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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放!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能全挡下!”

身后传来的箭矢声顿时更密三分。

骊珠牙齿打颤,根本不敢回头,她放眼张望四周,却始终见不到陆誉踪迹,颤动瞳仁里渐渐溢满绝望。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长君!”

身中一箭的长君忍着剧痛,反手斩下箭身,对骊珠大喊:

“快走!长君尚能拖延一阵,再耽搁就……”

小宦官手中长剑坠落在地,骊珠慌忙拾起,却听身后脚步声愈发密集,近在迟尺。

骊珠颤抖着举起剑。

“您可真是让我们一路好追啊。”

骊珠:“别过来——”

长剑挥舞得毫无章法,方渐抬手示意旁人勿动,朝骊珠信步走去。

此刻的少女可以说狼狈至极。

湿透的衣袍沾满荻花飞絮,被这一路逃命勾得破破烂烂,云鬓散乱,连雪白面颊也满是泥污。

但即便如此,那张怯生生的娇靥也如珠玉落泥沼,难掩璀璨。

方渐的双眼似蛇一般摄人。

“此刻形势,你一个娇娇女郎,拿这剑有什么用?该向我求饶才是。”

骊珠泫然欲泣:“……求饶,阁下就能放我一条生路?”

“当然不能。”

方渐仿佛在笑她天真。

“求饶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而已,公主金枝玉叶,恐怕都不知道有什么不痛快的死法,需不需要在下慢慢告诉……”

谁也没料到这个剑都不会拿的娇贵公主会突然提剑下刺。

距她三步之遥的方渐毫无防备,脚背瞬间被捅了个对穿。

剧痛之下,方渐浑身僵直不能动,她却将剑拔出以身带剑,朝前横撩。

方渐直觉腹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面色陡变——

这一剑竟将他开膛破肚!

“你会用剑!?”

被属下搀扶住的方渐痛得肝胆俱颤,目眦欲裂。

负伤在地的长君望着她背影,亦觉得陌生:

“公主,你怎么……”

公主的双手只懂如何握竹笔,何时学会的用剑?谁教她的?

骊珠一改方才怯弱神态,血气上涌,满面怒容地喝了一声:

“我还会杀人呢!”

她提剑就要再刺,然这一次对方有了防备,再不敢小瞧她,一人抬脚踹向她手腕,骊珠吃痛,顿时有人抬手来夺。

骊珠虽会使剑,但从没实战过,力气更是远远不及这些武夫。

争夺间,骊珠大腿处一阵剧痛,身形猛然一晃。

趁此机会,蒙面人一拥而上,摁住骊珠臂膀的同时,也擒住了地上的长君。

方渐几乎快痛死过去,暴跳如雷:

“……贱人!居然装模作样引我大意,先杀地上那个!给我把他剁成肉泥!摁住她,让她亲眼瞧着!”

大腿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骊珠却全然顾不得,猛地往长君的方向扑。

咻——!

伴随着一声箭鸣。

预料中的死亡没有降临,骊珠只感觉一盆热乎乎的东西浇在了她身上。

睁开眼,骊珠始料未及地对上一张死不瞑目的脸,瞳仁一缩。

有人偷袭!

“什么人!?”

所有蒙面人齐齐拔剑,警戒四周,然而还没看清敌人方位,又有三人同时倒地!

骊珠踢开眼前被一箭贯穿头颅的尸首。

“肯定是陆誉!”

顾不得身上的血污,她抱住气若游丝的长君,一边猛拍他的脸,一边喜极而泣道:

“陆誉来救我们了!”

她就知道!

天无绝人之路!

“方大人,箭是从北边……”

又一人被箭射中倒地。

捂着腹部的方渐大骇。

不会是陆誉一行。

昨夜他安排了一路死士,专门牵制陆誉,他们没那么快赶来。

跑!保命要紧,命都没了,皇后许他再多金银权势也是枉然——

正想着,林中突然有人喝了一声“收”。

铺满林中的红叶陡然腾起,方渐脚下一轻,一张久埋在地的大网瞬间将他网罗其中!

以为死里逃生的骊珠脸色一变。

不对劲。

长君也有所觉察,挣扎着直起身护在骊珠前面,虚弱道:

“真要是那个陆大人……他们匆忙追赶,怎么来得及在偌大片红叶林中设伏?”

不是陆誉,那会是谁?

骊珠顿时联想到了最可怕的答案。 w?a?n?g?址?f?a?布?页?í?f???????n????????5?????ò??

方渐被缚后,又有套索冷不丁飞来,精准勾住那些乱了方寸的蒙面人。

喉间一紧,连一丝挣扎余地都没有,便被倏然拖入了林深处。

一切都发生得迅速而有序。

红叶林中,有嘻嘻哈哈的喧闹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不见半个人影。

“就这点手段,也敢来我红叶寨前耍弄?”

“三当家这双臂真是水牛大的力气,一连十来箭,准头分毫不差!”

山麓后,朝日喷薄欲出,驱散林中黑暗,也照亮了不知何时蛰伏在枫林中的重重人影。

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不对!起码近百人!

骊珠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真遇上匪盗了!

鞋履踏过红叶,凌乱的脚步声朝他们逼近。

大脑空白的骊珠无意识往后腾挪。

“仇二哥快看!方才你还说这两个都是小娘子,我怎么瞧着地上晕过去这个,好像是个小子啊!”

“这小子细皮嫩肉,连胡须都没有,怎么生得跟个丫头似的?”

“怪哉,该不会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吧?”

“什么小娘子,脖颈上分明有喉结,你们自己看是或不是?”

“我赌是个小子!谁压小娘子!嘿嘿,都下好注了我去验……”

“混账东西,山主面前瞎胡闹什么!眼里有没有正事!”

一个执弓的红衣女子往那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她嗓门嘹亮,个头极高挑,这一踹,前头这些虎视眈眈的莽夫便让出一条道来。

除她之外,领头的还有两名男子。

一人灰袍布衣,面容儒雅清秀,似是个文士。

另一人却戴着一个青铜制的怒猿面具,罩着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和薄唇。

骊珠心头莫名一跳。

好奇怪。

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红衣女子走向吊在树上的方渐,昂首打量一番,咂了砸舌,回头对面具青年道:

“嚯,肠子都流出来了,山主,这人没救了。”

说完,她视线遥遥扫了骊珠一眼。

“这一刀拉得可够利索啊。”

灰袍文士道:

“闲话休说,山主,这边料理妥当,那边两人如何归置?要不要先派个人去盘底?”

中间那人的视线定在骊珠脸上。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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