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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风若说话。

徐清圆突然伸出手,拽住他手。

晏倾回头,看着她的目光,依然是温和的。

徐清圆盯着他,非常认真的:“清雨哥哥,我待你的心,一直是真的。你相信吗?”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伤他。

晏倾一怔,雪白面容骤然红透。

他更疑心她遇到了什么难题,面上又因她在大庭广众下的说法而无措十分。他唇动了动,想回她几句,却因为羞涩性情而说不出口,他挣扎几分……

徐清圆噗嗤一笑,眉眼弯起,她坐进马车,掀开车帘向他摆摆手。

晏倾松口气,又带着愧疚,温声:“妹妹一路平安。有话、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旁边侍女因为晏倾隐晦的回应而偷笑,车中的徐清圆对晏倾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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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下午时将自己闷在书房中一段时间,又出书房,要进晏倾的书房。

家中仆从们犹豫着不肯,被徐清圆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压制。徐清圆坚持要进晏倾书房,说话却很温和:“只是听说夫君收藏的书籍浩若烟海,我进去找几本书,有何不可?我与夫君夫妻一体,难道我会害夫君吗?”

仆从:“但是郎君的书房,谁也不许进,就连风郎君都不轻易进去……郎君平日办公,书房中有很多文书很重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府上从不让别人进去的。”

兰时瞪目:“大胆!我们娘子岂是别人?郎君多疼爱我们娘子,你们平日看不到吗?我们娘子进书房,晏郎君高不高兴另说,你们这样拦着我家娘子,回头晏郎君知道了,才要责备你们吧?”

虽然兰时不知道徐清圆要做什么,但兰时自然维护自家娘子。

徐清圆在仆从们的摇摆中,到底进了晏倾书房。她整整一下午都没出来,傍晚时,还是兰时在外提醒,她才仓促惊醒一般,去参加公主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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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公主大婚,是长安城一等一的大事。

说是和亲,但是公主大婚的规制,却仍按照公主的最高规格来。朝臣们议论纷纷,嘀咕着不愧是陛下膝下最年长的公主,活该让土包子南蛮人看看他们公主的风光。南蛮王子虽是娶公主,但在大魏,迎接公主不是“娶”,而是“尚”。

主场在公主府中,而不是驸马府邸。

这场婚宴不独独是公主的婚宴,它带着某种信号,向南蛮人彰显大魏的强盛。

这场婚宴,恐怕比暮明姝嫁给大魏郎君,更加盛大。

流水席摆了整整三条街,皇城门打开,金吾不禁,满夜灯火流光,金叶子肆意挥洒。

“来了、来了!”

徐清圆和众人一同等在公主府中,终于等到了明艳万分的暮明姝与英俊不凡的云延王子一同到来。公主府上的司仪们兴奋起来,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南蛮壮士们也伸长脖颈,看他们王子穿着南蛮王族服饰迎娶王子,纷纷满意点头。

金箔玉纸铺地,徐清圆立在人中,看到暮明姝和云延一同进来。她压下自己心头的事,也微微露出笑,在心中祝福公主得偿所愿。

无论这场婚事背后代表着什么,起码在这一刻,风光婚宴彰显出来的,是对未来的期盼。

暮明姝帮过徐清圆许多次,徐清圆心中早将公主看作朋友,此时看到公主与王子并肩而行,她压下心头对云延的几分猜忌,闭眼默默祈祷。

乱哄哄的人群跟着大婚二人往里走,徐清圆和兰时被人挤得摇晃,也不自禁地被推着。

突然间,徐清圆手中被塞了一个东西。

她怔一下,抬头四顾,却找不到是谁塞给她东西的。

她不动声色,借着烛火仓促看眼自己被塞的东西。

是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了两个字——

徐固。

徐清圆猛地抬头,目光追随上云延。恰逢云延回头,对她挑眉一笑。“王子好俊”“王子是不是在对我笑”的喧嚣陶醉声中,徐清圆握紧这张纸条,不敢被周围其他人看到。

旁人看到他的肆意爽朗,徐清圆看到他的暗怀鬼胎。

第110章 血观音3

徐清圆从公主婚宴回来,下马车时依然心事重重。

兰时小声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说,二女穿廊过院,看到前方灯火,步伐停顿了一下。

身后懂事的侍女上前解说:“郎君回来了,在书房中看书。”

徐清圆目光微晃:书房……晏倾知道她下午去他书房的事了?

她袖中藏起的纸条微发烫,但此时被心头另一重慌乱压住。此时此刻立于寒宵,徐清圆既怕晏倾发现了她在他书房中查看的东西,又怕他压根不知、她却仍要继续隐瞒下去。

对自己亲近之人耍心思,让徐清圆满心焦灼,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爹爹是她的爹爹,不是左明的,也不是晏倾的。如果连她也当做无事发生,连她也不在意爹爹的去向,沉迷于一段骗局中,他们一家人便没有团聚的机会了。

徐清圆嘱咐兰时:“没什么事,不要对人乱说。我去书房看看夫君,你不要说错话。你也莫要早睡……再晚些时候,你来书房给我送夜宵。今夜公主大婚宴是好,但我小民小姓不敢张狂,有些饿了。”

兰时怔一下,对上女郎掩去愁绪的眸子,默默点了点头。

新婚之后,她第一次生出一些不安。似乎女郎又有了什么决定,要去做什么事,但是兰时帮不了忙,只能跟着女郎一根筋走下去。

兰时陪徐清圆进寝舍换了身家常衣裳,徐清圆便独自提着灯笼,去书房找晏倾。

府中除了有他的书房,也给她置办了书房。而晏倾脸嫩,也许也有怕她不自在的缘故,两人的书房挨得并不算近。徐清圆走在潇湘绿竹间,遥遥看到窗上映照的郎君身形,心中浮起一些伤怀。

对她这么好的男子,她真不愿将他想坏。

立在书房外,徐清圆徘徊一二,敲了敲门,里而没有人回应。她再次敲了敲,并小声叫了他一声,他才听到。

晏倾声音始终温和,也许是徐清圆多心,还听出了一抹欣然愉悦:“妹妹请进。”

徐清圆提灯进书房,抬眸望他,他坐在竹榻前的案头边,手边有堆成小山的卷轴。玉簪束发,青袍松散,乌黑若星子的眼中噙着温水一样的光泽,将他而上的病容都压下去了几分。

而晏倾望她一眼,自然也觉得她无一不好,让他心生赧然,挪开眼睛不敢多看。

徐清圆已经整理好心情,将灯笼放下,寻了一处入座:“你才从左府回来吗?”

晏倾无奈:“师母非要留我吃晚膳,你知道我向来吃得不多,但师母非说要替我补补,一番好意我推脱不掉,半个时辰前才找到机会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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