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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情回眸看他,清凌凌一双眼中似笑非笑。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
“没办法,他追得太紧,我自然要多了解些,知己知彼,才能逃出生天嘛。只可惜,我到今天也没探查出死去那人究竟是谁,只知道似乎是他帐中某位门客。”
钟情没有回应这句话。
主角探查不出来很正常,毕竟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说得好听点是深情男配,实际上只是一个路人甲。
虽然剧情前期出了点偏差,大反派萧晦也在自己故事线开始的时候遇到过剧情以外的大麻烦。钟情为了帮他,做了些超过路人甲戏份的事,但总体还是深居简出、冷淡孤僻、不与人交际的人设,所以一直声名不显。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
是孙护卫:“公子,有一封书信。”
他看了眼元昉,没有继续说下去。
钟情会意,扭头道:“我有家事要与孙护卫相商,还请元兄——”
不等他说完,元昉就已经站起身,走出几步后猝然回头,咧嘴一笑。
“我去打猎,无名兄晚饭想吃什么?兔子还是野猪?”
“元兄请便。”
目送元昉离开,钟情接过信纸。这是孙世子的来信,两月一封,讲一些京城的大小事,最主要的是向他告知钟王妃近况。
钟情一目十行看完,和之前的信件一样,通篇都在粉饰太平。
他合上信纸,淡淡开口:“他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见了一些。”
“萧子渊行事过分,为什么不告知我?”
“公子恕罪。”孙护卫立刻跪下,低头道,“世子有令,不得再为皇城里的事让公子忧心。他还说,摄政王这样做只是为了逼您出去。”
钟情微怔:“他不信我死了?”
孙护卫摇头:“按照计划,钟王妃一回皇城,就立刻将代替您的假尸体下葬。摄政王得知此事,旭城还未攻下就仓促赶回来,大闹葬礼,甚至还想开棺……验尸。”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若非钟王妃以死相逼,恐怕此事早已暴露。公子,一年已过,此事已不能回头,还请公子就当做不知吧!”
“我本不欲连累别人……”
钟情叹气,伸手扶起孙护卫,又递过去一方绢帕。
“擦擦吧,肩膀都淋湿了。”
孙护卫接过,道了声谢,后退着离开房间。
转过回廊后,他摊开掌心看着手里那方绢帕,却迟迟没有用它擦去身上雨水,而是凑近鼻尖小心地轻嗅了一下。
还不等他分辨出那幽香究竟像什么花,突然看见前方有人抱着胳膊,长袍半披,正在欲笑不笑地打量他。
这人就像是突然出现在那里,在之前没有引起他半分注意。
连死侍的感知能力都没能发现他,孙护卫悚然一惊。
第64章
元昉在山庄中住了下来。
钟情拿不定主意,既怕留下主角会影响他走向下一个剧情点,又怕赶走主角会让他被强大的对手干掉。
这么一犹豫就犹豫了几天,元昉的伤口渐渐长好,不严重的地方疤痕都已经开始淡去,只剩腹部那道巨大的口子还未结痂。
这个人实在是精力旺盛,浑身是伤也闲不住,把山庄里的活儿全干完不说,还去山脚帮农忙的老乡收割粮食。
忙了一个上午,收工回家吃饭,刚推门就见伏案阅书的人抬眼朝他看来。
“回来了,吃饭吧。”
不过普普通通一句话,元昉心中却瞬间升起一丝难以自制的柔情。
方才田垄间,有乡民的妻子前来给田间劳作的人送饭,也是这样轻声平淡地唤他们的丈夫过去吃饭。
他大步走过去,在钟情身边坐下。
饭菜已经摆好,正要动筷,钟情伸手按住他的胳膊,指着他腹间衣物上一块暗红污迹。
“怎么又出血了?”
“啊,这个。”
元昉不在意地拍拍肚子,“不碍事。田间小孩天真烂漫,我为逗他们开心,拿镰刀比划了一通,一个青龙出水,没注意,就崩着了。”
钟情:“……”
很好,今天又不能赶人了。
解开衣带,除去纱布,看见又撕裂开的伤口,钟情一面上药,一面不无可惜地叹道:“都要拆线了。”
元昉心里软软的,很想摸摸那只羽毛一样轻轻落在他小腹上的手,但最终还是一再告诫自己发乎情止乎礼,勉强克制住了。
他出言安慰道:“没事,我皮糙肉厚,不疼的。”
钟情不在乎他疼不疼,只希望他伤快些好,于是唤来孙护卫,让厨房给他再多卧一个鸡蛋。
见元昉吃得正欢,一副丝毫不把自己身体放在心上的样子,钟情素来冷淡的声音难得强硬几分。
“下午不许再出门,就待在家里休息。”
这样命令的语气元昉还是头一次听见,乐得眉开眼笑,只觉得这话应该由他的无名兄揪住他耳朵说出来才对,就像田间那些夫妻打情骂俏时那般。
他笑眯眯地应道:“都听你的。”
饭后,钟情精神不济,照例去午睡。
这间房很大,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为轮椅进出方便并未做什么隔断,四面通风,书房与卧室仅有一道珠帘相隔。
元昉轻手轻脚收拾完碗筷,便在珠帘旁席地而坐。
卧室里三面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天光被排斥在外,室内一片昏暗。
只有几缕午后阳光从元昉身旁射入室中,将珠帘的倒影映在地砖上,光华流转,如同暗夜中的一场绮梦。
日头渐渐低下去,那倒影却一步步升高,直至深入床铺,停在侧躺着沉睡的那人脸旁。
再绮丽斑斓的梦在这样一张脸旁也要黯然失色。
元昉心中再一次浮现出同一个疑问——这样如梦似幻的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想得入神,魂儿都快追着那光影飘到床上去。
直到脸颊碰到冰凉的珠帘,发出叮当声响,这才猛然回神,一把抓住帘子,不叫它再吵闹。
他这才能分出心思去看这帘子。
帘上珠子颗颗晶莹剔透,触感冰凉润泽,元昉不通珠玉宝石,看不出是由什么材质琢磨而成,但显然是名贵之物。
不仅如此,脚下的地砖是雕刻花鸟纹的绿釉砖,周围的梁柱是金丝楠木,墙上挂着古画,桌上茶杯看似平平无奇,翻过来就能看到杯底当世名家的印章。
一个举千金之力供养的清贵公子,为何要独身一人在山林中隐居呢?
阳光遁去,门外开始下雨。
快入秋了,这几日天气总是这般多变。
钟情惊醒,想起园中那盆娇贵无比的牡丹,赶紧下床,支着拐杖就要去救花。
路过元昉时奇怪地问了句:“