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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年强迫徐清圆,徐清圆逃跑时,林斯年借助跟着她逃跑的侍女兰时找到了她。再等晏倾从蜀州回来,徐清圆已经是林斯年的笼中雀。

林斯年确定晏倾和徐清圆私下绝无交情。

跟随着徐清圆视觉的林斯年,看到牢中静坐的那个青年,也禁不住吃惊——

这是晏倾吗?

在林斯年的印象中,晏倾的相貌虽不是风流倜傥、俊逸出尘的那类神仙公子,却也温润雅致,毓秀美好。他是那种只可远观的人物,是寒潭后的孤鹤,是天上的悬月。

他唯独不应该是牢狱中这副憔悴易碎、过于苍白的模样。

任谁看到这样瘦骨伶仃的晏倾,都会知道他命不久矣。

牢狱的看守者好不容易被买通,风若在外望风,而天牢中最里面一间,铁索长链关着最重要的犯人,正是晏倾。

梦中徐清圆摘下风帽,怔怔望着这样的他。她一步步上前,不由控制地,泪水一滴滴掉落。

她始终和他没有什么更多交情,但是她知道她被林斯年关着的这么长时间,他是唯一一个想救她出来的人。她从林斯年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她有时候也期盼着——

她可不可以再见到晏郎君。

她始终很遗憾,始终很难过。

她知道身处淤泥中的自己已经配不上晏郎君,但是她心中的遗憾干干净净。

正如龙成五年的七夕夜,她送不出去的那串五彩缕,他借着傀儡戏温柔地拒绝了她。在那之后,她再未见过他。

“云间晏公子,风月兴如何。”

在徐清圆心间,在她见过林斯年这样的人之后,晏倾始终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她正是靠着他的美好,在支撑着一切。然而、然而——

再次相见,却是牢中的形销骨立。

她跪于他面前落泪,颤颤伸出手,可是她碰也不敢碰他一下。

她心中的酸涩和苦郁,只让她哽咽出一句:“晏郎君。”

靠着牢壁坐着的晏倾,默然望着这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女郎。

她低头时,云鬓绵延,雾起重重。

他忍不住想伸出手,想落在她发间。但他到底一动不动,只说:“是我害了你一辈子。”

她摇头哭泣,并不知道他心中的难过——太子羡在少时伤害她;在现在又无法帮助她。

徐清圆:“我与晏郎君无亲无故,无论我什么样的结果,我怨恨谁都不会怨恨晏郎君。晏郎君你……好好养病,你的冤屈,一定可以平反的。”

她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林斯年每日在府中会说起晏倾和林相的事,徐清圆知道晏倾斗不过。若非为了她,晏倾又怎会和林相对上呢?一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郎君……因为她,被害到了这一步。

并不值得。

晏倾低头咳嗽,声音很低,闷闷的,气力近乎于无。

徐清圆看到他唇角的血迹,但她根本不敢碰他。她只含着泪默望,见他咳完了,从自己所坐的稻草后贴墙的地方拿开一道砖,从中取了一个小玉匣给她。

这是她曾经给他的,为了方便他查案。

而今他还给她。

徐清圆抬头看着他,她从他苍白的面容、漆黑的眼睛中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不知道晏郎君是否在意过小玉匣背后的意味。她曾送给他,他如今要还回来吗?

晏倾声音低弱:“是我无能。我官职已被削,你爹的案子,查案的人已经不是我了。我不知道之后你会遭遇什么,不知道你会不会被朝廷下狱,林斯年……他会保护你吗?”

徐清圆笑一下。

泪珠跟着一同掉。

她喃喃自语:“除了晏郎君,这世上谁会怜惜我这个孤女。”

她爹的疑似叛国案那么大,她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长安不用进牢狱。她早已明白,是因为当时接手那个案子的人是晏倾。

就连晏倾都担心,当查案的人不是他后,她会遭遇不测,会不知道接受什么样的虐待。

晏倾抬头:“你不是孤女。你爹活着,只是不知身在何方。你不是坚信他没有叛国吗?那就要继续相信下去。你娘的尸骨从来没有找到过,她活着的希望也很大。

“你要活下去,要出去,要找到他们。找到他们,一切都会好的。”

徐清圆低头,抚摸着自己怀中的玉匣。

晏倾闭目:“你想去哪里,让风若护送你去。日后他会听从你的话,完全以你的心意行事。”

徐清圆:“晏郎君……”

晏倾低声:“时间不久了,我无话说了,你离开吧。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就不要回去那个牢笼了。徐娘子,保重。“

徐清圆仍跪在稻草上看他,她就着狱中晦暗的火烛光看他。

她问:“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晏郎君?”

晏倾闭目不答。

他们毫无感情啊!

生命遗留的最后几刻,他不想做太子羡,也不想做晏倾。太子羡太累,晏倾太虚伪,他只想做回“清雨”。

可是晏倾做够了太子羡。

徐清圆跪在地上,弯腰向他行跪拜礼。他避过不应,她的泪水珍珠一般,一滴滴溅在地上。他只闭着眼睛不肯看她,不肯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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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若并没有想到,他们才出城,林斯年就追上了他们。徐清圆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风若劝走,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车上,等着气急败坏的林斯年。

她永远不原谅强迫她的人。

夜火如流星,她抱着小玉匣走在高高的屋脊上。

而徐清圆靠着车壁,知道晏倾已逝。

衣如雪,人如仙,她这么美,置身于她一生的噩梦中。

原来人生到最后,最多的都是遗憾,不舍。

先前过夜,她一定要弄干净他留在她体内的东西。她厌恶他的一切,恶心他的一切。她长长久久地和他在一起,可她从未遗忘最开始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晏倾撑着最后这口气,不肯在她面前咽气。

何况她心中藏着这世间最美好的郎君。

徐清圆在最后,用一场大火结束了一切。

风雪徐徐寂寂,车外的风若,车中的徐清圆,都没有说话。

于是风若问徐清圆他们怎么出城,又去哪里。

梦中的徐清圆……和晏倾有整整一年半没有见过面,没有说过话,没有传过讯。

她以为那场大火,只有恶,没有善;人间只有苦,没有甜。她只记得火舌喧天,不记得火后的那个少年郎。

重新被关回后宅的徐清圆,果然引来了些麻烦。朝廷来人,要查她父亲的案子,要她入牢。林斯年这样的纨绔子弟,根本不是朝廷大员的对手。

徐清圆又想问他他独独要见她,是否对她……

而梦中的那个林斯年,日日夜夜陪伴着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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