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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光晕移动到她的脸上,眉毛稍稍抬高了一点,紧接着,他的表情蓦地定格了一个瞬间,眼睛的颜色被沉落的夕阳所覆盖,昏昧不清。

不知为什么,沈希真总觉得他像一张不断闪烁的动态影像。

“真相……”安瑟似乎恍惚了下,然后问,“你想要知道哪些真相?”

沈希真问:“传灯福利院的旧址里有什么?”

安瑟静了几秒,说:“什么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他直起身,不再靠着窗台,发间的蝴蝶忽而飞起,盘旋一圈,低低落在沈希真的肩膀上,在她追问之前,安瑟再次开口,从正序讲起。

“十几年前,总指挥决定将传灯福利院迁回白塔辖区,刚开始组织撤离,白塔内部就传出来了一些与福利院有关的负面流言,很严重。六分塔的探索队正好在附近,接了总指挥的命令去调查,但福利院里却突然发生了一场火灾,把所有东西都烧没了。”

沈希真一边听,一边拈起闪蝶的翅膀,学着安瑟的样子放在自己的头发上,听完这段后,立刻追问:“流言?具体是什么内容?”

安瑟看着正悠闲扇动着翅膀的蝴蝶,眼睛里落着一点蓝荧荧的反光,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沈希真的手指,低声说:“这是机密信息,我需要先请示我们的指挥,才能……”

一句话尚未说完,沈希真忽然感觉手指被紧紧地握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疑惑,就见安瑟往前迈了一步,歪了歪头,问:“比起其他人,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沈希真:“?”

这里是不是少了一段转场?

她努力跟上安瑟的脑回路,思考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还没开口,他已经低头靠过来,眼睛里的碎光像下坠的流星。

“只说现在。”他凝视着她,“是不是最喜欢我?”

沈希真不由自主地后仰了点,说:“现在?那……是的。”

毕竟依恋反应现在正处于峰值。

安瑟笑了起来,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说道:“那个流言是,传灯福利院在利用孤儿进行人体实验。”

沈希真的表情倏然凝结了。 W?a?n?g?阯?f?a?B?u?Y?e?i?f?u?w???n???????????????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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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刚过八点,哨兵学院四周的路灯亮度就已经降到了最低档,对哨兵来说,这种亮度刚刚好,但在沈希真的眼睛里,这灯开和不开没什么区别。

她举着终端照明,艰难地穿越学院外围修建的的模拟林地,终于穿过门禁时,裤腿上已经沾满了长着小刺的植物果实。

“沈老师!”

前来接人的同事急匆匆地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抱歉抱歉,刚才在开会没看消息,你……好多虫子!”

沈希真一个个把果实摘下来:“不是虫子,不要怕。”

同事没戴眼镜,虽然听了这句话,还是觉得那些青青圆圆的小东西看起来十分危险,没敢靠近,在一米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沈希真问:“你认识第六分塔的人吗?”

“六分塔?”同事步子一顿,指指自己的鼻尖,说,“我就是啊,我是从六分塔借调到向导学院的,你和我们塔有工作来往吗?”

沈希真说:“这么巧,不是工作上的事,私事——你和安瑟熟不熟?”

同事这一次直接停了下来,眼睛里有点儿惊讶,说:“认识,不算熟,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今天在安全区遇到了,我们……说了几句话。”沈希真回想着说,“我觉得他好像有一点……”

同事接话道:“古怪。”

沈希真说:“嗯……大概。”

她觉得更贴切的用词应该是违和感,不过,违和和古怪,除了包含的情感色彩略有不同之外,客观的意思差不多。

同事看了看四周,也不在意什么虫子了,靠过来说了一个词:“多意识体。”

沈希真蓦地眨了下眼睛。

虽然已经有猜测,但听见这个确切的解释时,她还是有种脑袋里的雾气被人拨开的感觉,记忆一帧帧闪过,违和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沈希真问:“人格分裂吗?”

刚问出口,她就自我否定了这个解释。

是人格分裂的话,精神图景看起来不会那么正常,在整个结合的过程里,她没有从安瑟的精神图景里看见任何明显的损伤。

果然,同事说:“不是人格分裂,天生的,听说从精神图景里看不出来,五岁的那次资质评定就没查出来,是后来两个意识的性格差距越来越大,塔才确定的。”

沈希真:“哦……”

回来之前,她原想直接询问安瑟本人,但分开的时候他实在太粘人了,如果不是她再三强调之后有空了一定会联系他,估计还得在那儿耗一段时间。

直到即将登上返回哨兵学院的车,沈希真才见缝插针,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这很明显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她询问的时候很小心,现在回想一下,那其实隐晦到都不能算是询问。

“如果你之后有什么困扰,可以随时联系我。”沈希真当时说,“只要是与人精神海相关的,我都会尽力解决。”

安瑟听完,慢吞吞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又从屏蔽了大半信息的精神链接里读出了她的真实想法,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我不想说,但你可以去问别人,随便谁都行。”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段对话。

沈希真最初的想法是联系第六分塔的指挥,那正好是个和她有过来往的向导,但想了想,觉得这好像太小题大做,而且也容易暴露她和安瑟目前的状态——当然这并不是一定要隐瞒起来,但是能瞒住还是更好。

考虑到安瑟那句“随便谁都行”,她觉得这可能不是她想的那种隐私信息,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随便问谁都知道。

但是现在,沈希真看了一眼同事的表情,开始感觉这个事儿可能还是有点私密,问:“这是公开信息吗?”

“是。”同事想了想,补了个限定词,“在第六分塔是,人人都知道,安瑟自己也不介意聊这个,但是……”

同事说到这里,又开始满脸紧张地观察四周。

沈希真也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总指挥——前任总指挥很关注这个,有好几次,都想把安瑟带回白塔关禁闭,可能她觉得多意识体不稳定吧。”

同事露出一点不赞同的表情,摇摇头,接着说道:“我觉得这完全是暴政,就算这不正常,也不能在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不稳定性的时候,就给人判死罪吧。”

沈希真没想到会听见一个这么激进的用词,愣了下,说:“暴政?被关进封闭病区有这么严重吗?”

同事说:“当然了,你年纪太小,不知道这些,十几年前封闭病区死过不少人,有些还是小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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