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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着江琛的面扔进了垃圾桶,他一点也不在意……”

容昀枢的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可江琛却一直留着童书言送给他的袖扣。”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不对,袖扣是我送的,江琛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喜欢袖扣,喜欢我。”

顾宥白立刻按住他的手腕,说道:“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嗯,很喜欢,喜欢你。我知道了,现在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我们看到的是小院里的花,你闻到了白玉兰的香味……”

几分钟后,顾宥白起身走到病床前。

他盯着沉睡中的容昀枢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弯腰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如蝶翼般的睫毛。

碰触的瞬间,他掩在灰色西装下的领带垂落,仿佛在提醒顾宥白此刻的越界。

他想起诊疗时容昀枢曾疑惑地问过:“顾医生,你总说真实,那真实的爱应该是什么样的?”

真实的爱吗?其实顾宥白也不知道。

他对容昀枢的关注始于好奇。容昀枢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明明表面上爱江琛爱得失去自我。

可顾宥白觉得实际上,没有什么人能真正影响到他的情绪。他的内里,似乎有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人类的感情,往往从好奇开始。

顾宥白观察他,然后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

窗外的风猛地卷起百叶帘,“哗啦”一声,惊醒了恍惚中的人。

顾宥白手指微微一蜷,最终只是替容昀枢掖好被角。

他犹豫许久,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师,嗯,我是顾宥白,有一个病人,或许需要转到您那去。”

“是我个人原因,好的,谢谢老师,明天我把他的病历整理过后送过去。”

***

外厅。

江琅靠着在沙发扶手上,怔怔盯着关闭的房门。

他只能通过反复把玩手中的防风打火机来缓解内心的焦躁,却又要强行压抑住打开盖子打火的习惯。

顾宥白来之前说,会尝试用催眠疗法帮容昀枢缓解情绪,需要保证绝对安静和不被打扰。

江琅心里很是焦躁,很想揪着江琛狠狠揍他一拳。

因为江琛,容昀枢才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江琛。

江琛和容昀枢的交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学吗?

不对,大学时的江琛,死板得像个只会执行程序的机器人,根本不是容昀枢会喜欢的样子。

顾宥白推门出来,放轻声音说:“江先生,昀枢已经睡着了,我诊所还有事就先走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明天一整天我都有空,他随时可以过来。”

顾宥白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江琅叫住。

“顾医生,他为什么会这么焦虑?是因为我哥吗?”江琅顿了一下,“让他和我哥少接触,会不会好一些?”

顾宥白转过身,盯着江琅看了片刻,又抬手推了下眼镜。

他开口时,语气带着职业性的疏离,“江先生,这是病人的隐私,您不是容昀枢的家属,我无法告知。”

“我……”

江琅一句话哽在喉咙,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先走了。”顾宥白转身离开。

江琅却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是啊,他能以什么身份来询问容昀枢的病情?

江琛的弟弟?可笑。连江琛都算不上容昀枢名正言顺的家属。

更何况,江琅本来就无比厌恶这个将他困住的身份。容昀枢是哥哥的恋人,而他江琅不过是个不可告人的暗恋者。

江琅颓然地倒进沙发里,抬手遮住眼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几天之前他还只是偷偷去接机,躲在柱子后看一眼就能满足,如今却愈发渴望将那个人攥在掌心。

即便知道这灼烧他内心的欲望,会毁掉表面的平和,把所有人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他依旧跃跃欲试。

江琅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太懂感情上的事。可直觉告诉他,容昀枢对江琛的感情或许不是单纯的爱。

如果容昀枢爱的并非江琛,而只是需要一段爱情。

那换成他江琅又有什么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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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一个世界

“嗯,好,没事就行。麻烦您了。”

江琛挂断电话,这才按下按钮。

方院长说容昀枢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焦虑,才导致昏迷。

焦虑?

江琛微微皱眉,难道是因为童书言的事?

容昀枢不知道他和童书言的过去。因为江琛觉得没有必要,过去的事情是他的隐私。

即使是合法伴侣,彼此之间也应该保持空间和隐私。江琛没有问过容昀枢的过去,自然也不会事无巨细地告知容昀枢。

容昀枢因为童书言的事情焦虑,江琛觉得有点心烦,他工作已经够忙了,不希望被这些不重要的事扰乱日常生活。

或许容昀枢需要一个正式的承诺?结婚的话,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江琛本来就计划在今年结婚,可童书言却突然回国了。他本已经清晰规划的未来,又产生了不确定性。

江琛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却也无法控制地回忆过去的那些事情。

或许,还是应该早点做决定……

电梯门打开,江琛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会是顾宥白。

“顾学长?”

顾宥白点头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顾宥白和江琛都毕业于海大,之前在校学生会共事过几年。毕业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

江琛顿了顿,问:“顾学长,这么巧?”

顾宥白:“容昀枢是我的朋友。”

江琛皱了皱眉。

容昀枢不喜欢交朋友,生活中除了他几乎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就算是有,容昀枢也不可能不告诉他。

江琛想起之前几次的异状,又想起顾宥白的就业去向。

“我记得顾学长开了家心理咨询室,容昀枢是你的病人?”

顾宥白:“抱歉,涉及隐私问题,我无法回答。”

江琛:“我是容昀枢的伴侣。”

“很遗憾,你们并非是法律认可的伴侣关系。”顾宥白语气温和,“不过,作为容昀枢的朋友,提醒你近期多陪陪他。”

江琛走出电梯,只说了一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他没有再搭理顾宥白,而是找到容昀枢住的病房,推门进去。才一开门,却看到江琅坐在客厅沙发上,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琛问:“江琅,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琅不是什么有耐心且热心的人,自告奋勇送容昀枢来医院已经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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