木制曲栏外跳的时候,只有晏倾伸出了手。

晏倾稳稳地接住跳下来的徐清圆, 将她护了满怀。但他并未碰女郎敏感的腰际, 只是将手搭在她背上。

徐清圆仰头看抱住她的晏倾,发上所系的羽巾搭在他手臂上。

抱着臂围观的风若这才睁大眼, 上身忍不住前倾,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让郎君抱了这女郎。

风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懊恼,还是该推开徐清圆。

徐清圆回过神,眨眨明水般的眼睛,向后退开一步。晏倾就松开了抱住她的手, 始终温和。

徐清圆问:“你今日碰了我好多次……晏郎君,你可以碰别人了吗?”

晏倾怔了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 今日几次被徐清圆碰到,他那惧怕他人碰触的幻觉,好像有所减轻。但也许是他服了“浮生尽”第二次,今日又心事重重,才忘了疼痛这事。

果然,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便感觉到方才碰过徐清圆的手,开始灼灼如火烧,肌肤裂开。

他明知这是他的病,是他的幻觉,但依然会被痛得全身抽搐。

晏倾沉默一瞬,咬牙撑住自己,他对徐清圆微微一笑:“也许碰的多了,就没那么痛了。”

徐清圆轻轻看他一眼,眼中光华更软。

而风若已经察觉到晏倾的吃力,他没好气打断两人:“莫要说这些无用的了。戏台已经快要分崩离析,郎君该去解戏了,至于你、至于你……”

他手指点着徐清圆。

晏倾看他一眼,他委屈地把指人的手收回。

晏倾对徐清圆说:“娘子先去换妆,之后来佛堂找我们。”

徐清圆点头。

她看到三步外的竹叶前,兰时已经抱着披风在焦急地等她。对上她目光,兰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徐清圆赧然。

她知道自己今夜的多管闲事,让小侍女担惊受怕。可是如果她不管……晏倾要怎么办呢?

晏郎君说,他们没有证据指证梁丘。他们无法给梁丘判罪,除非梁丘自己开口。而徐清圆在其中,是如何关键的一个人。

徐清圆临走前,又忍不住回了头:“晏郎君!”

晏倾回头看她,夜色里,几分苍然,只有目中光依旧温暖。

徐清圆:“郎君只见过叶诗的画像,就能将叶娘子的样子复原出来。郎君是否是只要见过一个人,就一定能认出那个人呢?还是说,郎君有过目不忘之能?”

晏倾沉默。

过目不忘……他这样的病,谈什么过目不忘。

晏倾笑了笑:“只是看得多了,才能记住。让徐娘子失望了,我不是徐娘子以为的那类过目不忘的天才。但是娘子这般聪慧,是否娘子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徐清圆怔忡,垂下了眼。

她知道自己失礼了,无措地向他伏身行礼。

他作揖回礼,大袖翩然,身如困鹤。

徐清圆看他转身走入夜色中,她忍不住盯着他修长挺拔、瘦削清薄的背影看。

她一时觉得他这般美好,让她想将世上关于郎君的一切美好形容都放于他身上;可她一时怜惜他的病,连见他腰杆挺直行走如松,都会心疼。

患着和卫渺一样病症的人,到底要多强忍,才能走到这一步呢?

她心里忽一阵难受,低头擦了擦微湿的眼睛。

兰时将披风披于她身,不甘地说:“这次是晏郎君靠谱,我才许你帮忙。若是其他男子来求我们,你不能再自作主张了。郎主不在的时候,你得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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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进入佛堂的时候,梁老夫人瘫坐于地上,梁丘而无表情地跪在她身旁。

杜师太坐立不安、茫然不解地呆站着。她的状态,与梁园女郎们的苍白茫然,一模一样。

众人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梁郎君为什么说自己杀的人?”

“梁园这些女子,知不知道梁郎君的事?”

“阿弥陀佛,皆是孽障。”

韦浮坐于高座,并不审案,反而翻看卷宗,在审查西风将军审问的案卷。他摆足等人的架势,不理会下而人的不解。

坐在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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