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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成婚时,他很忙,有时忙得连修面也顾不上,冒出浅浅的胡茬,亲密时刮得她有些刺痛。

有次趁他午睡, 骊珠瞧见,便叫公主府的一名宦官替他修面。

谁料那人进去没多久,就听见铜盆打翻的声响。

骊珠吓了一跳,折返回去,却只见他一手攥着那宦官的手臂,一手拾起铜盆,浅浅微笑着说无事。

可后来,那一年冬日,他会用带着青茬的下颌蹭她,将刀片塞到她手里,缠着要她帮他修面。

骊珠眼睛有些发酸。

“……因为覃敬是覃戎的靠山,当初对付你和红叶寨,他也有份。”

她垂下眼,避重就轻,装作对他们的恩怨一无所知的模样。

事已至此,她还要刨根问底吗?

他不必为了让她知道真相,就要把自己血淋淋的心挖给她看。

裴照野睫羽颤动,无声地抚摸着她柔软脸颊。

——她知道了。

没有任何理由,裴照野就是有这样的预感。

她不擅长撒谎,同情一个人,怜爱一个人,半点也藏不住。

“沈骊珠。”

她软软地应了一声,眼睫卷翘。

他又唤了一遍她的名字。

骊珠问:“你怎么听上去……有点难过?”

埋首在她馨香扑鼻的颈窝中,他叹了口气。

“因为没有带羊肠。”

“…………”

骊珠别开脸,含含糊糊道:“那……要我帮你……吗。”

脖颈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

她两只手的掌心很快被饱胀填满。

“好小。”他低声道。

骊珠涨红脸:“是你太……”

“我说你的肩膀,”他低低笑着,吮吻她圆润莹白的肩头,“瘦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捏碎你的肩胛骨一样。”

骊珠沉默了一下:“我现在也能一只手捏碎你。”

“那可真吓人。”

他吻过她漂亮的锁骨,喘息很急,眼尾漾着情动的潮红。

“吓得我只好枕在公主宽阔可靠的胸膛上了……这里倒是不小。”

骊珠羞得快哭出来。

他一边吻一边哄,手掌牵着她重新覆上。

“骊珠,看着我。”

骊珠面庞酡红,眼里含水,雾里看花般朝他投去一眼。

拢起的发丝露出齐整鬓角,剑眉锐利,衣冠楚楚如君子,却又因他此刻的放浪而显出一种别样的撩拨。

他弯唇:“喜欢吗?”

骊珠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感受到他手指的一个个指节。

“……看来是真的喜欢啊。”

荒唐炽热的角落,他碾过她的唇瓣,将她细碎的呜咽和津液都吞咽入腹。

在她瞳仁失焦之际,裴照野抓着她纤细的腕骨,自己掌控了主动权。

热汗淋漓,肌肉紧绷至极限——

良久。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他大口喘气,眉头一寸寸舒展。

腾出手来,手掌扣在她松软后颈捏了捏。

他满足地喟叹:

“没关系,只要公主喜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

留给学子们进午膳的时辰已经结束。

一口饭没吃,但格外餍足的裴照野看了看院中日晷,闲庭信步地朝着讲堂而去。

犹带春寒的风,吹散书舍内的旖旎。

内室,骊珠的发髻已经被裴照野重新挽过。

她从袖中取出小铜镜,略有些苦恼地看着自己过分红肿的唇。

还是待会儿再出去吧。

骊珠随便拿了一卷书翻看,脑海里仍然残留着他衣冠楚楚,却做尽下流事的模样。

这种时候,他和二十九岁的他简直分毫不差。

简直让她分不清到底身在何处。

尤其是方才裴照野还问她喜不喜欢……

骊珠忽而意识到一些微妙的不对劲。

好奇怪。

这一次穿上学子服,连带着上次让她帮他束发那次,裴照野每次见到她心虚避开的神色,好像都是一副似笑非笑,意料之中的表情。

……就好像知道她在害羞什么,心虚什么。

仿佛他并不完全是裴照野,还是……前世的裴胤之。

这个猜测毫无缘由。 W?a?n?g?阯?发?b?u?Y?e?ī????ü???é?n?Ⅱ???????5?????ō??

但生出这个念头之后,骊珠又慢慢浮现了一些被她忽略的细节。

比如在伊陵郡那夜。

她梦见红叶寨的覆灭,醒来后便听到裴照野莫名其妙地问她“我叫什么名字”。

又比如面见谢稽那一日。

他说,以后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再让公主这样被人拒之门外,吃这样的苦头。

他说了“再”。

就好像他知道,她曾经在雒阳的雪夜,立于群臣门庭之外。

骊珠霍然起身,朝讲堂所在的方向追赶而去。

此刻郡学的讲堂颇为热闹。

因覃珣今日突然造访,正与几位经师围坐谈话,故而今日开课的时辰比往常推迟了几分。

“裴将军!”

裴照野刚一进讲堂,那位曾给流民军送装备的柳四公子第一个上前打招呼。

少年嗓音如公鸭,偏偏又格外热情,一开口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裴将军招兵回来啦?”

旁边有人上前将柳四挤开,嬉笑着问:

“这几日还这么忙?不知裴将军几时抽得出空,我兄长设宴,一直想请裴将军一叙呢。”

“别听他胡说,是你兄长想叙话,还是你家小妹想啊?”

众学子三言两语哄笑起来。

隔着垂帘,另一侧的女学子们也投来似有若无的目光。

裴照野和一旁的覃珣对上视线,他道:

“兄长可以,小妹就算了——覃公子这是谈什么要紧事,几位经师,咱们今日这课不上了?”

他语气散漫,噙着一点笑意,并不咄咄逼人。

几位经师也不是第一日认识这位山匪出身的将军,他虽不至于目无尊长,但光是身长八尺立在面前,便有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一名经师擦擦汗道:“上,当然上……”

说着就要起身,裴照野却笑着上前按住他肩。

“我就是问问,要是不上,我就回西郊继续忙,诸位经师与覃公子聊的肯定是正事,这课改日补上也是一样的。”

这番话说得通情达理,语气也叫人如沐春风。

覃珣朝他投去格外狐疑的视线。

他吃错药了吧?

躲在暗处旁观的骊珠也有些意外。

之前见裴照野与覃珣相处,哪次不是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今日怎么如此和善好说话?

更像……

更像前世的裴胤之了。

在骊珠的记忆里,裴胤之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也是如此和煦礼貌。

经师道:“确是要事,还与公主大有干系。”

原来自打滦山口一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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