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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

用头发丝想也是在乱说。

蓝凇似乎很细微地笑了一下,也可能是想说什么而最终没有说,墨绿色眼睛看着前方,细小的光点掉在眼底,像某个化学反应留下的沉淀。

他们已经抵达了污染区边缘,从车窗里向外望,隐隐约约,能看见电子警戒线发出的蓝光。

寂静无声。

沈希真等了一会儿,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你不问我了?”

蓝凇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看她,只是皱眉看着远处的警戒线,觉得它和横在车里也没什么区别。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那道警戒线让他感觉视野都有点发蓝了。

沈希真:“嗯……”

蓝凇看向后视镜,在她即将开口说话时,预先打断道:“何况我也没有立场问你。”

沈希真:“……”

怎么说呢?

——确实。

倒不如说他能自主意识到这一点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既然这样,沈希真当然也不会主动坚持要说明情况,盯着手指头看了一会儿,就扭头望向窗外。

污染区近在眼前,但离地图上标记的旧址还有一段距离,传灯福利院虽说是一片后形成的污染区,面积却不小,白塔一直认为这片区域若不是和暗区有天然的

间隔带,恐怕也早就变成它的一部分了。

旧址……在哪儿呢?

沈希真本来只是随意看看,然而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近,能被称为“旧址”的建筑却迟迟没有出现,她渐渐感到疑惑,朝玻璃贴了过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低头一看,是终端的消息提示。

隐蔽性满分的温度提示法。

沈希真不知怎么,在查看消息之前,先不自觉地瞥了眼身边的人,见他仍然满脸平静地看着前方,才点了点终端屏幕。

看见那条消息时,她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瞄了一眼蓝凇。

还以为是白若的消息呢……不过,算算时间,他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离抵达白塔还有三四天。

沈希真想着,把注意力放回到屏幕上。

一张照片。

在看清发信人的名字时,她都做好了就看见安瑟的照片的准备,但没想到,照片里只有一只蝴蝶。

虽然是静态的,但仍然很漂亮。

沈希真有点儿移不开目光了。

精神体……

超犯规的。

就在几个星期之前,她还是坚定的毛茸茸派,提起喜欢的精神体,出现在脑海里的都是长着软毛的小动物。

——但后来发现鳞片也很好摸。

——水生动物也很可爱。

——蝴蝶虽然不太能摸,但观赏性简直拉满了。

沈希真想,无论如何,博爱绝对是美德。

她欣赏了半分钟蝴蝶翅膀,想了想,回过去一个粉色爱心小表情。

很好多发!

博爱之神认可了你!

沈希真试图将这些情绪通过小爱心传递过去。

回复完消息,她抬头一看,发现刚才还很遥远的警戒线已经近在眼前了,植被变得稀疏,空气里灰雾弥漫,太阳好端端地挂在天上,光线却似乎昏暗了。

污染区的典型景观。

但是,还是没有类似建筑遗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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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真困惑地眺望着四周,转过头,想问问蓝凇地图的标记是不是出错了,还没开口,就突然发现小蛇不知何时被放了出来,正心情不太好地甩着尾巴。

她的目光在蛇和蓝凇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果然,在情绪的表达上,还是精神体最诚实了。

沈希真先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蓝凇已经调成了自动驾驶,才又伸出手摸了摸青蛇的鳞片。

这次她没有装模作样地询问可不可以,毕竟面对的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还是以行动代替语言比较靠得住。

总而言之,先摸了再说!

蓝凇没有对这种轻率的行径提出异议。

他甚至没有转头朝这边看,如果不是动作出现了轻微的迟滞,沈希真几乎以为自己抓住的是一个宝石摆件,而不是哨兵的精神体。

“虽然其他部分……不过,这点倒是挺像的。”她琢磨了下,接着之前的话题,评价道,“你们都很容易生气。”

蓝凇:“我——”

沈希真:“你没有生气。”

她预判了这句台词,说完之后,见蓝凇像是被噎住了似的,便有点得意地眨了眨左眼,说:“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反正,你就是不愿意说真实想法,可是不说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啊。”

“不需要你……”蓝凇觉得她的用词很怪,皱眉道,“应对。”

沈希真说:“那你就不要总是露出这副表情。”

蓝凇问:“什么表情?”

“我觉得你不会很想听我形容的。”沈希真咕哝着,“我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话虽如此,她还是没有选择糊弄过去,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说:“那种生气了但是没有被哄好的表情——是因为你觉得有点委屈吗?”

一段稍显漫长的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沈希真觉得自己的描述不太精准,但一时间,她也想不到更多的形容词了,而且论起难以形容的程度,蓝凇此时此刻的表情,堪比试卷最后那道不记入总分、纯粹为羞辱智商而存在的附加题。

“我就说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想法吧。”

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接着感觉到手指头被凉凉的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发现青蛇的僵硬程度也非比寻常,就像是突然中了什么石化咒语。

半分钟后,蓝凇终于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说:“你最好不要……把对待精神体的态度放到人类身上。”

那句其实挺平常的评价让他没法接受,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只让他想回到听见之前。

沈希真如同受到污蔑似的,睁大眼睛,反驳道:“才没有!我分的很清,精神体的可爱是无可替代的!”

很难说她此刻的态度和在白塔进行入职宣誓时哪个更严肃。

蓝凇的表情是毋庸置疑地变差了。

他忍耐着开了口:“你……”

“你看!”沈希真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了他,肯定地说,“就是这个表情。”

她贴心地调整了一下车内的后视镜,以便蓝凇能看清楚他自己的脸。

然后重复一遍:“你看吧。”

蓝凇根本不想看。

从理性的层面来说,他确信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立刻从这辆车上下去,然后把身旁这个突然变成了语言炸弹的危险人物放到一边,给彼此——主要是给他自己——一个冷静的空间。

但是,客观的说,理性这个词语现在离他稍微有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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